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的燈光很昏暗,夏爾注視到跟進來的幾個手持刀、棍的人,不著痕跡向遠處挪了挪。
“伯爵應該很肉痛吧?”安德烈斯忽然抬頭,咧嘴怪笑著說道:“那么多源石,全都沒有了。”
“呵呵,你注定要付出應有的代價,因此不必像這樣嘴硬,安德烈斯。你知道伯爵先生的性格。”
““教皇”只是個陌生人。想想你在烏薩斯的家人以及兄弟,安德烈斯,你難道期望他們跟你一樣,不小心染上礦石病而死嗎?”
安德烈斯不再言語,只是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
“呵呵......夏爾先生,我們來說說有關你的事情吧?”老艾克忽然扭頭,意味深長的笑道。
“什么事情?艾克先生,我已經盡力了,但很顯然,他的意志過于堅定,無法透露信息。況且我是一位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不應該參與這種動用私刑的事情。”
“夏洛克,不要在裝傻了。”老艾克搖了搖頭:““教皇”在那里?”
啥?我那里知道?怎么鍋到我身上了?!......夏爾只得裝出疑惑的神情:“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今天是我第一次知道教皇這個人。”
““教皇”曾經多次去皇家學院拜訪你。”老艾克說道:“對此,你不想有什么解釋嗎?”
他招了招手,一旁拿著刀的手下立刻上前,面部表情冷硬且兇悍,似乎下一刻就會展示精湛的殺人技巧。
夏爾感到一陣寒意侵襲著他的后背,他的脖頸。老艾克說的話他一無所知,所接受的原主記憶中同樣也沒有關于教皇的信息。
“請原諒我,我確實毫不知情,這其中肯定有什么誤會.......”
“有許多人都見過那個“騙子”去找過你。也許他找你是學術交流,也許只是普通朋友間的問候,放在以前伯爵大人確實毫不關心。”
“可現在不一樣了,夏爾,你要么告訴我,要么患上源石病死去。”
什么?教皇是他的朋友?在一旁的安德烈斯抬頭,感到驚愕又荒誕,他之前認為這個名叫夏爾·夏洛克的人與伯爵是一丘之貉。
“女皇在上,我真的一無所知。”夏爾硬擠出笑容,可這無濟于事于老艾克手下的逼近。
“很遺憾,我們沒有達成共識。你們不要想著以情報為要挾來多活幾天了。”老艾克聳聳肩,伸手搭在右肩半鞠躬,做出了一個維多利亞常見的離別禮:“再見了。”
話音一落,另外幾個人上前,手里還拿著針筒,其中有少量的,看起來黑色深邃的液體。
見鬼,沒有警察叔叔來救我嗎?我的穿越異世界物語果然有問題!
夏爾緩慢的后退,手臂和肩膀在小幅度地顫抖,還是那句話,無論在哪一個世界,他都只是普通的民眾,沒見過暴力與血腥。
突然,他看到了地下室臨近天花板的窗戶,那里正悄無聲息地被打開,一張臉露了出來,不是很清楚,但對方的眼睛是那樣的明亮,如同黑夜中皎潔的皓月。
夏爾心中激動,與對方對視,吸引他的注意力,而后做出細小手勢動作,示意要對付前方的敵人。
對方很蠢萌的眨了眨眼睛。
.......夏洛克一下子被噎住,沒搞明白對方想要表達什么,是否會“茍”自己的命。
“夏爾·夏洛克!我的靴子底部有能抽出來的尖刺!趕快!”這時,夏爾又聽到被綁在椅子上的安德烈斯急促而壓抑的喊聲。
沒時間了!猶豫就會被敗北!
夏爾忽然高聲說道:“我說!我說!教皇給我留下了東西!你讓他們后退!”
老艾克似是早有預料的停下腳步,示意手下們后退幾步,露出笑容說道:“龍門有句話說道識時務者為俊杰。”
你這話讓我以為我沒有穿越......這是不是意味著實錘有穿越者前輩了?
夏爾一遍暗自吐槽,一邊繼續緩緩后退,而老艾克則是朝他走來。
就是現在!
