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使者稱病要走,越王只是點點頭,沒多說什么。
底線還是要有的,也不能逼人太甚不是?
魏忠看越王點頭了,原地來了一個向左轉,從側身變成面對文武百官,“準!”
吳國使者拱拱手,狠狠瞪了呂義一眼,這才離去。
嘿,還敢挑釁,我這暴脾氣!……呂義攥起拳頭,又狠狠放下,他是真想試試這吳國使者的功夫。
……打他個滿臉桃花開,讓他知道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可惜這個場合不太合適。
被人瞪了一眼,呂義也不能平白吃虧,你瞪我一眼,我就瞪你十眼一百眼。
呂義長的高啊,文武百官誰也擋不住他的視線,他就這么盯著吳國使者的背影,目送其走遠。
這期間,他一直在瞪眼,瞪的眼睛生疼。
“哈哈有·意思。”這一幕,直接逗笑了謝言。
當然了,朝堂上也有其他想笑的官員,只是大家都比較克制,不像謝言這樣,想笑就笑。
李陽大學士眉頭微皺,“謝言!別太過分了,注意影響,堂堂大學士,怎可如此?”
“哈哈,是,哈哈,我不笑了。”謝言控制了好幾次,終于是控制住了,說實在的,只要吳人吃癟,他就是開心。
“咳咳。”越王清清嗓子,指了指十分醒目的呂義,“此次擊退吳國使者,你功勞不小,孤就晉升你為副將,還有啊,你得多多努力,萬一上了戰場,可別輸了。”
呂義今天是主角,站的位置比較靠前,“臣,定不負王上所托,大越萬勝萬勝萬萬勝!”
“萬勝萬勝萬萬勝?”越王哈哈一笑,“好,好一個萬勝!”
魏忠也跟著笑,就是聲音不太好聽,好在,大臣們也開始放聲大笑,這才勉強遮掩住。
這時候,魏忠反而不笑了,轉而給呂義打眼色。
呂義還是比較敏感的,發現了這個情況,一開始他還不懂,魏忠又往呂禮的方向看了看。
呂禮剛剛朝上奏對,站在隊列之外。
呂義這才明白,拱著手走出隊列,他是第一次上朝,不太懂這些。
還不算太傻!……魏忠點點頭,面露狠色,肯定是那些教授朝堂禮儀的小太監偷懶,回去一定要狠狠的責罰。
不打個十天半個月下不來床,他就不長記性。
這一句萬勝,越王心情大好,順帶著看呂義也更順眼了,他覺得這孩子不錯,是個可造之材。
笑的差不多了,越王再一看,高出水平線許多的呂義竟然出列了,“呂副將,可是有話要說?”
呂義拱拱手,“王上,臣確實有話要說,臣心里不安,臣有罪啊!”
越王眉頭微皺,“何罪?”
“不論家弟呂禮如何為臣開脫,臣都覺得羞愧,覺得勝之不武。”呂義拱著手,一臉慚愧,“臣年輕氣盛,經不住功勞誘惑,這才出此下策,還請王上責罰,就罰臣不得離開火頭營,終生領著這些力士燒火做飯吧。”
原來說的是這個事兒,越王這一琢磨,以前他就聽呂禮說過,呂家剛回京城不久,擔心家族不穩,這才急于立功。
現在呂義也說立功的事兒,照此看來,回了一趟老家,呂家是嚇的不輕啊!
越王想明白了,準備來個恩威并施。
令呂建回鄉丁憂,這是教訓,把火頭營力士繼續交給呂義掌管,是施恩。
“嗯,能認識到這些,也好,那就罰你繼續統領火頭營力士。”
越王留有余地,沒提“終生”兩個字,說不定,這呂義以后還有大用,怎么能一下定死?
當上級對你恩威并施的時候,那就說明,他很可能要用你了。
越王就是如此,他見識了呂家父子的能力,覺得都是人才,可用。
呂義極力控制著面部肌肉,沒有露出得意的神色,“臣,領旨謝恩。”
其實此時呂義應該露出感恩戴德的模樣,可惜,他演技不行,實在裝不出來。
朝上這些說辭都是呂智教死胖子的,現在越王準了,桃子就還是呂家的,誰也摘不走。
金口玉言,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當然了,呂義沒想什么桃子不桃子的事兒,他只知道,短時間內與兄弟們不會分開了。
大太監魏忠觀察了一下局勢,趁機說出八字真言,“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很多時候,這句話的意思是——下班了!
傍晚時分,越王的寢宮。
越王、魏忠,還有三位大學士,他們又湊到一起開小會。
這里開會更為隱秘,除了在場的幾個人,誰也不知道,更不會留下文字記錄。
越王手里拿著幾張特殊的紙,正在翻閱,紙張上記載著不少東西。
從呂禮玩文字陷阱,到呂義指使力士拍磚,再到朝堂激辯,直到最后火頭軍力士的歸屬。
一樁樁,一條條,都寫的明明白白,甚至還有推理過程。
越王又翻了一遍,這才提問道,“你們覺得如何?”
謝言也不避嫌,“臣覺得很好。”
李陽點點頭,“就是這手法稍顯無賴,終究不是正道啊!”
劉康擺擺手,“不,臣倒是覺得,這無賴耍的好。”
越王來了興致,“哦?劉愛卿,快,詳細說說。”
劉康笑了笑,“諸位可知,這吳國使者此次來我大越,卻是為何啊?”
“自然是試探我大越實力。”謝言口快,其他人就只有點頭附和的份兒了。
“正是如此。”劉康點點頭,“本來很正經的比斗,一耍無賴就變成兒戲了,你們說,兒戲可有說服力?”
“自然沒有。”謝言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也就是說,吳國此次對我大越軍事實力的試探失敗了,他們的計劃沒能得逞。”
“嗯,劉愛卿言之有理。”越王點點頭,問題的關鍵不在于輸贏,而在于吳國沒能從比斗中看出任何有用的東西。
這么一想,越王更加滿意了,“好,呂家差事兒辦的不錯!”
謝言一挺胸,“我就說嘛,呂家不錯的。”
劉康撇撇嘴,指了指謝言,“呂修撰還沒成你孫女婿呢,現在就忙著替他說話了?”
“呵,早晚的事兒。”謝言玩了一些陰謀詭計,這段時間,呂禮可沒少在謝家偶遇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