“你說什么,我不明白你意思。”何泊面不改色道。
“沒什么,我只是不相信你會舍己為人而已。”葉銘蕭嘴角帶著一絲嘲諷。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等兄弟共同奮戰十余年,積累的感情又哪是你這個毛頭小子能知道的!”何泊沉聲道。
“是么”葉銘蕭只是淡然的發問,擬世煞筆悄然從身后荊棘叢里鉆出,回到葉銘蕭耳朵上,仿佛從未離開過。
“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放過我的兄弟們?所有寶物都給你,足夠你修行到化靈境了,難道你還不滿足?”
“犯錯了自然要受到懲戒,對你們,我無需手下留情。”葉銘蕭說道。
何泊猛然磕頭,一個接一個磕了下來,額頭頭破血流。
“大人!所有的錯,我一人承擔!即便碎尸萬段,我也愿替我的兄弟們擔下來!”何泊滿含熱淚,望著葉銘蕭。
葉銘蕭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何泊。
何泊見狀,繼續磕頭,仿佛要以此來獲求葉銘蕭的同意。
“大人,事到如今,我不得不透露那個秘密了!”何泊抬起頭,額頭的血流得滿臉都是,顯得有些恐怖。
“是么?”葉銘蕭還是沒有興趣的樣子。
“希望秘密說出來,大人能放我們一條生路。”何泊雙手撐地,又連續磕了三個響頭。
“那個秘密就是……”何泊再次頭叩地面時,背后衣服里鉆出一道橙黃色的光,迅如閃電,直朝葉銘蕭面門而去。
“要你命!”何泊抬頭,眼神陰毒,手中浮現一團白霧。
葉銘蕭身體向后傾倒,躲過這一道攻擊,橙色光芒在風中穿梭,落在葉銘蕭背后的一株大樹上。
大樹轟然倒塌,接觸橙光的那一部分碎裂成了齏粉。
何泊將手中白霧轟擊而出,霧氣彌漫,如山野云霧遮蔽視線。
大橘沖了上去,兩只前爪撕裂霧氣,朝著何泊撲去。
何泊并未在原地停留,側身閃躲,朝著被束縛的那一群修行者奔去。
靈力揮灑而出,將十多名修行者包裹住,朝著西南方向奔逃。
大橘和葉銘蕭迅速跟上,輕易就拉近到只剩三丈的距離。
“你跑不掉的。”葉銘蕭高喝道。
何泊冷哼一聲,伸手一掌打在其中一名修行者身上,勁力催動,這名修行者飛了出去,擋在了大橘面前。
隨后,何泊又一掌,將一名修行者作為了障礙打了出去。
喵大橘兩腳將修行者踏在身下,繼續跟上何泊。
何泊面不改色,繼續將帶著的修行者一一丟了出去,阻攔著大橘和葉銘蕭的追擊。
“這就是你決定以身相替救他們的方式?”葉銘蕭邊追邊嘲笑道。
“兄弟們,我何泊無能,但你們放心,日后我定會為你們報仇!”何泊冷聲道。
“嗚……”何泊沒有來得及將被擒修行者的繩子和封嘴的布條取下,他們只能發出嗚嗚的響聲,但眼眶卻噙著熱淚。
葉銘蕭冷笑一聲,說道:“你自私的本性終于還是暴露了,所以,殺你我沒有任何心理壓力了。”
一個坑騙修行者,并以自家兄弟被擋箭牌只求能逃過一劫的人,葉銘蕭再沒有絲毫的憐憫。
氪金之劍出現手中,葉銘蕭卻沒有使出消耗靈石的氪金一擊,劍道靈術,出招。
“明月出天山!”
山川明月升空,寒光遍野,凌厲劍意頓生。
何泊發出一聲慘叫,跌落在地。
“為什么你的劍招,威力這么大?”衣衫破碎成條的何泊趴在地上,發出難以置信的話語。
“靈術的威力,本就該如此,只是很多人掌握得不到一半而已。”葉銘蕭劍搭在何泊脖子邊上,淡然道。
“原來如此,是我坐井觀天了。”何泊苦笑一聲,閉上了眼睛,說道:“你動手吧。”
“好好做個普通人吧。”劍光閃耀,一道劍意迸發而出,落在何泊的丹田處,炸裂開一片血霧。
何泊吃痛,表情糾結,十分痛苦,臉色迅速蒼白起來:“為什么?”
他的丹田,被廢了。
“對你這種修行者而言,失去修為,比死亡更痛苦。”葉銘蕭輕笑一聲,說:“而同樣痛苦的還有,你的兄弟們認清了你的真面目。”
“我不懂……咳咳……為何我以寶物……為誘……又磕頭認罪……你始終對我懷有戒心?”何泊想要爬起來,卻發現沒有絲毫的力氣,只能勉強躺在地上,頭微微仰起。
“因為,我不信你。像你這樣的奸詐之徒,怎么會心甘情愿將寶物拱手相送,又愿意犧牲自己救兄弟們呢?”葉銘蕭冷笑一聲,這樣的人在天獄見得多了。
多少人在生死面前,假借兄弟之義、父母之恩、道侶之愛,企圖為自己謀一條活路。
而何泊的“獨自承擔所有罪責,放過我兄弟們”,也只是其中一種,想要分散葉銘蕭注意力而尋求生機而已。
十一歲時,天獄乙字牢房的王麻子問葉銘蕭:“若你擒下一群敵人,為首者懇求放過其他人,自己一力承擔,該當如何?”
“這么講義氣的人很少見,那就成全他。”小葉銘蕭這樣說道。
“錯!你應該直接殺了他!”王麻子指著自己瞎了的左眼,說道:“當年我便是輕信了別人,為所謂的兄弟義氣感動,結果被他偷襲傷了眼睛,這樣的人還算不算義氣?”
“額……如果傷你是為了救他的兄弟,應該算吧?”
葉銘蕭現在還記得王麻子當時冷笑連連,說道:“我當時眼睛受傷,他明明有機會救走他的兄弟,但是他直接逃了。
呵,所謂言辭,只是求生的幌子罷了!
小朋友,你要切記,對手的話切勿輕信,他們為了活命,什么事都做得出來,更何況幾句假話?諸如請求以寶物贖命勾你貪欲,家有八十老母三歲小兒引你同情等。
稍有不慎,優劣局勢逆轉,死的便是你!”
就是因為在天獄的經驗,所以葉銘蕭才多留了個心眼,沒有輕易相信何泊的說辭。
“你們認清了他的真面目了吧?他不過一個貪生怕死的小人而已。”葉銘蕭揮劍,解開其他修行者嘴上的布條。
“不,何大哥不是這樣的!他是真的想救我們!即便丟下我們,也是迫不得已之舉!”立馬有人說道。
葉銘蕭無語,得,這群人都被何泊洗腦了。
想想也是,他們多年相處,累積起深厚的感情,即便事實擺在眼前,先入為主的印象也讓他們會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大哥,不是自私之輩。
即便做出傷害他們的事,也是有苦衷的。
可事實卻是,何泊辜負了他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