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
師尊在謝小玉叫他的瞬間,有些不情愿地將指頭收了回來,旋即瞬間移到了應無為的身邊,將應無為背起后,冷淡地對著謝小玉道,語氣里有些不高興。
他還沒欺負后輩欺負地盡興呢!
焉逢捂著胸口,再沒有管他們,而是趁著這個空隙,化身逃走,全然沒管奚丹朱。
嚴奴兒則緊隨其后,一同向著那處洞天飄去。
鼎兒早就將謝小玉馬車的馬解開,虞珩將手中的鈴鐺掛在了馬脖子之上,在謝小玉上馬之后低吟兩句,一拍那馬,道:“去吧。”
鈴鐺聲響,那馬頓時騰空而起,向著淮陽侯府的方向,筆直地飛了過去。
百姓們本就因為狐妖抓男子的事情恐慌,現在又被天上突然出現了那團黑漆漆的東西刺激得不輕,緊接著先看見一男子以非常古怪的姿勢飛了起來,一會兒又看見一匹馬馱著個女子飛了起來,頓時何止是恐慌?
簡直以為天降大難,立刻就要活不成了!
“皇天菩薩,救命呀!”立刻街上,就有人軟癱在地上,或哭天搶地的,或磕頭拜遍漫天神佛。
街上巡城的軍士們,也被這突變的情景震懾到,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大人,看!”有在學宮附近巡視的軍士忽然道。
只見學宮之中,有那么五六個寬衣大袍的扮相,一看就是玄士的人,或踩著劍,或騎著鳥,或什么都沒有借助地直飛上天,紛紛向著那邊去了。
而陸陸續續的,連城外都有這樣的玄士,此時顧不得師門掩藏或者脫離紅塵之類的訓示,但凡靈骨覺醒的,都在向那處洞天飛去。
足足有十六七人之多!
正經的玄士,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什么。
如此大的洞天現世,里面關著的都是男子,腳趾頭想也知道之前沸沸揚揚的事情,真相如何。
這已經不是紅塵俗事了,而是有人將那在暗處,自上古綿延至今的人與異族之戰,翻在了明處。
這處洞天現世于玄士而言,就是那些早被人圣先祖趕出此界的神魔精怪的戰書。
宮中,已經得了消息的承平帝并幾個官員站在殿外,看著天上的那團東西,心中怎樣想法的都有。
匆匆趕來的鄭皇后手里捏著佛珠,官員們忙見禮,但皇后顧不得禮儀了,暗中握住了承平帝的手。
“陛下……那是……”
她以為這輩子看見淑妃憑空消失,已經是極限了,卻沒想到還能看見這樣令人恐怖的景象!
承平帝壓下心中的翻江倒海,面上依舊是平靜,一邊輕輕拍了拍鄭皇后的手,口中卻對另一側道:“謝卿,那里……似乎是你家?”
謝春山看著天上的東西,眼中幾乎要滴血。
他知道那是他家的上空,也猜到了那是什么,那里面的又是什么人。
他的六弟在天上,他的妻女在家中。
“謝卿,從現在開始,京中軍士一概歸你調配,務必將這些裝神弄鬼的,一并拿下。”
“是!”謝春山立刻道,人剛跑下殿前的階梯,又有個內官急匆匆地從后面跑了出來。
“陛下不好了!慶陽公主方才一人騎馬,闖宮出去了!”
“什么?!”承平帝嚇了一跳,“胡鬧!不是已命嚴守宮門了嗎?她如何還能出去?”
“公主殿下說那是謝侯爺的府上,說要去看謝大小姐,奴才們也不敢十分攔呀!”
鄭皇后聽見這話,心中一急,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倒在地。
京城已經亂得不成樣子,而那邊廂,謝小玉等人已經到了那處洞天之下。
“那小怨靈成洞天的時候,我定然會消失,不然小丫頭承受不住的。”師尊說得很誠實。
他倒是也會洞天之力,但是如今謝小玉身上只有兩塊殘玉,他要是動用這力量,結果就是謝小玉迅速血盡而亡。
他們這些借門而來的守門人,本就是死去之后與昔日人圣定下契約的,他們散落在各個洞天,所為就是守住門的秘密,防止有人窺見天機。
所以作為已死的守門人,他們越門的時候會先被削弱一部分的靈力,在這兒呆的時間越久,靈力就會越弱,所以才需要謝小玉的血與玄黃古玉,來維系靈力。
而如今這個玄門衰微的世間,有洞天之能的人,大約只剩靈武神君、三仙山的宗師了,便是四大族都無此能力。
而他們合在一起,也做不出這么大的來——因為他們的靈力再高,也不會比三個活了數千年的魔族靈力高。
所以只能靠真實在此間的嚴奴兒,一階一階地將洞天降下來,洞天可能不會很大,所以難以將這些人都圈住,哪怕嚴奴兒再快,也會有漏下的,最終真的可能被摔死。
但卻是眼下最好、也最快捷的方法。
也難為那小丫頭,想出這么個主意。
但嚴奴兒想要做到這等程度,依舊要靠她的血供養。
所以師尊告訴應無為這話的意思,就是說等下你劈開洞天的那一瞬間,我就不在了,你自求多福得和大家一起往下掉吧。
“我知道了,放心,我死不了。”應無為古劍橫在胸前,很有自信地說。
師尊不搭理他,只將他抓在已經大得不像話的手中,宛如扔球一樣地,向著那處洞天扔了過去。
應無為覺得這個姿勢果然很難看,但還是借著力量調整好了姿勢,揮舞著古劍,用最恰當的力氣,向著那處洞天劈了過去。
就在師尊將應無為扔出去的時候,謝小玉連人帶馬都落在了自家的屋頂之上。
可憐的馬兒目瞪口呆,站在屋頂之上瑟瑟不敢動。
而謝小玉已經將滿是血的手在嚴奴兒額上一拍,道:
“去吧!”
話音落時,空中劍氣已到,洞天應聲而破。
師尊果然瞬間消失在天空之中。
而里面的那些男人,如今都是昏迷的狀態,便是從天上落下時,都不省人事。
這樣倒是也不錯,和這些人一起落下的應無為,此時還能分出閑心做此感慨,不然六七百個男人一起在京城的上空尖叫……
那場面更驚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