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可佳隱約覺得卓氏現在對待程恩賜太過緊張了一些,這般的情形實在不太好,程恩賜原本就不是喜歡受人拘束的性子。
如今卓氏有身孕,程恩賜是一定能包容下去。
卓氏聽程可佳的話,她沉吟片刻后,說:“佳兒,你祖母為何會與你說這樣的話?是什么時候與你說的?”
程可佳笑了起來,說:“自然是夫子們說我繡活做得笨拙的時候,祖母說的是寬慰我的話,我的心里面明白著,世上那有那么多的道可以走。
只不過是心里的道要多一些,這世上的路才會好走太多。”
卓氏瞧著程可佳輕輕的點頭說:“佳兒,你好好聽從你祖母的教導,你祖母是有大智慧的人。”
程可佳輕輕的點頭,其實卓氏只要不太過糾結,卓氏一樣是有智慧的女人。
程家三老夫人和錢氏說話,程家三老夫人擔心卓氏一直這樣下去,將來夫妻關系不會太好。
錢氏卻多少能夠明白卓氏的心情,如果要怨,也只能怨程恩賜近幾年來,他給卓氏了錯誤的感覺。
人人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可是錢氏卻不信這個邪。
浪子為什么會回頭來?那是因為他年紀大了,在外面再也玩不起那些花樣,而家里又有賢良能干的嬌妻和聰明的孩子們等著他,他要是還不懂得回頭來。
那不是一個傻子,也是一個蠢子。
錢氏瞧得明白,程恩賜從來就不曾當過浪子,他都不曾出頭過,卓氏如何等得到他回頭?
錢氏無意當中瞧過程方子望寧氏的眼神,她當時瞧后都能夠感覺到程方子對寧氏的愛意。
過后,錢氏仔細的回想程恩德可曾這般的看過她?
錢氏是越想越覺得悲涼,程恩德從來不曾用那樣的眼神看過她。
錢氏觀察過程恩重看張氏的眼神,那是一種不耐煩又無奈又要包容的眼神,內里還是不曾見有愛意。
程恩賜瞧著卓氏的眼神,那是一種非常平淡的眼神,不管卓氏與他說什么話,他都是隨意的輕點頭應承下來。
錢氏在鏡子里照見過自個的眼神,她特意去想程恩德的各種好,可是她的眼里還是只有平靜無波的神情。
錢氏瞧過張氏望程恩重的眼神,那眼神里面有著企盼和歡喜討好。
錢氏瞧一眼后,她趕緊避開去,也許從前她也是用這樣的眼神望過程恩德,只是時間太長久了,她不記得了。
錢氏想起卓氏從前望程恩賜的眼神,那是非常的平淡無波的眼神,而如今她的眼里提及程恩賜的時候,那眼里都有著脈脈的情意。
有情人最怕面對無情人,而當妻子的人,自然是希望夫婿能夠珍愛她。
錢氏能夠理解卓氏的變化,如果換成了她,她也許也一樣穩不住自己。
程恩賜如今是越來越有出息,孝順父母,尊敬長輩們,友好同輩兄弟們,愛護小輩們,這般的程恩賜,卓氏那能擋得住不動心。
錢氏用心寬慰了程家三老夫人,她又尋程可佳問話。
程可佳對卓氏的變化感覺最深,她聽錢氏的關心問話后,說:“大伯母,你說我父親會一直象現在這般的對我母親嗎?”
錢氏輕輕的搖頭說:“不會,你父親事務繁忙的時候,他沒有時間守在你的母親身邊。”
程可佳輕輕的點頭說:“再過一些日子,母親便會明白的。父親的事情,我一個當女兒的人,只能聽他的話,順著他的話行事。
父親待我很好,我也愿意父親事事順心下去。”
錢氏瞧著程可佳笑著點頭說:“佳兒,你一個當女兒的人,你現在年紀小,自然只能順著父母的話行事。”
程可佳笑瞧著錢氏,說:“大伯母,我姐姐也是一個孝順的女兒。”
錢氏聽她提及程可靈的時候,那眉頭都快打結了,程可靈現在的年紀,正是相看議親的時候,可是她卻沒有把人生大事放在心上過。
錢氏帶她去與人相看,錢氏原本的意思,就是要程可靈把程可佳帶上同行。
程可靈認為程可佳年紀太小了一些,她無意當中透了風聲出去,程可柔姐妹主動的挨了上來,說是想跟著長一長見識。
程可靈不好意思拒絕,只能跟錢氏來商量。
丁氏和聞氏也來與錢氏商量,想要她帶著那對姐妹跟著去一去,當然是去當陪襯。
那一日,程可柔和程可美打扮得不招人眼,可是在她們要出行的時候,程杏守在院子門口,她湊近過來,向錢氏和程可靈請求,她想跟著出去見識一下。
錢氏是有心想要拒絕,只是她一個長輩,有些話實在不方便出口。
程杏一再請求,程可靈只能答應下來,錢氏縱然心里不快,也只能默認又多出了那么一個人兒。
那一天的相看,結果自然是不太順利,男方家的母親相中了程可靈的大方得體,她的兒子卻相中了程杏嬌柔可人。
最后母子兩個爭持不下,這事情順其自然的黃了。
錢氏聽說了之后,她的心里慶幸起來,那樣的男人,幸好程可靈也不曾相中了他。
程可靈在錢氏面前表功勞說:“母親,下一次再有這樣的事情,還是要帶上程杏一起去。
柔兒和美兒都是這般的說,能夠相中程杏的男人,都不是良人。”
程杏的嫡母后來到了格園跟錢氏道歉,她從來不曾想過程杏是一個這般能夠厚著臉皮鉆營的人。
她與錢氏說:“我和她的祖母其實想過她的親事,只是我們都不曾想過她是這般心高的人。
只怕是庶子身份的人,在她的心里面,都是配不上她的人。”
錢氏瞧著程杏嫡母的眼里愁色,提醒說:“程杏父親一向疼愛她,她的親事,你還是由她的父親做主吧。”
程杏嫡母苦笑了起來,說:“如果能夠推得掉,我一定不會多事。
她的父親與我說,程杏的親事還是要由我做主。只是程杏天生的聰明伶俐,我縱然是不安好心,程杏也有本事讓我的算計落空。
我嫡親的孩子們如今自立了,他們有心在成親后,就順勢提出來搬出程家居住。
只是如今這般的情形,只怕他們的父親是容不下他們自作主張。
程杏的事情,我是管不了,她要是有本事攀得高門親事,我一定不會阻止她,而且心甘情愿的愿意成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