夏爾再次高喊:“給你!”隨后做出假動作,緊接著將頭頂的高筒禮帽向老艾克扔去,直接轉身跑向安德烈斯。
他深吸一口氣,將桌子猛地掀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身體格外有力氣。
“在左邊靴子!”安德烈斯動作很快的磕了下腳后跟,立刻有泛著寒光的尖刃在靴子前方彈出,夏爾一把抽出它,快速的將綁住安德烈斯的繩子割斷。
好鋒利!
“烏薩斯人除了委婉,什么都有。”安德烈斯咧開嘴,像是一頭真正的毛熊,隨后怒吼著沖了上去。
夏爾呆呆的望著他魁梧的背影,腦子里自動將烏薩斯和原地球某毛子國完美匹配。
兄啊,問題是敵人太多了啊.....!
果然,就算安德烈斯格斗實力強,他已經被拷打了一段時間,同時敵人也是有戰斗能力的,且數量眾多,此時已經有兩個人漏了過來,沖向夏爾。
“不知禮,無以立也。這是一句龍門的古話。”他露出溫和,自信但又強大的笑容,一只手勾起手掌,另一只手負在背后。
兩名敵人出現了一時間的猶豫,老管家艾克告訴他們夏爾·夏洛克就是個弱不禁風的人,甚至于在有些找貓的偵探任務中爬樹都不敢。
但現在他們面對的這位掛著自信強大的微笑,一身修身的正裝的紳士并不給人弱小感。
所以說猶豫就會敗北啊!!!夏爾在心里狂笑著,立馬轉身竄逃,伸手拽上了那個椅子,感嘆著如果這里有很多家具,他就可以表演一下地球上的“成家功夫”了。
待到敵人追來時,他直接將凳子砸出去,頓時有一人應聲到地,而剩下的那位毫無波動,仍舊舉刀沖來。
不是吧......難道我還要果斷白給嗎?!夏爾冷著臉,全神貫注的躲避暴徒的攻擊,驚訝于自己靈巧的身手。
刺啦!
他的大腿被劃開一道五厘米左右的口子,開始滲出鮮血。
“.......”不知何時,有模糊不清的空靈嗓音在他耳邊響起,應該是旋律動人的歌曲。夏爾感覺到焦急被撫平,笑容被引出,有些情不自禁的想追尋著歌聲前往快樂無爭的世界。
他的太陽穴傳來刺痛感,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清醒。
夏爾發現歌聲是真的存在的。不僅如此,剛才一直攻擊他的暴徒此刻張開嘴巴,眼神無光,走路搖搖晃晃的,像是下一秒就會倒下。
不僅是這個暴徒,包括安德烈斯,老艾克在內的所有人都是這個癥狀,只有夏爾沒事。
夏爾果斷的上前,依照在地球世界上看到過的相關理論,按住暴徒的手肘,猛擊他的肋下數次。
對方痛苦的倒地,如同龍蝦一般蜷縮抽搐,夏爾拿起他的刀,發現開刃的做工不算精良,但仍有足夠的殺傷力。
緊接著他走過去攙扶住搖搖欲墜的安德烈斯,快速但小心的繞過老艾克等人沖向門口。
砰!!!
在夏爾剛走到門口,心中暫時放松露出笑容時,巨響又讓他再次提心吊膽起來。
一把橘黃色的刀穿透了木質的房門,隨后快速的橫向切割。
夏爾瞳孔猛縮,對于接下來的事情已有預料,趕忙按著安德烈斯向地上臥倒。
砰!!木門被砍出了足夠的裂縫,似乎又收到巨大的外力,一下子爆裂開來,木屑漫天四散。
歌聲不知在何時已經停止了,變故讓老艾克等人從“失魂落魄”的狀態清醒過來。
夏爾緊張的望向灰塵和木屑交夾的門口,發現這個場景比起大資金投入的特效電影還要酷炫一百倍——
一位身材削瘦的女性出現在那里,有著垂到后背的烏黑長發,頭頂兩只堅挺可愛的耳朵。
她穿著黑白分明的緊身外套,腰間挎著有紅色帶子黑色小工具包,下身穿了一條短褲,修長的雙腿被材質圓潤的黑色褲襪包裹著,腳上則穿著一雙高幫運動鞋。
她的鞋子,挎包以及衣物上,都有著白色的圖標。
企鵝物流?
