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桌子上的夜明珠陸啟并沒有收起來,屋子里亮如白晝。句芒將陸啟給自己的烤肉重新包好抱在懷里,他轉身走到門邊在門檻上坐下,靜靜的盯著黑夜下的小路默默等著南雙星回來。
夜風浸過單薄的衣衫帶來刺骨的寒意,句芒哈了一口氣嘴唇發抖依舊堅定的等在門口。
陸啟并沒有心思打坐,他閉了一會兒眼便睜開,看到門口凍得瑟瑟發抖的句芒抬手打出一道靈氣將對方護住,隨后扯開被子躺下將自己裹好,在心中默念: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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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故事,不管你喜不喜歡它都在世上一一上演,視而不見也好,聞而不聽也好,它本與你無關。
陸啟醒時天剛亮不久,撐起身看了一眼門口,句芒還坐在原地不過垂著頭估計已經睡著了。
下床快速的收拾完東西陸啟大步離開,走到句芒身邊時他頓了頓低頭看了一眼小少年,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隔著空氣畫了一個符文打在句芒身上,做完這一切后他便頭也不回的出了竹屋。
朝陽早早的鋪蓋在長行山的山頭,會是一個明媚的天氣,卻叫人覺得有些厭煩,或許是長行山的外門弟子配不上這么好的天氣。
陸啟沿著河邊的小路不急不緩前進,胸口壓抑著陰郁。走到昨晚火堆殘留的痕跡旁在石頭上坐下,一言不發的就開始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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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雙星是在下午回來的,頭發凌亂看起來很是疲憊,他手里提著一只野雞。
在門檻上坐了一天一夜的句芒立馬起身揚起笑容,他踉蹌了一下扶住門框笑著開口:“雙星哥,你回來了。”
見狀南雙星連忙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句芒,略帶責怪:“你病才好沒多久,怎么能夠下床?”
“沒事的,我就是擔心你。”
“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
小心翼翼的將句芒扶到床邊,他熟練的握緊野雞的脖子拿出匕首割下野雞頭,從床下摸出一個大碗接住雞血。一只野雞可以流大半碗的鮮血,等最后一滴鮮血流出,南雙星雙手端起大碗遞給句芒,“來,快喝吧。”
看著那碗鮮血句芒面露排斥,他想拒絕不想像個怪物一樣靠鮮血為生,卻又不得不接過它將鮮血飲下。
看著句芒將碗中的鮮血全部喝光,南雙星摸摸小少年的腦袋扶著人躺下:“睡吧,休息一會兒,你已經一夜未眠,我就在旁邊守著。”
“嗯。”眨眨眼睛,句芒乖巧的閉上眼睛。
南雙星坐在句芒床邊轉頭看向陸啟早已搬空的床位若有所思。他保持著一個姿勢不變等到句芒呼吸平穩后才起身離開竹屋,朝著靜瑕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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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帶低垂,在微風中搖曳,草木茂盛,山峰就是普通的山峰,與山下相比少了仙境般的夸張。
南雙星屏住呼吸蹲在草叢中眼睛都不眨一下直勾勾的看著前方。十幾個白衣弟子舉著劍在長者的監督下揮舞著。每招每式南雙星都努力記在腦中,因為這是他未來在仙比上勝利的唯一辦法!只有在仙比大會上出彩才有機會成為內門弟子,就可以給句芒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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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劍法很快結束,白胡子老頭滿意的點點頭便讓他大家各自散去,眾人歡呼一聲一哄而散。
站在邊緣的白衣女子四周看了一眼,目光最后停留在跟著白胡子老頭離開的男子身上,她冷哼一聲狠狠的跺了跺腳。
“怎么了阿雅,誰又惹你生氣了?”這時另一個白衣男子熟練的竄到女子身邊,眼中滿是笑意。
“除了高天還能誰,我怎么會與這樣的人有婚約。”女子臉色不好,更多的是挫敗,隨后她身子一軟趴進白衣男子的懷里,“明義,你可得幫我好好教訓他,讓他在我面前擺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捏著女子腰間的軟肉,男子整個人都有一點飄:“放心吧,等去秘境我就幫你教訓他,讓他死的不知不覺。”
“這還差不多,果然還是你對我最好了。”
“那你打算怎么報答我?”
“嗯,你說呢……”
南雙星冷眼看著前方黏在一起的二人眼中閃過一抹算計,微微瞇起眸子起身悄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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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正之月(十二月)十七,陸啟到長行山已經一個月左右。
剛過了月亮最圓的第二天夜晚,陸啟習慣性的在小河邊坐著什么也不干,就靜靜的看著水中彩色游魚歡騰。
月上枝頭,流螢飛爍,淅淅瀝瀝的小雨滴在水塘中濺起層層浪花,一圈一圈驚的游魚亂竄,水中像是點燃了煙花,五顏六色讓人眼花。陸啟抬手一點用靈氣在水面撐了一道護罩,驚恐的游魚才漸漸冷靜下來,水中恢復寧靜祥和。
曲厝兮打著一把破舊的油紙傘走來,他停在陸啟身邊抬頭看著河對面的山峰緩緩開口:“陸大哥,陳哥死了,尸體就裹在草席里被人抬著從白吼門旁的懸崖上扔下了崖底,都怪我,我不該和他吵架。”
“昨晚要是我不任性和他吵架一夜不歸,他就不會出門來找我,也就不會被怪物吸干血死了。”
“這不是你能控制的事。”陸啟輕嘆一聲轉頭仰視曲厝兮,“不要自責了,我們把兇手找出來替陳哥報仇就好了。”
“不!陸大哥,我不想待在長氙門了!”曲厝兮搖搖頭猛然蹲在陸啟身邊,雨滴落在油紙傘上的聲音清晰可聞,滴滴嗒嗒附和著曲厝兮苦澀的聲音,“陸大哥,我受夠了長氙門,他們把我們丟在外門不聞不問,現在陳哥也沒了!”
“陳哥是我們這南邊一塊兒外門弟子資歷最老的人,對我們新人總是很照顧,要不是他說不定一年前我在長氙門第一次生病就活不下去了。”
陸啟不答,抬手拍拍曲厝兮的肩膀移開目光看著他身后的草叢。離開?說的輕巧,可是甘心嗎?
“陸大哥,我們離開長氙門好不好?”見對方不回答,曲厝兮搖了搖陸啟繼續詢問。
“厝兮,如果我們離開長氙門,那離開后呢?我們應該怎么辦?”
“我……”曲厝兮語結,小聲反駁,“我們先離開長氙門,到時候總可以找到辦法吧?”
“厝兮,你聽我說。”陸啟無奈,捧起對方的臉讓對方看著自己,“你可還記得來長氙門的初衷?我們都一樣,當初上油鍋下火海都不怕,如今為什么退縮了?”
“你怕了,不是怕苦,是怕離別,可是你要知道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悲歡離合都是我們無法掌控的。不管未來如何,和我一起面對吧,有些事逃到天涯海角都于事無補。
厝兮,我是真把你當做親弟弟看待,我希望你長大,不是永遠做一個面對困難就逃跑的小孩。在長氙門一年都過去了,還有什么不能堅持的?
半個月后就是仙門大比,所有人都有參賽資格,你就打算這么走了嗎?我相信陳系也不會愿意看到你半途而廢的,你也不想枉費我這一個月辛苦的教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