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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點點頭,“老奴也覺得保底五成不成問題。”
他這話說的絕非虛言,是有依據的。
試驗鹽田的產量擺在那里,根據鹽田的大小與產量,再結合黑甲衛與呂智聯合找出的適合曬鹽的地方,這幾樣往一起一聯系,大概估個數還是不難的。
只是根據這個估計出來的產量有些嚇人,魏忠心里有數,卻也不敢往多了說。
這萬一最后生產不出那么多,不是讓王上空歡喜一場嘛。
同樣的道理,就是能產出三倍的食鹽,呂智也不敢向越王報這么多,別到時候好好的功勞,再因為越王的心理預期太高而搞砸了。
說多出三成,實際多出五成,這是天大的功勞;說多出五成,但實際只多出三成,那就是沒完成任務,搞不好是要受罰的。
“王上,明日還要大朝會,早些就寢吧。”
“實在睡不著啊。”越王原地轉了轉,走向寢宮,“老狗,給孤按一按,明天的大朝會事關重大,沒有精神可不行。”
“是。”魏忠有一手以內力刺激穴位的按摩技術,能幫助越王盡快入眠,十分有用。
第二天,含元殿。
雖說是呂智獻鹽,但這個場合呂建也不能不出面。
呂郎中弄了一身大紅衣裳,推著個小推車,一路上美滋滋的,活像一個新郎官。
那車上有一個陶缸,里面裝著試驗鹽田曬制出來的粗鹽,上面還蓋著蓋子,邊上還有鐵鍋、紗布等雜七雜八的小物件。
呂智背著手跟在后面,倒也樂得清閑。
呂建位卑職小,本以為還需要在殿外等候傳喚,沒成想有個小太監早就等著了,一路指引,他和呂智竟然一路暢通無阻的直接來到大殿門口。
含元殿大朝會不限品級,呂建參加過很多次,就說今年歲首的時候,他也湊了熱鬧。
但這次與以往不同,以前那是旁觀,現在卻是作為重要配角,有臺詞,甚至還能在文武百官面前露臉,那感覺可是大大的不同,倍有面子!
真是祖宗保佑!……呂建心中激動,感覺頭腦發昏,手腳也有些發脹。
“進去吧。”呂智的一聲提醒,終于讓呂建清醒過來,對啊,小祖宗還在呢!
文武百官翹首以待,一直在小聲議論,越王一身盛裝坐在王座之上,時不時掏出千里眼望向大殿門口,一臉的期盼。
“來了!”魏忠提醒一聲,躬身站好。
越王聽到提醒趕緊又抄起千里眼查看,來了,果然來了!
大殿里一下安靜下來,文武百官閉口不言,一個個的目不轉睛的盯著呂建,看著他慢悠悠的推車。
呂建也不是沒見過世面,但一下子面對這么多高官,越王又用千里眼盯著自己,難免有些緊張。
他將小推車推到殿中,小心停下,確定停穩了不會翻到,這才哆哆嗦嗦的弓著身子退了一步。
快速抹一把額頭的汗水,呂建勉強保持口齒清晰,“臣工部郎中呂建,拜見王上!”
“臣呂智,拜見王上!”呂智緊隨其后,聲音沉穩,不卑不亢。
他詢問過呂禮,大越百姓不興自稱“草民”,即便是普通老百姓見了越王也可口稱“臣”。
“哈哈,好,來的好啊!”越王忍不住大笑兩聲,伸出右手招呼著,“來,湊近點兒,太遠了,孤看不清。”
呂建愣了一下就要邁步向前,呂智趕緊一把拉住。
四十來歲的人了,怎么聽不懂人話呢?人家越王是要看鹽,又不是看你。
呂建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又要推小推車,他亢奮的都找不著北了,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腦子的漿糊,只看見越王沖他招手了。
呂智搖搖頭,把呂建拉到身后,“還是我來吧。”
說話間,他打開陶缸蓋子,用里面早就準備好的大碗盛了滿滿的一碗粗鹽。
越王一拍大腿,這才想通,是啊,不拿到眼前來怎么看得清?
“快,快取那曬制的鹽來給孤瞧瞧。”
大太監魏忠拱拱手,一甩袖子,四平八穩的走到呂智身前,他雙手伸出,高聲喊道,“玄武城呂家,大越工部郎中呂建之子呂智,獻鹽!”
呂智躬身奉上大碗,魏忠同樣躬身,但沒有第一時間接碗,而是拜了三拜,這才接過,隨后他又高舉大碗,“玄武城呂家,大越工部郎中呂建之子呂智,獻鹽!”
越王滿意的點點頭,暗嘆還是老狗辦事穩妥,他這一興奮,竟然差點忘了要給呂家揚名。
魏忠雙手托著盛鹽大碗,轉身沖著越王躬身,再度大喊道,“玄武城呂家,大越工部郎中呂建之子呂智,獻鹽!”
“好,此乃利國利民的大功一件!”越王站起身子,招招手,“呈上來吧。”
“是。”魏忠這才邁著小碎步快速跑回越王身邊。
呂建渾身顫抖,眼圈都紅了,低聲念叨著,“光宗耀祖,真真是光宗耀祖啊!”
呂智也倍感有面子,能在大朝會上得到“三頌其名”的待遇,那真是能吹一輩子的事兒。
越王其實早就從別的渠道弄到曬制的粗鹽了,甚至還吃過用其制作的食物,但此時他還是把呂智呈上來的粗鹽捧在手里細細觀察。
一邊觀察還一邊點頭,這一觀察就觀察了差不多半刻鐘,“哈哈,都別站著啊!好東西不能只孤一人獨享,諸位愛卿,都上前看看吧。”
謝言早就等不及了,一個箭步沖上前,狠狠抓了一把粗鹽,“嗯,此鹽觀之顏色純凈,鹽粒子也不大,里面也沒有多少泥沙……”
一番觀察評價,謝大學士直接將一把鹽粒子扔進嘴里吸吮,“嗯,嗯?嗯?呸呸呸,好咸,好咸啊!”
謝言四處尋找,發現小推車上竟然有清水,趕緊用水瓢盛了猛灌。
呂智:“???”
是不是傻?那可是鹽,還有整把整把吃的?也不怕齁死?
“真乃一等一的好鹽啊!”謝言一邊灌水,一邊還能抽空說話,可見還是齁的輕。
呂智搖搖頭,“謝大學士,你把水含在嘴里,別咽下去,要不就算你把那一桶水全都喝了,怕是也不行。”
謝言一愣,看了看手里的水瓢,他已經有些喝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