夏爾很快找到了答案,原主的記憶中,企鵝物流是一家聽過但不太出名的公司,它承接護送任務,甚至包括武裝運輸。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真是亂向無序的,天災把各個國家地區和平大一統的契機打破,導致暴力和死亡竟有些稀疏平常的意味。
“企鵝物流?德克薩斯組長?”老艾克面色沉凝,行了一個見面禮,同時抬手吩咐他的手下聚集在身后。
我能不能說我在地球的汽車型號就是德克薩斯?.......夏爾扶著安德烈斯起來,遠離正對峙的雙方,這個動作也收獲了德克薩斯的注意,她偏過頭,用冷冽清澈的金瞳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我們的目標是安德烈斯·利奇,你并不能代表維多利亞王室執政開扣押烏薩斯人。”德克薩斯聲音清冷。
“誰的雇傭?”老艾克瞇起眼睛,那副老好人模樣的臉上展現出怒容。
“很抱歉,在能和平解決的情況下我沒有動手的想法。”
“你就不擔心企鵝物流在維多利亞的業務會遭受波折嗎?”
“伯爵大人還不配如此。”
“再會了。”
“德克薩斯小姐,你!”老艾克被嗆聲,但一時間竟不敢再有出格的行為。
“安德烈斯·利奇?”
“呼...是我...”
確認了目標后,德克薩斯掏出手機,對準安德烈斯拍照,而后示意對方跟著她走。
看到手機,夏爾又是一陣出戲,但實際上身體的原主也有一部手機,真好奇這個世界的人連大氣層都出不去是如何建立信號網絡的。
誒,等下,你把安德烈斯接走了,我怎么辦?我難道要跟這幾位壯漢留下來共度美好的夜晚嗎???
“德克薩斯小姐.......”
“止步。”德克薩斯扭頭,五官精,白凈的臉上表情冷淡,金瞳中露出警告的眼神,手放到掛在右腰的刀柄上說道:“你的一切行為會被判定為有害于雇傭,我將會采取相應措施。”
我靠......我討厭跟冰山說話......夏爾露出近乎于討好訕笑般的笑容說道:“我有委托!我想請你帶我離開這里,離開維多利亞!”
“為什么?”
.......你一個暴力武裝公司的賺錢就是了,哪有為什么?!
夏爾較勁腦汁的想道:“我享受有一切維多利亞法律保護,但目前無緣無故想要加害于我的人可以無視法律,我也只好用無視法律的武器來暫行對抗了。”
德克薩斯聽后,微微挑起細長好看的眉毛:“有意思。”
“十萬龍門幣或者十五萬磅。”
我去,你再搶錢嗎?夏爾一陣心驚肉跳,原主有幾本暢銷的小說,也有偵探副業的進項,未曾娶妻,房產也是自有的,即便如此,他兩年只存下了六十萬磅的錢,相當于四十五萬的龍門幣。
還好他對錢不是太感冒,也不至于像某位克總說出討價還價的話...“成交!”
于是,繼一米八五左右的安德烈斯像小尾巴一樣跟在一米六的女孩兒身后,他這位正牌的維多利亞紳士也相應的做出有些丟臉的行為。
老艾克瞪著眼睛,不敢相信兩人無視著面前的危險和殺機,若無旁人的完成了一樁交易。
“德克薩斯小姐,你不能帶他們走。這兩個人不能活著離開,這是伯爵的意志,也是很多人的意志。他們牽扯到了一個關于維多利亞的巨大秘密。”
“皇帝boss挺喜歡聽故事的。”德克薩斯回頭,冷淡的說道,“我還要再重申一遍,你們沒有對等的資格讓企鵝物流終止任務。”
“你!”老艾克漲紅了臉,身后的手下也都蠢蠢欲動。
正當夏爾感嘆與女孩的霸氣時,她卻轉頭,促狹可愛的眨了下眼睛:“要加錢。”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