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那場奧數全國選拔賽的比賽日,就在寒假開啟后的第七天。
本市這邊,一共有三個選手進入了全國選拔賽,建才兩個,還有一個是市三中的一個女學霸。
三個參賽選手由主辦方提供機酒服務,航班定在比賽日的前兩天。
寧黛把宋銳立的京市行程了解過一遍后,訂了跟他同一班的航班一起前往京市。
有所不同的是,宋銳立坐主辦方提供的經濟艙,寧黛則大手筆給自己和宋銳維定了頭等艙的機票。
酒店也如是,宋銳立和一眾天南海北的參賽選手住主辦方包的酒店,寧黛領著宋銳維住度假村。
在不虧待自己這件事上,寧黛從來都是很認真的!
但讓寧黛頗感意外的是,薄禹竟然也坐同一班班機回京市。
這種微乎其微的概率都能讓她撞上,寧黛考慮著落地后要不要去買張彩票,萬一中個幾百萬呢?她的小日子豈不更加滋潤了。
薄禹是直到登機快要結束才上的機,整個人和室外的霜凍嚴寒一個溫度,似乎對這趟回京市充滿了抗拒。
事實也是如此。
他覺得自己都被丟到這座城市了,何必又要用什么過年的借口喊他回去。他家都沒人了,還過什么年!?
但把持著薄家的韓響非常簡單粗暴地告知他,要么自己回去,要么就派人把他綁回去。反正綁人這事,韓響已經做過一次,也不在意再來第二次,何況綁人這招好用啊。
薄禹非常痛恨對方這種手段,所以最終選擇自己回去。
頭等艙的乘客本就少,何況宋銳維這張能去說單口相聲的嘴,薄禹幾乎一落座就注意到寧黛的存在。
兩人也不是第一回見面了,按照一回生二回熟的定律,他們也該算熟人了。
不過看起來誰都不愿意當這個熟人,薄禹坐下后直接閉上眼睛睡覺,寧黛則耷拉著眼皮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敷衍著宋銳維。
等到飛機起飛平穩后,空姐過來服務,薄禹“唰”的一下睜開眼,沖空姐喊話:“我要投訴!”
空姐驚嚇了下,忙是語氣溫和的彎腰到薄禹身邊問他情況。
薄禹直接伸手一指:“那么吵,你們聽不見嗎?”
他指點的方向正好是寧黛和宋銳維。
空姐順著指點看了過來,寧黛和宋銳維也一齊看了過去。
薄禹口氣很沖的繼續抱怨:“頭等艙不該是舒適、安靜的環境嗎?要不然我坐你這頭等艙干毛?我花錢是來享受優質服務的,不是來聽菜市場的噪音!”
空姐對上寧黛的視線,沖她尷尬一笑,回頭安撫薄禹。
哪怕都是頭等艙客戶,但這客戶與客戶之間,也存有差異。
如果說薄禹是sip,那寧黛只相當于普通會員,因為這是寧黛第一回購買頭等艙機票。
影響力遠不及薄禹,所以得先顧著他。
安撫完薄禹以后,空姐移步到了寧黛這邊,剛端上笑臉想要說話,寧黛示意她讓讓別擋道。
空姐不明就里,但態度很好的往旁移動了下。
寧黛直接偏著身子,看向薄禹說:“親親,這邊建議你不要嘴賤欺負小孩子。你是想文斗還是武斗,但凡你說一聲,我們一家子都可以奉陪的呢。”
薄禹翻了個白眼。
寧黛繼續道:“宋銳立就坐在經濟艙,要不要喊他過來跟你切磋兩把?”
據聞薄禹當初去建才給宋銳立道歉的時候,就嘴賤的說了不少不該說的,雖然宋銳立回家后跳過這一環節,可寧黛身為家長,還是會接到學校方面的相關電話,打著家訪的名目,跟她各種暗示,話里話外擔憂宋銳立,還想讓宋銳立專心搞學習,干校霸這行是沒有什么出路可言的!
聽到宋銳立的名字,薄禹臉色頓時冰凍三尺,眉眼里盡是陰沉。
怎么到哪兒都有他!
寧黛說完后微笑起來,揶揄著說:“不過我覺得,你倆還是不要見面的好哦。你脾氣這么不好,嘴巴這么賤,再跟宋銳立站一起做對比,就更沒有女孩子會喜歡你了。對了,你在追的那個女孩子,追到了嗎?”
薄禹愣了一瞬,沒想到連她一個不相干人士都知道自己在追孟臻的事,而且還沒追到!
隨后,薄禹怒了:“你以為你是誰!”
那樣子,好像下一秒就要跳起來打人。
空姐心慌慌地警惕著,準備等情況不對的時候隨時出手攔人。
不過她也聽出來了,這幾位乘客是認識的。
認識的人爭執打架,可比不相熟的陌生人打架還難辦。
寧黛看著他靜默了幾秒鐘,然后微笑著說:“我是那個讓你必須去建才給宋銳立道歉,要不然就告你的學生家長啊。”
薄禹:“……”
一直以來,薄禹都把給宋銳立道歉的這筆賬記在韓響身上,都忘記還有個始作俑者這回事了。
現在聽寧黛這么說,新仇加上舊恨,薄禹怒極,直接站了起來,拳頭捏緊,指節處咯吱作響。
寧黛一點都不帶怕的:“想打我啊?我們成年人不興打架的。我們多的是你們這種熱血中二期的蠢小子不會的手段,保證能讓你懷疑人生。”
薄禹:“……”
他告訴自己,他可一點不將她的話當真。
但寧黛這會兒看他的眼神,莫名讓他想到了另一個人。
他遲疑了。
寧黛卻笑了笑,把最后要說的話說完:“我也不想針對你,可誰讓咱倆是不同陣營的人呢。”
“你是可憐,但宋銳立也不幸福啊,你注定啥都有,我要是再不疼宋銳立,能指望誰啊?所以嘍,你別可再來欺負他了。還有,用心點,賣力點,早點兒追上你喜歡的那小姑娘,然后過你們倆的幸福生活去吧。”
說完,也不管薄禹一臉發傻的表情,低頭對宋銳維說:“小伙子,你繼續你的單口相聲吧。要是真有這方面的天賦,將來我送你去拜名師學相聲,將來說不準你也能紅了呢。”
宋銳維一臉無語的看著她,然后又偷偷覷了眼斜坐的薄禹。
他覺得他還是保持沉默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