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必灰心,困難只是暫時的,我料定唐河帝國已經是油盡燈枯,眼下不過是回光返照罷了,我們現在雖然暫時退出溫寧,但我們也給唐河帝國的軍隊以深刻的教訓,他們兩個軍團的損失并不比我們小,要想乘勝追擊還得仔細掂量一下自己。我已經命令畢嘯再在巴陵北部阻截南下的唐河帝國第五軍團,只是敵人用的是船運,我想效果不會太好,我們還是得盡早離開這里,否則一旦敵人合圍,我們恐怕就不好突圍了。”牙寧臉上依然是神色鎮定,只是話語間卻流露出一絲焦慮。
“該死的太平教人,竟然違背盟約按兵不動,坐山觀虎斗,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自食惡果!”雷覺天恨恨的道,隨即又問轉頭問道,“我們這邊準備妥當沒有?
“大人放心,早已安排妥當,城里城外我們都有人安插下去,一切情況都會在我們掌握之中。”牙寧會意的點頭,他清楚國務大臣的言外之意。
“嗯,把能拉走的就拉走,尤其是糧倉中的糧食,一定要先行運離,不能拉的也就不要損毀。”雷覺天步出大門戀戀不舍的環顧了一下街道上一片蕭索模樣才用滿懷悵然的語氣道:“我們還會回來,一定會回來的。”
隨著馬其汗人大軍的西撤回師,帝國第六、第七軍團的先頭部隊合力東進,大陸公歷697年5月22日,溫寧府城光復。這一振奮人心的消息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向四周傳開,第六、第七軍團更是不惜以華美的言詞向上稟報帝國軍隊是如何同心協力浴血奮戰無數晝夜,擊潰馬其汗十多萬大軍,終于重奪溫寧府。
5月24日,晝夜兼行的馬其汗四個兵團一路狂奔,終于搶在南下的帝國第五軍團之前渡過了橫亙在溫寧和巴陵之間的天塹大河――荊江,成功進入巴陵境內,而負責阻截的馬其汗人也付出了相當代價,在面對機動靈活而又具有強大遠程打擊力量的帝國水軍艦隊,馬其汗人動用各種手段,甚至是用血肉之軀設卡堵截,總算延緩了帝國第五軍團的行進速度,為從溫寧西返的四個兵團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5月25日,溫寧全境光復,城鄉各處重新插上了帝國的雙龍戲珠旗。
“浴血奮戰三晝夜,甘將熱血祭春秋!――第七軍團戰地紀實”、“前赴后繼,奮勇當先――頌帝國第五軍團”、“肝膽相照,榮辱與共――帝國第六軍團戰地采風”一大批紀實性文章立即被以最快速度在帝都以及帝國各地的新聞媒體發表出來,這一系列極負煽情性的文章極大的激勵鼓舞了整個帝國的民心士氣,幾乎整個帝國上下的熱情都被調動起來了,從燕云到江南,從東海到中州,大批民眾自發性的走上街頭,舉行游行集會,慶祝這一歷史性的勝利,這一年多來,憋在民眾心中的悶氣被一掃而空,商人們紛紛張燈結彩,大幅度減價放血讓利銷售,地方政府甚至直接宣布放假三天慶賀這一偉大勝利。
而與此同時囤積居奇的糧食商人們卻叫苦不迭,糧價陡然下滑,稻米由溫寧光復前的一個銀幣零六個銅幣每升直線下滑到八個銅幣,而小麥更是由一個銀幣零二個銅幣每升跌落到六個銅幣每升,這一陡然反差讓糧食商人們欲哭無淚。大家都在預測這帝國大軍何時收復巴陵和九江,那糧食價格自然就會恢復原價,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糧商們已經開始開倉出糧,糧食價格穩步下滑,也讓百姓們更是喜笑顏開。
就在舉國上下歡慶溫寧光復的同時,有些人卻坐不住了。燕云郡首府北平府內燕云郡守府南二百米外的一處豪宅中,司徒泰正焦灼不安在大廳中來回踱步,下首的座椅中幾人赫然在目。
“你們倒是說說啊,現在我們該怎么辦?父皇已然康復,老三老七合力在五湖取得了溫寧大捷,帝國上下好評如潮,老九已經焉了,根本沒有了任何聲音,我看我們是不是該改變一下策略了?”司徒泰的確有些上火,父皇的圣旨還在手上拿著,言詞之激烈前所未有,而再看看這五花八門的報紙,哪一篇不是在為老三和老七歌功頌德,眼看老九已然失勢,這儲君之位就看自己和老三老七爭了,自己若是再無表現,只怕真的就會被踢出局外了。再保存實力又有多大用,如果讓全國上下都一致支持老七或者老三,自己就是再多了兩個軍團相助也只有徒呼奈何。
