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倫比亞,萊茵生命主園區。
實驗大樓。
會議室。
白面鸮機械的讀完了實驗報告后,抖了抖耳朵,坐回了座位上。而隨著這個動作,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向赫默。
“xiu”半瞇著眼睛,用水杯支撐著腦袋的赫默突然感覺到數道視線襲來,她一個激靈坐直坐正,發現自己沒在比較正式的開萊茵生命高層的報告會,小小的松了口氣。
“怎么了?”她用微笑掩飾睡著了得尷尬。
“你有在聽嗎...”凱爾希將垂在耳邊的頭發撩在耳后。
“非常認真!”赫默點了點頭,而塞雷婭聽到后稍微揚了一下頭,在沒人發現的彎了彎嘴角說道:“事實上在場的所有人都發現你睡著了。”
“你提供的藥物始終有一個成分無法研究出來。”凱爾希瞇起眼睛說道:“但我可能知道那是什么。”
“現在我想知道這東西的來源,作為交換,我幫你進行你本來不可能完成的實驗。”
“醫師不該有這么多計謀以及這么出色的語言技術。”赫默的耳羽微晃:“為什么相信你?凱爾希醫生?”
“因為你渴望成功。”
“不管是對于你的信念,亦或是對于某個人”凱爾希緩緩念出一個名字:“伊芙利特。”
“她很好。”赫默抓了抓手里的杯子。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
沒等凱爾希繼續拿出籌碼,赫默已然露出一抹苦澀的微笑:“果然,靠我自己不行。”
“我暫且同意,但我要求你和那邊那位捧著血液試管發出奇怪笑聲的華法琳小姐,在今后的三年里無條件與我一同研發治療藥物。”
“治療礦石病的藥物?”
“治療......不是薩卡茲族的薩卡茲的藥物。”
“好。”
凱爾希靜靜的坐在凳子上,會議結束后,她就安靜的坐在這里,低頭閉目思考著某些事情。
某些讓她無法決定的事物。
她其實知道那個檢測不出來的物質是什么。
檢測不出來的物質......是血液,是非泰拉大陸已知任何種族,任何生物的血液帶有強烈的刺激性,腐蝕性,不溶性,接觸普通血液會爆沸,而接觸源石.
呼。不能再想了。
他是張道明,是羅德島的博士,是我的朋友,不是別人...不是怪物....凱爾希站起身,低頭步伐有些不穩走向前方,忽然看到了一雙穿著黑色柔順絲質褲襪的小短腿。
“......”阿米婭蔚藍色的眸子就像裝進了天空,定定的看著她。
是來責怪我的嗎......她可能也想到了,畢竟博士的事情她都知道,可她終究要長大,也要懂得凡事都有犧牲......凱爾希溫柔的問道:“怎么了。”
“......”阿米婭的眼眶一點一點地變紅,變濕潤,就像天空飄滿了烏云一般讓人心疼。
“不是,不是說好了......以后再也不會讓博士...參與這種事情嗎?”
“這對他沒有傷害——”
“您又不是他。”阿米婭一字一句的打斷道:“他現在就是我的,我們的博士,喜歡玩喜歡吐槽喜歡開玩笑但知道自己該干什么,出于自己的使命感而努力的普通人。”
“這樣不好嗎?明明,明明已經從那種枷鎖里掙脫了,為什么還要在讓他重新回到冰冷的牢房里。”兩行眼淚流經紅撲撲的臉蛋,她吸著鼻子,像是護食的小獸,絕望但又渴望地看著凱爾希。
“他沒機會再變回去了。充其量只是會想起一些記憶。”凱爾希平靜的說道,平常她一向聽從阿米婭,盡力的培養她,但這一次她要說不。
她教會了阿米婭很多,這一次她要教阿米婭取舍和拒絕。
因為總有一天,她會不在阿米婭身邊,誰也說不準那一天的到來,華法琳是個頭腦單純的瓷娃娃,可露希爾只會機械和經商,遠山的過去太神秘......當阿米婭和張道明在開心的生活著每一天時,她日思夜想,思考著羅德島的未來,思考著泰拉世界的局勢,思考著一年后名為希望的“天空計劃”的后果。
她甚至在培養天火成為她的接班人。菲林族的少女足夠聰慧,足夠細心,又有王者之杖的朋友,成為她凱爾希的接班人再適合不過了。
但凱爾希還是怕又那一天,她還沒布置好,就先所以她不得不行幾步險棋。
阿米婭擦干眼淚的動作把凱爾希從思緒中拉回,但在走神時她還是保持著冷淡的表情。
阿米婭咬了咬下嘴唇,握緊手說道:“你找博士商量的時候,我要在場。”
您,和你......凱爾希趁她走后,扶著門緩緩的坐到了地上。
我真賤。我就是想讓他好過一點,所以幫他丟掉了記憶。結果現在又要我承擔回來。凱爾希在心底說道。
“為什么街上的警衛隊又多了起來?!”可頌悄悄的在臨街的旅館二樓探頭,略帶有點嬰兒肥的臉蛋的臉色拉了下來。
在她身后,雙人房間內的小茶幾旁,安潔莉娜穿著小短褲,將白皙的長腿暴露在空氣中的盤起,尾巴一搖一晃,眼神移不開桌子上的水果蛋糕。
“......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咕......好甜....”
