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貝爾的一干人等在黎恩操心的時候,黎恩這邊又在做什么呢?
答曰:在鬧別扭。
不過不是黎恩和同伴們鬧別扭,而是同伴們和黎恩鬧別扭。
返程的路上,沒有人說話。
一開始是黎恩沒有多余的力氣,心思也都沉浸在剛才的會面中。
等他有精神也有力氣了,同伴們卻開始不搭理他了。
“勞拉——”
“哼!”勞拉扭頭。
“菲——”
“……”菲把頭扭向另一邊。
“艾略特……”
無奈之下,黎恩只能把目光投向艾略特,這個從入學起就一直和他走得很近的老友。
“那個……”艾略特撓撓臉頰,正要說話。
卻見剛把頭轉過去的勞拉和菲,又把頭轉回來,一人瞪了艾略特一眼。
后者不敢多說半個字,攤開雙手,以示無奈。
黎恩這下是真沒轍了。
雙手合十,告饒道:“拜托了,至少告訴我哪里錯了行嗎?就算是判死刑,也該有個緣由吧。”
“居然不知道原因!”勞拉雙手抱胸。
“這才是最過分的地方。”菲板起小臉。
“你再好好想一想……”
艾略特用微弱的聲音提醒,見兩女沒有制止的意思,才放大音量。
“你之前有沒有哪里做的不對?”
“這個……”
艾略特這么一說,黎恩還真就開始回想。
他性格認真,為人謙和,出了問題很少會先去責怪他人,而是反思自己有沒有哪里不對。
既然艾略特這么說,勞拉和菲又都是這個反應,問題肯定出在自己身上沒跑了。
“是不是……我一直在和師兄說話,忽略了你們的感受?”
一開始同伴們還會幫腔幾句,等黎恩開始談正題,他們就插不上話了。
之后的戰斗階段,也沒他們什么事。
“不是!”菲搖頭否認。
“在你眼里,我們是那么不懂場合的人嗎?”勞拉反問。
“你有正事要談,我們都知道,我們也很高興能和你一起來,哪怕不說話。”兩女一個比一個硬,他只能擔當起軟的角色。
黎恩又道:“那是——我最后用力過猛,讓你們擔心了?”
“擔心是有,但不是因為那個。”菲還是搖頭。
“你已經領悟了理,我相信你能控制好它。”
提到這個,勞拉終于愿意多說幾句。
當然,還是沒有艾略特說得多。
“卡西烏斯將軍的觀點,我也是贊成的。這么都事情藏在心里,你一定很累,確實應該好好釋放一下。”
“那又是為什么?”黎恩是真想不明白。
感覺比和卡西烏斯對陣還累,那邊雖然強,但棍法總有跡可循,哪像現在。
“黎恩是笨蛋!”
“黎恩不懂人心!”
菲和勞拉同時罵道。
“我覺得你們也沒資格說這個話,差不多該適可而止了吧。”艾略特終于忍不住了。
論性格,他是班里最軟的一個。
但這種人板起臉來,往往也是最可怕的。
勞拉和菲立刻閉嘴,艾略特繼續說道:“黎恩,是金之騎神的事情。”
“金之騎神怎么了?”黎恩皺眉,“我的安排有哪里不對?”
“結果沒有,過程有。”艾略特嘆了口氣,“既然和盧法斯總督有關,你應該先和尤西斯商量一下。雖然結果可能不會有差別,但不告訴尤西斯就行動,他應該會不高興吧。”
“那是因為——”
因為盧法斯絕對不能得到騎神,得到騎神之后,他會做出很多無法挽回的事情。
黎恩本想這么說,但又立刻反應過來,他們確實不知道。
這些事是瞞著他們,故意沒說。
被卷入動蕩的不止是黎恩和他的親生父親,舊VII班的同伴和家人也有不少主動被動被卷了進去,進而發生了很多事。
這些事有不少對于當事人是很殘酷的,黎恩不想讓他們陷入和自己一樣的境地。
所以一邊選擇隱瞞,一邊暗中籌謀,看能不能阻止。
就拿盧法斯來說,沒了金之騎神,沒了參加“相克”的機會,他還會變成那個樣子嗎?
終究是尤西斯的兄長,黎恩不希望發展到那一步。
這也是為了尤西斯在考慮。
但——
“你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知道,但你應該把你的想法都說出來,我相信尤西斯一定會理解你的。”
正如艾略特所說,話是要說出來的,不把話說出來,想得再多對方也理解不了。像重來這種事就算有二身一體的默契,也傳達不到。
“我知道了,是我錯了,回去之后我會和尤西斯道歉的。”
見黎恩認罪態度良好,勞拉和菲的表情也有所緩和。
勞拉說道:“還有一件事,金之騎神的啟動者。為什么沒有先問問我呢?如果條件是貴族的話,我應該也符合的,嗯,還有尤西斯,我們肯定會站在你這一邊。”
“勞拉,我——”
“黎恩,先聽我把話說完。
如果是出于實力方面的考慮,請你直截了當地告訴我。
如果你是怕我,怕我們卷進來。那么我問你——我們到底是為了什么才努力到今天?”
菲更是用最直白的話說道:“即使你已經領先我們所有人,我們也會努力追上去的,別太小看我們的覺悟啊!”
最后的兩句話,勞拉和菲幾乎是用吼出來的。
她們的聲音,她們的意志傳達到黎恩的心中,所帶來的震撼,不亞于卡西烏斯的當頭棒喝。
是,黎恩確實是想了很久,才決定啟動者人選。
奧蕾莉亞夠強,奧利巴特夠騷——咳咳,這個沒有,劃掉。
奧利巴特是出于給他一張強力底牌自保考慮,在幾個月后,他和他的同伴會遭遇巨大的危機,有了艾爾·普拉多,就不用擔心這些了。
當然,沒有騎神,黎恩也會想辦法將危機化解。
但不可否認的是,有了重來前的記憶,黎恩越來越多地冒出怎么做比較好,怎么做最有利的想法,但這些都是黎恩自己的想法,不代表當事人會這么想。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黎恩的做法就給人以這樣的感覺。
哪怕初衷是為了你好,但把握不好就會變成一種傷人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