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們不靠近,你別緊張,別害怕。”
“你們不靠近我我就不緊張,有話就這么說。”
“我們沒別的意思,就是好奇你車上這兩個摞起來的水桶是什么用意?不怕倒下來砸著自己嗎?”
祁可那簡易的濾水器就這么大喇喇地立著綁在大板車上,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得見,軍戶子們拿這個來說也確實是個開始交談的好話題。
“這是我濾清水的,只能這么架著,倒下來砸著我那就砸著嘍。”祁可兩手一攤,“有什么辦法?”
“濾清水?!”
別說軍戶子們精神一振,周圍的平民也跟著把目光投了過來,洪水造成的疫病隱患未退,人畜最缺的就是一口干凈的清水,為了一點水真的會不惜殺人的。
“你們不這么干?”祁可假裝不解,而且她也確實有點好奇軍隊用什么濾水法獲得干凈的清水,“這是最粗糙的濾水法,濾完后靜置,用水瓢舀取上層清水,留桶底的水腳雜質不要,再燒開備用。”
祁可的講述中省略了將上層清水舀入另一個干凈水桶再往水里扔凈水片的步驟,因為她不想解釋凈水片的原理和來歷,雖然手中閑置的凈水片和消毒片有很多,可一旦暴露出來絕對麻煩更多。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祁可選擇閉嘴。
“濾水的效果好嗎?我們也會過濾,但濾出來的水總是渾的。”
祁可歪頭,假裝思考了一下,蹲下身,伸手進鋪蓋里摸索,掏出來一個綁著綠繩的大葫蘆向著軍戶子們用力一拋。
軍戶子們立刻沖上前接住了拋過來的大葫蘆。
“這我濾的水,你們可以拿去比對一下。”
這葫蘆里的過濾水是祁可從城市的飲水井里打的,不是采自野外的天然水體,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直接從野外采水。
“這個葫蘆我們就先借走了,回頭還你。”
軍戶子們向四周掃了一眼,派了兩個人帶著葫蘆迅速地返回隊伍中,其他人留在原地繼續從平民中挑選用得上的人才。
祁可沒理會周圍虎視眈眈的眾多目光,她又在鋪蓋里面掏了幾下,抱出幾個干糧餅子,揣在懷里跳下車,走到老牛身邊,拿餅子喂它。
給牛吃各種榨油渣子為原料的油渣餅子,等半夜再補一頓新鮮的苜蓿,祁可自己吃大蒜配雜糧窩頭或雜糧粥,她早就把這一路的飲食安排得明明白白。
旁邊的人看她拿那么大的餅子喂牛,饞得口水直流,有不少饑餓的小孩一邊流口水一邊哭,然后被家長邊罵邊打。
老牛的脾氣好,不嫌棄今日伙食由新鮮苜蓿換成了干硬的餅子,照樣吃得香甜。
祁可聽到邊上嘈雜也只當聽不見,那些打孩子的家長多半是做給她看博同情的,賭她會不會看到小孩可憐給出幾個餅子,但其實敢嚷出來想吃的孩子在災前肯定是家里受寵的孩子,養成了只需哭鬧就能獲取一切的習慣,向來受忽視的孩子知道嚷嚷沒用壓根不會吭聲討人嫌。
并不想做好人的祁可才不慣熊家長和熊孩子的毛病,所以她選擇了無視。
果不其然,幾個家長鬧了一場雞飛狗跳后見一點反應都沒有,皆都停了手,罵罵咧咧地抱著孩子一邊哄去了,只是哄不哄得住又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