“...把你嘴邊的奶油抹一抹,”可頌走過來,敲了一下安潔莉娜的頭:“吃貨。”
“啊嗚嗚嗚……#¥(太窮了最近幾年都沒吃過)”
“這幾天你很能吃啊.....再吃下去身材不妙。”可頌盤腿坐下,拍了拍安潔莉娜的大腿和纖細苗條的腰肢。
“驢流狼(女流氓)!”安潔莉娜端著盤子,用含糊不清的話語反抗著可頌的動作。
“感覺跟養了個女兒一樣......”可頌嘆了口氣,“看來我們得另做選擇了。”
因為安潔莉娜的貪吃以及可頌對于她的縱容,導致她們晚了兩天從敘拉古首都撤離往邊緣的小鎮,其他的城市或是荒野,而碰巧的是今天敘拉古的大街上似乎發生了特大惡性案件,導致全城戒嚴,她們兩個本來就榜上有名,無法跑出首都了。
“我找我同事吧,她以前是敘拉古人,也許能幫到我們,而且她和...她男朋友這會兒估計就在敘拉古。”
“恩恩...……&(她叫什么?)”
“德克薩斯。”
“哈?!!!!”安潔莉娜手里的蛋糕掉在了地上,露出了震驚.jpg的表情。
烏薩斯。
安德烈斯戴著灰色的貝雷帽,將雙手揣在大衣兜,依靠在天臺的欄桿上。
巴耶夫戴著一條白圍巾,正笑著說道:“最近干的不錯。”
“我出賣的情報......都沒問題嗎?”安德烈斯瞇起了眼睛,感受著冰冷的勁風鋪面。
自從他跟親王派系的列昂尼德議員搭上線后,就開始了奇妙的臥底生涯,表面上他安德烈斯是郁郁不得志的私家偵探,深層身份其實是親王派系的情報鷹犬,可再深一層,卻是皇室派系安插的臥底,每天都進行著無間道。
最近這些時間,巴耶夫將不少情報透露給他,再由他裝作千辛萬苦才探查到后交給列昂尼德議員。
只是,他臥底的身份估計就只有安德烈斯和西澤莫,陛下幾個絕對高層知道,因此他也招來了皇室派系的權貴們的仇恨,這雖然從側面證明了他臥底的成功性和保密性,但也讓他感覺郁悶,甚至是難過。
“都沒問題,對他們傷害不大。”似乎是察覺到了安德烈斯的狀態不對,巴耶夫走過去,大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粗獷的笑道:“你以前也是情報的好手,只不過換成臥底工作,就做不下去了?”