看見自己主君有些失態,趙成懷和冷謙不由得苦笑著交換了一下眼色,眼前局勢的劇變的確也有些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皇帝陛下令人驚訝的康復重掌朝政,這簡直有些奇跡的感覺,御醫不是肯定的下過斷言說他難以熬過今年嗎?怎么會突然間一下子由完全痊愈了呢?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貓膩呢、可從帝都傳回來的各方面情報都沒有顯示出這里邊有什么疑點,唯一讓人懷疑的就是禁宮加強了戒備,據說皇帝陛下請來外醫在作某種特殊治療,莫非是用某些刺激潛力的方法來使皇帝陛下暫時性恢復?這一個疑問一直盤繞在在座的所有人腦中,但卻無法證實,而且即使證實了也無可奈何,拿主君的話來說,如果為老三或者老七的勢已經造夠了,即使皇帝陛下薨了,自己一方也一樣處于絕對劣勢了,要想反攻倒算只怕就難上加難了,畢竟以一郡之力要想和全帝國抗衡的確不大可能。
“殿下,我看我們是不是再觀察一下,老朽總覺得這陛下突然康復有些疑點,能不能等到宮內的消息傳過來再作決定?”冷謙見趙成懷不吭聲,只得自己硬著頭皮勸慰道。
呼出一口悶氣,司徒泰哼了一聲,“冷老,形勢逼人啊,圣旨你已經看了,父皇已經極為震怒了,如果我們再不有所表現,只怕真的會有麻煩,上一次父皇已經對成懷有些惱怒,如果再抗命,只怕我也保不住成懷了。”
趙成懷臉色微微一變,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命運都是系附在眼前這個人身上,他如果一放手只怕自己立即就會被碾為齏粉,但此時他也不好多說,值得把目光偷偷望向旁邊的冷謙。
冷謙也知道自己主君承受的壓力,眼下似乎九殿下有些失勢,也難怪原本已經有些死心的主君心思又活泛起來,在主君看來自己既是長子,且擁有的實力最強,完全可以壓住兩個兄弟一頭,為什么不能借這個機會搏一搏呢?再怎么也遠勝于呆在燕云觀望形勢,且皇帝陛下如果真是怒極,只怕現在這個位置也很難坐穩,這也不得不考慮進去。可是就這樣輕易介入戰事,要想脫身只怕就不容易了,而且現在軍隊補充不易,尤其是皇帝陛下既然掌政,只怕自己幾人原來設想的借機再增編軍隊的計劃又成了泡影,而司徒朗明顯加強了對新建的第三第四軍團的控制,司徒元也趁機獲得了組建第十軍團的權利,這兵力的此消彼漲,也不得不考慮清楚。
“殿下,我看不如這樣,我們可以作兩手準備,先讓第一軍團作好戰爭準備,同時加強對滄州的戰前偵察和情報收集,若是三五天之內帝都宮內還是沒有消息,我們再對滄州動手也不遲,不過前期工作一定要注意隱秘,務必做到不露聲色。如果帝都那邊有什么變故,那我們再做商量。另外北方邊境線上也要布置好,雖然普爾人這段時間表現得十分安分,但也不可掉以輕心。”冷謙提出了一個折中建議,“對了,殿下,去多頓王國的使者已經回來了,有些進展,不過多頓那邊還是十分謹慎,他們不想這么早確定,要求一切都暫時不公開,待帝國局勢穩定下來后再作決定,看來他們還是想看看風色。”
“哼,不管他們那邊了,現在還暫時顧不上那邊,他們現在也難以起多大作用,我們現在還是定下心來解決滄州問題,成懷,有沒有什么問題?”司徒泰早已將派去和多頓王國聯姻一事拋在了腦后,眼下最要緊的事如何重新博得父皇的歡心和信任,從眼下的情勢來看,父皇對老三和老七的嘉獎獎勵很快就要下來,自己若是再不抓緊機會表現一番,恐怕在父皇的心里連角落也占不上了。
“眼下滄州的太平教人約有三萬駐軍,另外還有三四萬武裝人員,不過這些武裝人員的戰斗力究竟有多高不好估計,也許很差,畢竟他們沒有經過正規訓練,也沒有參與過真正的戰事,也許不弱,太平教人用宗教迷信方法糊弄人還是很有一套,人一旦不怕死就很難說。”談起軍務,趙成懷立時來了精神,語氣也一下子硬挺了起來,“不過殿下如果要第一軍團全力出擊,我有把握在一周內解決滄州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