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衙門。
“哎呀,呂四公子怎么有功夫過來?”在門口站崗的,萬年都是王二。
呂智甚至懷疑這家伙就是故意的,往大門口一站,方便他比美。
“怎么?沒事就不能過來……看看咱們國色天香的王大美人?”
呂智“面無表情”,玩笑開的王二一臉懵逼,一時之間竟然沒聽懂。
王二一臉疑惑,“王大美人?說誰?”
“說你啊!”呂智拍拍臉頰,勉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
“啊,你這么一說,好像是比王小帥好聽。”
王二也不計較,坊間在把男子進行比較的時候,一般也稱為比美,那么這美人,自然也可以是帥哥的意思。
“呂四公子如此奉承我,可是有什么事兒?”
王二直接把話點透,他們之間的交情還不深,如果沒事兒,呂智是不會找上自己的。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還真有事兒,咱們借一步說話。”
呂智把王二拉到一邊,“我就想知道,平安縣的案子,京兆尹有沒有存檔。”
王二聽罷點點頭,“自然是有的,平安縣也歸咱們京兆尹管。”
這么說吧,京兆尹總理京師治安,而平安縣衙只是它的一個下屬單位。
一般來說,如果平安縣轄區出了案子,小打小鬧的,他們自己就可以審理結案,然后把案件歸檔,除了自己留檔一份,還要分別給京兆尹、刑部各一份。
若是案件過大,本地解決不了的,就會連同卷宗發給京兆尹衙門審理;
若是京兆尹也不成,還可以給刑部遞文書,兩個部門協商處理,甚至是將案件直接移交刑部,也都是可以的。
“不知道平安縣大火,燒死一家十幾口的案子,卷宗在不在這里?”
“在。”都不用呂智細說,王二就知道是哪起案子了,那可是一下死了十幾號人啊!
實在是類似的案件基本沒有,而且又剛過去不久,當時更是鬧的是沸沸揚揚的,王二就是想忘了都難。
“那,能不能給我看看?”呂智過來只是碰碰運氣,但其實心里很有底,他今天的運氣,那還用說嗎?屬實是有些爆炸。
“不能。”王二拒絕的干脆利落。
呂智:“???”
說好的心想事成呢?怎么迎頭就是一棒?搞什么?
“……不過嘛,有我哥在,就行。”王二這廝絕對是故意的,說話大喘氣。
呂智長出一口氣,“王大哥竟如此有權利嗎?”明面上是疑問和感嘆,其實是在奉承。
王二這一聽,一臉的自豪,“那是,我也不是跟你吹,整個京兆尹衙門,我哥就是這個!”他豎的是大拇指。
這就有些托大了吧?……呂智不太相信,但略一思索,還真有可能。
眾所周知,京兆尹是所有高官里面死的最快的,基本沒有能挺過一個任期的,不是腰斬,就是凌遲處死,那是一個比一個慘。
所以整個京兆尹衙門,就處于一種很奇怪的情況之中,用一句話來說,那就是鐵打的捕頭,流水的官兒。
而且捕頭王還不是一般的捕頭,他扎根京兆尹衙門多年,更是連續得到幾任京兆尹的倚重,只是看看卷宗,自然毫無問題。
有了捕頭王的幫助,一路綠燈。
只不過卷宗所述,特別是結案陳詞,讓呂智有些皺眉,“意外?這都能是意外?”
捕頭王也不知道是真的閑,還是對此案也有疑慮,一直在呂智身邊守著,當然了,也可能是害怕他搞出什么亂子。
“哦?呂四公子覺得不是?”
“自然不是,這明顯就是蓄意縱火,怎么能是意外呢?”
呂智情緒激動,口有些干,就想著喝口水,可惜擺放卷宗的房間禁水禁火,沒有茶水供應。
“說來聽聽。”捕頭王不疾不徐,詢問著呂智的意見。
呂智沒急著解釋,而是問起了其他問題,“卷宗里為何沒提到引起整個事件的女子?”
“什么女子?”捕頭王搖搖頭,“也沒有女子啊。”
“怎么會沒有女子?”呂智開始轉述從岳老那里聽到的故事。
捕頭王靜靜的聽著,不發一言,一直到呂智講完,他才解釋道,“這是兩件案子,彼此之間沒有關系,甚至于,那個女子的事兒,它都不算一件案子。”
呂智皺著眉,時間挺久了,點穴的后遺癥漸漸好轉,“怎么就不是一件案子?這女子明顯就是整件事情的導火索。”
“導火索?”捕頭王的眉頭也微微皺起,“這倒是名副其實,可惜,平安縣遞上來的卷宗寫的明明白白,這就是一起意外。”
“意外不意外的,咱們先不說,這么大的案子,平安縣自己就審結了?”
呂智也不確定平安縣這么做,是不是符合規定,只能詢問捕頭王。
捕頭王沉吟一下,“死了這么多人,屬實不是小案子,按理說,應該交到京兆尹。”
“那……”
捕頭王擺擺手,示意自己還沒說完,“但若是意外,那就不是什么大事兒了,平安縣可自行解決。”
呂智大概知道捕頭王的意思了,他不是不懷疑,而是卷宗上看不出疑點。
卷宗他剛才也看過,真的很正規,條理清晰,事實清楚……清楚到,就像是一份假的卷宗。
錄口供的是人,寫卷宗的也是人,怎么可能寫出這么條理清晰的卷宗,反正呂智是不信的,當時走水,肯定是兵荒馬亂的,怎么可能記得這么清楚?
“不對,肯定有問題,會在哪里呢?”呂智再次認真翻閱,許久,許久……捕頭王一直陪在一邊。
“有了!”呂智一拍大腿,還真是好運的一天,卷宗里有驗尸報告,他從中發現了貓膩。
“有什么了?”捕頭王趕緊詢問,難得的有了些許情緒波動。
呂智哈哈一笑,指著驗尸報告,“死者的尸體果然會說話,你看這里,這里寫著死者口鼻干凈。”
捕頭王湊上前一看,確實有這么一句,“啊,口鼻干凈怎么了?然后呢?”呂智就這么一句,捕頭王實在聽不懂。
“沒有然后,這一句足矣!”呂智已經確定了,就是先殺人,然后毀尸滅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