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參將也沒急著指出來,估計是祁可身上沾到了什么讓牲畜討厭的氣味,很快就把他的發現扔到一旁。
祁可的關注點也從牲畜怕她回到了帶病牲畜上面,默默記下自己看到過的人家,方便回頭再來找,那些有病的牲畜一天不處理她一天不放心,人畜共患疾病不是鬧著玩的,好好的一支主力大軍飽受疾病和死亡威脅,那還打什么仗。
走了老長一段路,從無數大小牲畜中間穿行,牟參將帶著祁可來到了一個家庭聯盟的小團體面前,男男女女的衣著比較好,至少表示他們的身份比較高。
但不管身份怎么高,放眼望去,不分男女,全都是大、脖、子,祁可甚至還看到了患有呆小癥的男女,能長大的呆小癥病人估計病情都比較輕,嚴重的肯定活不大。
別說什么帥哥美女,一個二個都是粗大的脖子,五官再好看的帥哥美女在祁可眼里都是丑男丑女。
當然,祁可自己也是缺碘的大脖子,還有夜盲癥,沒資格嫌棄別人丑。
這些年輕人看到牟參將帶人過來紛紛圍上來打招呼,嘴里都是喊牟伯或者牟叔,一聽就是關系很親密,祁可立刻對這些人的家庭背景有個猜測。
“來,大家都來認識一下,這位就是有濾水法的姑娘,叫祁可。”牟參將也是像看自家子侄那樣跟小輩們打招呼,將祁可往人前一推,“你們都是年輕人,好好照顧新人啊,別欺負人。”
“叫祁可嗎?”一個有著圓圓杏眼的大姐姐友好地走出來牽起祁可的手,濃烈的北方邊境口音,好在語速較慢,讓祁可多少還能聽懂一些,“哪里人呀?”
“京城。”
“京城?”這些年輕人看著祁可面露驚訝,“京城百姓的日子也很差嗎?”
祁可瘦得一把骨頭,臉上一點肉都沒有,皮膚打褶,不怪這些從北境一路南下的年輕人會這么想,畢竟大軍轉移,都是繞城而過,不知道京城內百姓的情況一點不奇怪。
“京城很糟,跟這一路看到的州府治所一樣,百業蕭條,小攤販早就不出攤了,坐商也都大部分關了門,老百姓就靠著官倉放米維持最基本的生存,官員吃的米要稍好一些,但沒人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維持多久,每次去買米給人的感覺都是今天不買明天就買不著了,城里氣氛壓抑,人人內心里都恐慌不安。”祁可慢慢道來,她也怕說快了對方聽不懂京城口音。
祁可在京城停留那么多天用糧食跟小生意人換購東西,自然是看夠了普通百姓在這災荒下的艱難生活,要不是她有千荷境傍身,她估計自己肯定活不過一個月,對付祁家人的時候不會這么順利,最符合概率的事情就是前腳逃離祁家后腳死在裘府的手上。
“唉,老天爺不給人活路啊。”聽完祁可的描述,這一小群人都面露不忍,“沒想到京城百姓也活得這么艱難,我們一直認為京城是天子腳下,無論如何都是要力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