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求安緊緊攥著，卻也眼睜睜看著骸刀被齊文超一點點奪走。
沒了刀自己拿什么殺齊文超？白求安感受著手心火辣辣的痛感還有液體的流動，已經在想別的什么。
其實身體已經動了，雙手驟然間撒開骸刀，右手五指并攏戳向了齊文超鎖骨上沿。
可白求安似乎忘了眼前的齊文超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就算是，齊文超的速度也遠非此刻的白求安所能及。
兇狠的鞭腿劃破空氣，毫不留情的再度甩在白求安的面門上。
白求安整個人幾乎在空中橫著翻了一圈，撞破了一家服裝店的玻璃，落了進去。再起來眼前已經全是紅色，這下倒好，兩邊紅眼都對稱上了。
外邊的齊文超就站在破碎的窗戶口，一手握著自己的骸刀刀柄，另一只手還是拿著白求安的刀尖。
“按照你們人類的說法，你現在應該叫……自尋死路。”齊文超慢悠悠的說著，可白求安的注意力卻全在那把骸刀上。
刀柄沖著自己，齊文超似乎毫不在意。只要能拿下來，自己似乎還有勝算……
然后，
白求安的瞳孔有一瞬間的放大，下一刻仿佛滿世界都被一聲清脆的金屬破碎聲給充滿。
握在齊文超手里的骸刀，被齊文超一只手硬生生給捏了個粉碎。不僅是那仿神骸合金的刀身，更重要的是那最值錢也是最鋒利的刀刃。
兩者在此刻的齊文超眼里好像并沒有什么分別，也就只是一只手使使勁兒的力氣。
白求安目光呆滯，他從未想過會有這種情形。
“別演戲了小鬼，一次兩次……我還能上第三次當？”
白求安果真恢復了平靜的神色，雙眼重新聚焦，一如最開始兩人持刀對立時的淡定。
“你其實很怕我吧。”白求安已經不太感覺的出自己到底是什么語氣在說話了。
“何以見得？”齊文超沒有否認。
“無論是你先前所謂的離開，還是現在看似的散漫。其實都是有目的的吧。”白求安這會兒的腦子很清楚。
他知道自己不聰明，不然也不會混到安師二中，也不會連考個一本都宛如登天。
但唯獨這會兒，流多了血死得也多了，好像整個人都靜下來了。看東西都通透不少。
“你先前走就是怕我詐死，無論我起不起來估計你都會守在我身邊。所謂后知后覺的問我不死之身……估計你第一刀劈開我之后就早有定論。”
“再者……”白求安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要裝的有氣勢點。
“你怕等到援軍來了仍舊殺不死我，所以你想借著……無論是捏碎骸刀也好還是一次次玩弄似的打擊我也好，其實你更多的是想讓我自甘墮落，哪怕殺不死我，也讓我廢掉。”
齊文超只有冷笑。
“其實你沒打算活著離開吧。”
白求安想笑的比齊文超更欠點，但終究是上嘴唇稍稍離開下嘴唇都艱難，說話聲更是不比蚊子嗡嗡強多少。
也就齊文超身體素質超然才聽得見白求安在說什么。
“其實你就是為了殺天才，為了殺值得殺的家伙才一直潛伏在這兒的。現如今……”白求安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那些死在那個餐館附近不知名角落的自己人。
“估摸你是暴露了，想走也走不了。”
白求安說完這個想法，就越發覺得正確。
“你一直說自己傻，其實也不傻啊。”
齊文超難得在白求安長篇大論之后開口，而且一說話就是不加掩飾的肯定了白求安的答案。
“嘿嘿，我白求安以前別的本事沒有，那些細枝末節芝麻綠豆大的小事，特別是人身上的。我看的最仔細也常換位思考，生怕哪點做的不對，惹人傷心也給自己惹麻煩……”
白求安又說了許多，他估摸自己這一架打下來說的話，都快比在紅磚訓練營好幾個月加起來的多了。
也奇怪，動畫片里那些個豬腳不都是在絕境里一通嘴炮然后口殺boss嗎，怎么到他這兒齊文超屁事兒沒有……
白求安突然恍然，
果然啊，自己不是豬腳。
白求安沒再往前沖，倒不是不敢。
前面不知道多少次，明知必死自己沖起來哪次猶豫過？反正爛命一條爺爺不疼姥姥不愛的，更何況他還死不了？
委實是眼前一片紅的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隱隱約約看見個齊文超的輪廓，像是被裱在玻璃框里一樣。
而且死一次那是真的疼，不僅是感覺上，心理陰影更是一大片一大片的。
試想看你一會被人攔腰砍成兩半，又或者被人來來回回幾刀戳成馬蜂窩，再或者砍了腦袋又被串串似得戳一刀，你什么感受……
哎，估摸也沒人有機會能體會白求安的感受。
他只好靠著嘴遁硬拖時間。只要齊文超不追別人，那援軍肯定會到。到時候就是齊文超的死期，過程無非就是死多少人罷了。
而齊文超要干什么……
白求安想不到太多，換位思考當下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多殺點人類天才還有高手。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死得轟轟烈烈讓人類傷筋動骨才好。
至于其他的，白求安想不到，也辦不到。終歸是自己實力太低眼界太窄……還是一句話，自己練的不到位。
“沒的說了？”齊文超問了一句。白求安愣了下，剛準備開口，對面就先說了“那就是真沒話說了。”
齊文超玩了個刀花，繼續朝白求安走。
白求安看著不緊不慢的齊文超，猛然間想到齊文超為什么不急著殺自己。要是換他是齊文超，肯定想著多殺幾次總能殺死的吧。
又或者，等著看他白求安所謂的不死之身副作用是什么？
其實白求安也想知道，但現在這個場合顯然不太合適。
看著提刀過來的齊文超，白求安忽然感覺自己像頭待宰的豬，掙扎不掙扎都是一個死字。
“奶奶的，不就多死幾次，怕啥！”白求安朝著齊文超吐了口口水。目光不去看地上模糊的那把碎的可憐的骸刀。
多虧看不清啊……
白求安又開始往前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