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萊加半島,信國算是最為發達的。
旅游業是支柱產業之一。
廣為人知的是人妖。
在這個時代,隨著旅游業的蕭條,全球經濟惡化,信國更是風雨飄搖。最為惡劣的是北部地區,因山多林密,且“附近”有噬魂蝶肆虐,無數人在持續地逃入南方。
南部地區較為安穩,但也在二級水準,且治安比較惡劣——事實上,即使在以前,信國的治安都談不上好。
首都名為曼京。
這個周三的早上,籠罩著曼京的晨霧還沒有徹底散去,亞熱帶的明凈陽光從蒼穹灑下,人們已從樓宇、矮屋、棚戶中涌出,匯入大街,在奔騰不歇的時間長河中開始了為生存而忙碌。
兩個細小的身影從北方快速飛近,一紅一藍,折射著陽光,向著眼前的城市掠下,在街道上方幾十米低空緩了下來。
“小機器人!”
“是新龍那兩只小機器人!”
街道上,無數人抬起頭來,或從車中探出腦袋,驚呼出聲。
面對著無數人的指點和叫喚,塔克和娜美只是嘻嘻哈哈,以十幾米每秒的速度,沿著大街從車流、人群上方滑過,有時看到新奇的東西則會旁若無人地停下來,轉圈探腦瞧一會,又奔赴下一個有趣之地。
玩了半個小時,兩小啟程飛向西南,扎入了大海中。
傍晚,又一次光顧了曼京。
一連兩天皆如此。
日,八點多。
曼京城郊一個莊園內,一個高高、胖胖的大男人端坐在餐桌前。他穿著綢質的寬松袍服,就是睡前穿著的那種居家袍服;面目白凈,除了在肥胖中堆積的幾條橫肉,看起來也是清潤和善。
他是橫行在曼京及附近一帶的地下皇帝……之一,巴隆。
一個女仆時不時送上一份早餐;
又一個女仆陪坐在側,時不時遞出食物、手巾。
有一個男人站在桌旁,匯報道:“新龍那邊即將出臺一部約束能力者的法律,兩只小機器人成了需要被管理起來的首要目標。他們的主人徐盛聲稱兩只小機器人長大了,離開了新龍,要在外面闖蕩。”
“這可能是偽飾之策。”
“但即使是偽飾,徐盛也需要為他們營造一個明面上的落腳點。目前看來,徐盛很可能會挑中信國。”
“又有另一種可能,徐盛親自來到信國。”
“這可能不利于我們。”
巴隆停下了動作,有些茫然地接過女仆遞來的手巾,壓在掌中,一動不動,只剩下一雙眸子在閃動。
那個男人兇名太大了!
“親手”殺戮之人超過了兩百……其實還比不上巴隆。
但親愛的,層次不同啊!巴隆殺的都是什么些人?普通人、黑世界的雜魚、低層骨干、偶爾幾個高強能力者……而徐盛殺的是什么人?神隱會、乾元、世界級殺手、骷髏騎士團、BIA……
真正的過江狂龍!
還專殺黑暗中人。
而他巴隆妥妥就是黑暗中人。
扯蛋的是,兩只小機器人的暗殺術太恐怖了,走的就不是人間的尋常路,極難防備、極難抵御!他們不是黑彈,但在暗殺領域,在現階段也稱得上是黑彈了。比如說,一夜間屠遍信國的行政大佬、軍事大佬,癱瘓信國的管理體系……
在這樣的力量層次中,即使掌握有數十高強能力者、上千能打小弟的巴隆,也只是微不足道、隨手可以抹去的小角色。
當然,這說的是防御。若是進攻,巴隆自信能給徐盛不少麻煩和威脅。但,形勢未明,在徐盛一出現時即采取敵對行動嗎?那可是神隱會、骷髏騎士團都為之跪下了的男人啊!
巴隆感覺難受。
因為即使放任不理,不去招惹徐盛,也可能因自己的身份而被徐盛注意到,被人視為交易、謀算的目標,從而被兩只小機器人驟然拜訪……
同樣在思索著的不只是巴隆,在曼京王宮、警備廳、軍事指揮部、各國大使館,以及信國幾個地方的軍營中,許多大佬都在權衡、思索。
“是要來信國,還是只在偽飾?”
皇宮內,一名軍裝侍從官輕聲詢問:“王,是否表示抗議?兩只小機器人已在事實上侵犯了我國的……領空!”
氣度雍容的老人搖搖頭,定定的凝視著空氣的眸子綻出光華,說道:“不,這個人并非沒有底線的殺人狂魔,其實是可以合作的。”
“而今國勢維艱,人心浮動,社會上更有人口出狂言,對王宮存在的合法性提出了質疑,我們應該考慮獲取他的友誼。讓人與他接觸一下,看他有什么目的?與我們有否合作之處?”
因為兩小的出現,信國暗流洶涌。
而在新龍境內,針對徐盛的輿論悄然轉變了主題,從“能隱身就可以為所欲為嗎”,變成了“徐盛是否在準備離開”。
最刺激的不是“兩小出現在信國”,而是徐盛在希鳳注資200億成立了塔美控股集團,兼并聚盛資本,總攝名下所有產業,并將塔美控股的股份,轉贈給了徐君文、林秋英各15,謝以華40!并以謝以華為總裁。
又將秀臨、希鳳兩地的塔美安保合為一個公司,仍以謝以華為總裁。
如今,謝以華在明面上成了塔美一系最大的個人股東,徐盛已可隨時抽身離開!
“幾百億說送就送,請問是什么PY交易?”
“這也太放心了吧?不怕某謝提上褲子后不認人?”
轉與徐君文、林秋英的股份,明眼人都知道是幌子,但謝以華的40股份,卻是實打實地送出,算上塔美靈煉的盈利能力,那確實是幾百億,甚至上千億的資產!
可想而知人們的驚詫、好奇、眼紅、惡毒的猜測。
“不至于不認人,不怕被暗殺么?不怕被吞噬靈魂么?不過這操作很有深意,感覺某人是在準備走人了!”
“賺了錢就走人嗎?”
“請注意,無論是徐盛走或不走,他沒有將任何資產轉移至國外,他賺的錢,每一分每一毫都還留在國內!請不要把他與某些人混為一談。”
“誰知道?”
“少在這里大驚小怪,野鴨們永遠不懂天鵝的世界!以某人的本事,出去后再賺幾百億、幾千億又有何難?莊園、游艇、私人飛機,保鏢、女仆、夜夜新郎,愛怎么玩就怎么玩,說不定還能找塊地盤做國王,何必留下來遭人眼紅?”
就在這議論紛紛中,時間到了下午。仍在希鳳的徐盛接到了林玥蘭的電話。
“阿盛,南都信國使館來函,有一個來自信國王宮的人,以私人身份到了南都,商約與你的一次見面。”
徐盛眼簾一揚,感到了意外。
既驚詫于某些人如此果斷,也欣喜于自己的計劃迎來了一個開門紅。
不過,徐盛知道這不會是純粹的驚喜,因為對方必定是有所求,且所求不小,才會如此主動,且對兩小屢次侵入信國領空未作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