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是堂弟相約,那為兄定會讓堂弟如愿,周錚轉身沖著岳陽揮手,進城!
進城!岳陽翻身上馬,振臂高呼。ωδ
進城!
進城!
只有一百余人的隊伍,呼喊聲卻如地動山搖,旌旗招展,氣宇軒昂。
楊錦軒再次喝斥,但是他剛一開口,聲音便被淹沒在西秦軍如雷的納喊聲中。
楊錦軒的臉色更加陰沉,冷冷地看向燕北郡王,燕北郡王顯然是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他怔怔呆立,似是被嚇壞了。
堂弟可愿意與為兄共乘一車?
周錚溫暖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燕北郡王這才意識到四周又恢復了平靜,他下意識地看向楊錦軒,似是在征求意見。
周錚會意一笑,挽起燕北郡王的手,笑道:都是要成親的人了,還是這般羞澀,你長這么大,為兄還是第一次見到你,一定要和你好好親熱親熱,走吧,上為兄的馬車!
說完,周錚竟然把燕北郡王抱了起來,大步向自己的馬車走去。
周錚長身玉立,身姿挺拔,燕北郡王在他懷里顯得更加瘦小,他沒有想到周錚會抱他,就在雙腳離地的那一剎那,他用手緊緊抓住周錚的袍服。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就連楊錦軒也沒有想到,周錚竟然將燕北郡王強行抱走,而且還是抱到他的馬車上。
這不是兄弟情深,這是挾持!
楊錦軒瞪視著周錚的背影,一聲喝令還未出口,兩名身著西秦軍服飾的大漢便擋在了周錚背后,甲胄的寒光也擋住了楊錦軒的視線。
楊錦軒想要發作,一旁的楊錦庭輕輕拉拉他的衣袖,低聲說道:二哥,只能如此了。
只能如此了,現在燕北郡王還在周錚手里,如果強行要人,那么此時此刻,就免不了一場血戰了。
二哥,現在不是和他們動手的時候。楊錦庭再次說道。
還未進城,過路的行商、駐足的路人,都有可能是韃子的斥侯、秦王的查子,說不定還有喬裝改扮的飛魚衛。
一旦在此處和周錚的人動手,秦王的兵馬說不定就會掉轉刀口向燕北而來,到時與韃子兩面夾擊
這亦是父親擔心的。
想到此處,楊錦軒咬咬牙,低吼道:進城!
城門敞開,秦王派來賀喜的車馬魚貫而入,百姓們紛紛駐足,指指點點。
這是來給郡王爺送禮的啊,秦王是郡王爺的親叔叔吧。
聽說來的是秦王三公子,郡王爺的兄弟。
為什么來的不是秦王世子呢,是不是看不起郡王爺啊,唉,如果燕王爺還活著,一定不會這樣的
快別說了,小心讓人聽到。
這里是燕北,而不是西安。燕北的百姓們并不知道來的這位就是秦王唯一的兒子。
周錚一行沒有去郡王府,而是先到了官驛。
和西安一樣,燕北城也有三座官驛,用來招待周錚的,但是平素宮里來人住的地方。
官驛早已準備妥當,直到來到官驛門口,周錚才對緊張得小臉發白的燕北郡王說道:堂弟要不要喝杯茶再回去?
燕北郡王點點頭,但立刻又搖頭,小聲說道:不,不了。
周錚在心底嘆了口氣,道:那好,稍后為兄還要去你府里,到時我們就能再見面了,你也累了,先回王府吧。
在車里服侍的內侍先行下車,沒等他動手,周錚親自掀開車簾,和燕北郡王一前一后下了馬車,就在兩人踏出馬車的一剎那,周錚聽到燕北郡王微不可聞的聲音:堂兄能來我很高興。
馬車里有隨行的內侍,馬車外有郡王府的人,還有楊家的人,只有在下車的這一剎那才只有他們兩個人。
這個孩子是擔心他說的話被人聽到吧,就連秦王府的內侍也信不過。
還沒到郡王府,周錚便已猜到幾年來這孩子過的是什么日子了。
他拍拍燕北郡王的肩膀,說道:稍后為兄就去王府,等你為我接風。
嗯。燕北郡王話音剛落,便有兩名內侍走過來,一邊一個扶住了他,那陣式,倒像是要把他從周錚手里搶走似的。
周錚沒有再看他們,而是向佇立在馬車前的楊錦軒和楊錦庭走去,笑道:有勞兩位楊公子,晚上定當多喝幾杯。
這話說的,到底是誰要多喝幾杯?
楊錦軒看一眼楊錦庭,冷聲說道:你別回都督府,跟著郡王一起去王府吧,該說的,不該說的,好好教教他。
楊錦庭一怔,在這位二哥面前,他一直都是被教導的那個,怎么今天輪到他去教導別人了?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的心莫名的揪住,也不知大哥在哪兒。
怎么?我支不動你了?楊錦軒的聲音微微提高。
沒,我就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我這腦袋真笨!楊錦庭笑著拍拍自己的腦袋,便邁著歡快的腳步,向燕北郡王走去。
楊錦軒冷冷一笑,目送燕北郡王的車馬駛離官驛,他這才從牙縫里擠出四個字:都是廢物!
都是廢物,燕北郡王自不必說,早就被父親養成廢物了,這個四弟也同樣是個廢物,平時只會跟在楊錦程身后當跟屁蟲,十五六歲還沒有長進,有爹養沒爹教的孩子也只配當跟屁蟲了。
今天就讓這兩個廢物湊到一起吧。
回到都督府,兩位幕僚便急急說道:二公子,您讓四公子去教導郡王爺,若是出了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楊錦軒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閑閑地說道,真要出事,無論是父親,還是遠在京城的祖父也怪罪不到我頭上,要怪也只怪我這位廢物四弟,還有把四弟教成廢物的大哥。
二公子,如今大公子圣眷正濃,大都督叮囑過,讓您萬萬不要與他有所沖突
圣眷?幕僚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楊錦軒打斷了,他語帶譏誚,他有何圣眷?憑他是皇帝的大舅子?據我所知,皇帝就連初一十五也是和我們那位尊貴的皇后娘娘分床而眠,所以他有何圣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