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俊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就去了公司,公司的大門已經被封了,責令停業整改,斜貼了兩張封條,交叉成x狀。這封條很值錢,未經許可,不得擅自拆開封條,否則可能會面臨行拘的處罰。
壬俊立即給東子和木堯打了電話,才得知李永彬在附近租了一家茶莊的幾間房子,既可以作為臨時辦公室處理工作上的事(情qíng),另外也可以給現有的學生找個上課的地方。
可公司的人多,有一部分人已經被李永彬特批放假回家了,只剩下管理人員和需要上課的幾個老師。壬俊找到了地方,站在茶莊門口看了一會,心里面感慨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滋味。
隨后進了茶莊,一層全放著中式家具和博古架,上忙擺了些許的藝術品和假古董,還有許多的茶葉、茶磚等。上了二樓就全被李永彬短合同租了下來,簡單收拾過之后,就成為清北臨時辦公地點,和之前的公司相比,實在荒唐。
東子和木堯站在樓道抽煙,正好碰到了壬俊,一臉驚訝,說著說那,問東問西。東子給壬俊一根煙,他們站在樓道的吸煙處吞云吐霧。
“啥(情qíng)況,現在啥(情qíng)況了,到底?”壬俊很想知道目前進展到什么地步,“我這剛回來,什么都不清楚。”
木堯和東子一臉凝重,讓人看著結果貌似很嚴重。東子說:“還能有啥(情qíng)況,得考慮后路了,在這里是沒啥前途了。”
“真的要好好想想去哪了,這里名聲臭了,學生也沒了,真的是(身shēn)敗名裂,誰能想到清北會有今天,誰也想不到啊,想當年多風光,誰能比得上。”木堯搖了搖頭,在簡易煙灰缸彈著煙灰,“誰能想到會有今天,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qíng)竟然發生了。”
“快別說了,當年的風光不值一提,各種行徑被同行所不齒,有什么樣的因就會有什么樣的果,當年怎么起家的,省掉的那些過程最終還是會重演的。”東子兩手插兜,不動聲色,“看來古人說的居安思危是有道理的。”
“發什么牢(騷sāo),抱什么怨,事(情qíng)已經發生了,就看當下怎么辦吧。”壬俊掐滅了煙頭,長長舒出一口氣,“李永彬現在怎么樣了?”
東子說:“還能怎么樣,總部等著處理完周承超(性性)侵這件事,準備要換掉他。現在的李永彬整天黑著臉,碰見誰都沒好臉色,巴不得發泄出滿腔怒火,但自己又知道與他人無關,只能自己強壓在心里,于是就形成了特別抽象難看的表(情qíng),我估計連他自己照看鏡子的時候,都嚇一跳。”
大難臨頭各自飛,樹倒彌孫散,墻倒眾人推,一個人生活如意,人們都來巴結他,可等到他出了一點狀況,那些曾經巴結過他的人都恨不得上前諷刺幾句,趁火打劫,趁人之危。
壬俊繼續問:“(性性)侵的事還沒有解決嗎?”
“現在還在扯皮,有人說這件事私了了,總部找人和女孩的家長聯系上,給了家長一筆錢,家長撤訴了。但還有人說家長找不到證據,這件事不了了之了。還有人說(性性)侵這件事對教育局來說影響太大,教育局出面平息了。還有人說周承超是同行專門派來陷害清北的,事后給了周承超一筆錢,只要讓清北(身shēn)敗名裂就達到了目的。”東子說道。
“不會吧,竟然有這么多說法,到底那種說法是對的?”壬俊一臉迷惑,“難道這真是有人蓄謀已久的事嗎?”
“誰知道呢?這個事誰也說不清,清北前幾年確實太高調了,讓同行眼饞,肯定會有人想方設法要把清北拉下神壇,畢竟清北吃得飽了,其他人只能喝西北風。”木堯靠在墻上很無力的樣子,“樹大招風,風必摧之。”
“這倒有可能,可是誰又能知道,會不會是正大回來報仇來了。我要是正大的人,我肯定會報仇,就像周潤發在《英雄本色》里面說過: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個機會,我要爭一口氣,不是證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訴自己,我曾經失去的我一定要拿回來!”壬俊想了想說道。
木堯和東子點點頭,貌似同意這樣的猜測,可到底是什么(情qíng)況,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誰也不知道是什么(情qíng)況。
他們正說著呢,李永彬剛好路過,看到壬俊就說:“壬俊,休假回來了。要是沒事的話,你跟我來,跟你說個事。”李永彬一邊往前走一邊隨口說,并沒有要等壬俊一起走的意思。
壬俊看著木堯和東子,不知道他該不該去,因為剛回來,對什么事(情qíng)都不了解,也不知道怎么去應對突發(情qíng)況。于是他就問:“你兩覺得我該不該去,他有啥事要給我說,不會是不好的事吧。”
“你安心的去吧,李永彬他自己都自(身shēn)難保了,還能把你怎么樣。”東子瞇著眼睛微微笑著,“能有啥事,公司都封了,人馬上都要散了,還能有啥事。”
壬俊想了想就去了李永彬的臨時辦公室,進去的時候,李永彬正在用燒水壺燒水,看見壬俊進來了,就在桌子上多放了一只杯子,往里面放了些茶葉,對著壬俊說:“你平時喝茶多嗎?這是頂好的綠茶,你嘗嘗,很有余味。”
壬俊搖了搖頭,順手接過剛沖泡好茶葉的玻璃杯,沖著李永彬笑了笑,沒接話,他不清楚李永彬想要表達什么。
“現在人都流行用玻璃杯泡茶,因為玻璃杯透明,能讓人看穿一切,從來不藏著掖著,能看到白開水由白漸變的過程,能看到茶葉在沖泡的時候,翻滾的姿態,上下浮動的狀態,像極了浮浮沉沉的人生。”李永彬很快看了壬俊一眼,就一直瞅著手里的玻璃茶杯。
壬俊略微尷尬的笑了笑,然后說:“我其實不怎么懂,喝茶還是有講究的,領導還是能品出味道,真是厲害。”
李永彬拿著玻璃杯在手里把玩,呷了幾口茶,接著說:“公司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壬俊點了點頭說:“知道了一些,但真沒想到事(情qíng)會變成這樣,怎么突然會嚴重到這個地步,之前遇到一些事不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波瀾不驚的嗎?咱們上面不是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