“不一樣。哪怕每天我都在用總有人要弄臟雙手這句話催眠自己,那種被誤解但說不出口感覺也消除不了。”安德烈斯擺了擺手:“將軍,不用安慰我,我都知道的。”
“很好。明天的會議結束,我就會被封賞為中將。你知道的,因為戰爭和派系間的內戰,烏薩斯死亡的將領數不勝數,我的封賞將會是一場新的爭斗的開始,所以我不再適合當你的聯絡人。”
“西澤莫安排了一位對皇室死心塌地,絕不可能背叛的伯爵作為新的聯絡人,這是他的資料。”
“格里沃斯?那位提倡工業改革的實干派?我一直以為他跟權力爭斗無關。”
“還有很多你知面不知心的人。”巴耶夫笑了笑。“小子,最多三年,籠罩在烏薩斯頭頂的內戰分裂的烏云將會消散,將會比維多利亞早消散很多。”
“希望只有三年。”安德烈斯朝他鞠了個躬:“祝您武運昌隆。希望您不要再向以往那些將軍一樣獲得悲劇的結局。”
“哈哈......我比他們莽夫。”巴耶夫不在意的說道,而后表情嚴肅:“別死了啊,小子。不然切爾諾伯格的屈辱......”
“單憑我可洗不清。”
“啊。”
“聽說龍門古時候,女孩子出嫁,都要把頭發梳成漂亮的鬢發,然后穿上長長的拖著地面一米的嫁衣,坐上轎子。”夏爾刮了一下德克薩斯的鼻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逼著自己的男朋友去買早餐。”
“餓。”德克薩斯抓起被子蒙著頭,只露出兩只靈動的尖耳。
夏爾把被子拉下來,就看到她素顏美麗的臉蛋,以及那雙明亮帶有著點撒嬌慵懶意味的金色眸子,心里的柔軟再次被擊中。
“今天要干什么?”
“昨天給你說了!去那家裁縫店做裙子。”德克薩斯眨了眨眼睛,“你又沒好好聽我說話。”
“彳亍。”夏爾揉了揉她的臉:“吃什么?”
“你的心。”
“你越來越會裝可愛了。”夏爾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變成哈士奇了有木有?”
“哈士奇?”
“一種很蠢的狗——呃”
“狗?嗯?”德克薩斯挑了挑眉毛,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狗?”她瞇起眼睛重復了一遍。
夏爾沒注意她沒扣口子的睡衣而導致的春光乍泄,他感覺自己的頭頂又寫了個“危”字,立馬落荒而逃。
走在半路上,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如同小說和電影中那樣細節,夏爾自從切城事件過后就準備有工作手機和私人手機,前者用來聯絡龍門近衛局,羅德島,后者則是只用來聯絡企鵝物流,拉普蘭德,銀灰,安德烈斯等朋友。
是可頌打過來的?我記得她來敘拉古找她朋友了......夏爾接了電話:“喂?”
“快來救我們——見鬼,敘拉古的安全工作為什么這么到位?!”
“加油,安潔莉娜,你是最棒的!你馬上就能甩掉直升機了!”
......我是不是接錯電話了?或者其實這電話是藍胖子打過來的,下一秒我會被從電話那頭拽過去然后去炸直升機?夏爾輕咳一聲:“可頌?”
那邊的風聲太大,他很難聽清。
“沒錯!!是我!能天使是D,德克薩斯C,BOSS最喜歡被空抱著!!”
臥槽,這暗語太好確認身份了!夏爾伸出手,在空中虛抓了一下的同時腦海里回想著能天使穿常服的模樣。
嗯,是可頌,沒錯!
“你慢慢說!”他快步走回旅館。
“直升機?”應老東西的要求,換上了深藍色背帶褲,淡粉色長袖襯衣和藍色運動鞋,頭戴鴨舌帽的拉普蘭德抬頭看向遠方。
“不是找我們的。”老東西像是把全身縮在那身色調灰暗的大衣里,只露出皺紋明顯,胡須茂盛的臉,不知道這大衣是不是保暖,或者他也像拉普蘭德一樣,源石技藝能保證自己的體溫高于常人,血液循環迅速。
他們又陷入了寡言少語的狀態,七拐八拐的走進一條小巷中的一家診所,被年輕的小護士驚喜的問候了一聲,老東西直接領著拉普蘭德走向后臺。
“我資助了一位經常在荒野奔襲的醫生,讓他開了這家診所。不過那是很久以前了,最近我到謝拉格時他竟然還在,且也一如既往的感激我。”
“嗯。”如果是紅,拉普蘭德此時就已經把“施展善意然后得到回報,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的話說出來了。
但她沒有。
因為這個世界并不是如同她說的那句話一樣運轉,她相信她面前的老人比她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