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趙天財用拐杖這么一指,石山心里也是生出一股火氣。
“趙老爺這么問我名字,是準備事后打擊報復我么?”石山說道。
“老爺,這是張壟的徒弟,石山。”此時,黃世仁在趙天財身旁小聲說道。
趙天財聞言不屑地看了一眼石山,“小子,上陽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些人不是你能得罪的,做人,要識時務。”
“趙老爺,你這話里有話啊,莫非,真要事后打擊報復石山吧。”左雙皺著眉頭說道。
趙天財聞言輕哼了一聲,“大人,我趙天財何等身份,豈會和這螻蟻一般的人計較。只不過這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總不至于哪日石山發生了些什么意外,都往我身上推吧!”
“是啊,這上陽鎮近來可不太平,發生了好多起意外,有家里起火災的,有修房子摔死的,有吃東西中毒的,可是死了好幾個人呢。”黃世仁緊跟著趙天財的話說道。
左雙聞言眉頭更甚,“這樣子說來,還是本官的不是了,安全工作沒有做到位,以至轄區內接二連三地死人。”
“大人,我并非這個意思,只是想要提醒下這個小兄弟,做人,還是要謹慎小心的好。”趙天財施施然的說道。
石山聞言冷笑了一下,“那我還得感謝趙老爺的好意了,不過今日是我師父和李燕兒姑娘的好日子,就不多留趙老爺了,改明兒我請趙老爺到豐酒樓一醉。”
趙天財聞言表情一冷,沒想到這石山如此不知好歹,“小兄弟,我先前說了,這李燕兒我是要娶的,今日你和你師父怕是要白跑這一趟了。”
“怎么,趙老爺這是打算搶親了?”石山平靜地問道。
趙天財眉毛一揚,“怎么是搶呢,嫁給誰不是要看李燕兒姑娘的意見?”
石山聞言卻是心里一突,這趙天財氣勢洶洶,雖是年齡大了,身材卻依舊沒有走形,臉上也容光煥發,看不出是個六十多歲的人,而相比之下自己師父長相實在有些難堪。
若是李燕兒被趙天財氣勢所震懾,選擇了順服,今日自家師父豈不就是丟大臉了。
趙天財說著望向李燕兒,“燕兒姑娘,只要你嫁給我,你家欠我的債免了不說,我另外給一百兩銀子作為彩禮,怎么樣,我很有誠意了吧。”
原本李燕兒被趙天財望過來,心里還很害怕,但現在趙天財這么一說,她心里卻是騰地一怒,雙手緊緊抓住張壟手臂,同時大聲說道:“趙天財,我已經和張壟定親了,你就不要妄想了,我是不會嫁給你這老不死的。”
李燕兒這話一出口,場間瞬時沉默,似乎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子,會在這等氛圍下直接拒絕趙天財。
石山意外的同時,心里一松,看向李燕兒的目光也多了些佩服,師父這門親事沒定錯。
“李燕兒,不要給臉不要臉。”此時,黃世仁大罵一聲,身子向前了一步,就要到了李燕兒面前。
感受到李燕兒身子的顫抖,張壟身子一個挺拔,把李燕兒擋在了身后。
“趙老爺,黃管家,豈不聞‘匹夫一怒濺血十步’。我張壟和李燕兒乃是經過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堂堂正正的定親,今日你們這般威風凜凜,是要把我張壟往死里逼么?”張壟表情堅毅地說來,有一股決死之意。
似乎被張壟氣勢所懾,趙天財身子往黃世仁后面靠了靠,想要躲開張壟的目光。
“趙老爺,既然張壟和李燕兒已經定下親事,你何必再次糾纏,平白丟了臉面。”此時,略微了解了下事情來龍去脈的左雙開口道。
趙天財心里卻是不忿,“左大人,你這是要偏袒張壟了?”
左雙聞言卻輕笑了幾聲,“趙老爺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本官又不是在此判案,何來偏袒一說?”
“既如此,今日之事還望大人不要摻和。”趙天財瞇著眼睛說道。
左雙聞言輕哼了一聲,“趙老爺這話又不恰當了,凡是上陽鎮轄區之內事情,有何本官不能參與的?”
“看來今日之事,大人您是管定了?”趙天財冷冷問道。
見著趙天財一副擺姿態模樣,左雙心里有些不滿,自己一鎮之尊,還不能管轄區內發生的事情了?
“趙老爺,莫不是這光天化日之下,鎮尊大人身前,你就要做那搶親之事?”此時,石山開口道。
“你如此說,我還真有可能就如此做。”趙天財說完,仰著頭冷冷地看向石山。
一旁的左雙聞言,眼神一冷,“趙老爺,若是你真如此做,那少不得本官就要當場將你捉拿,上陽鎮的監獄可還沒關滿犯人!”
“鎮尊大人!莫不是你消息有些閉塞,不知道我那孫女趙妍去了何處?”
終于,趙天財搬出了孫女趙妍,趙妍名字一說出口,不僅趙天財身子挺拔了許多,就連黃世仁等跟著來的趙府之人也是挺了下身子,一股蔑視在場諸人的氣質油然而生。
“可是那成為大河幫幫主弟子的趙妍?”左雙一臉笑容地問道。
“正是!”趙天財輕輕點頭。
“是又如何,趙老爺不會天真的以為孫女做了大河幫幫主弟子,就能在本官轄下為所欲為吧?若是如此,趙老爺大可一試,做些違法事情出來,看看本官如何應對。”左雙緩緩說來,氣質卻是猛地一變,一股肅殺氣息瞬間籠罩整個屋子。
肅殺氣息撲面而來,趙天財只覺大腦一冷,身子一個趔趄,就要摔倒,身后家丁急忙將他扶住。
身子被家丁穩住,趙天財拐杖牢牢地拄在地上,他感受到了左雙的殺意,后背一股冷汗出來,全然沒想到一副儒雅模樣的左雙,竟然有這般殺意。
而聽到大河幫幫主弟子這等字眼,那張壟卻是一怔,隨后無助地看向石山。
大河幫幫主!
這等字眼,聽在張壟耳里,心神俱震,而自己卻在和大河幫幫主弟子的爺爺在叫板,這仿佛是酒樓那些說書人故事中的情節,陣陣恍惚感涌上了張壟的心頭。
感受到張壟的無助,石山在他耳旁小聲說道:“沒事的師父,我都能應對。”
不知為何,聽到石山這句話,張壟心緒瞬間穩定。雖然不知道身為小小獄吏的石山如何應對大河幫幫主弟子這等大人物,但張壟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心中重新燃燒起了對未來的希望。
“左大人,看來你是絲毫不把大河幫放在眼里,既如此,咱們來日方長~”
趙天財說著,轉身就要狼狽地帶著黃世仁等人離開。
“爺爺,你要和誰來日方長?”
就在此時,屋外籬笆小院里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