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冷眼看著曹洪向自己躬身行禮,說道:“曹將軍,這禮行的倒是早了些,就您這些手下,還是會死很多人的。”
說完,張繡緩緩向著安邑城的方向走去,他要回城里整頓剩下的守軍。
高順看向狄青,問道:
“沒了你這一萬騎兵只怕是這安邑穩定不下來,我們呢還去找溫侯嗎?”
狄青回道:“今日休整,明日出發。”
高順:“若是安邑再生事端?”
狄青:“不會的,沒了黃河那一邊的支持,僅憑曹洪和這一萬多手無寸鐵的俘虜,怎么可能在領著兩萬精銳西涼軍的張繡手下翻起風浪?”
高順:“黃河那一邊?你的意思是,大將軍他......”
此時的黃南南岸,潼關之外,兩支萬人鐵騎正飛速向著洛陽的方向前進。
東郡,濮陽城。
荀彧一臉焦急的神色從外邊闖了進來,此時屋內只有郭嘉在背手看著墻上掛著的一副地圖。
“奉孝,禍事了!”
郭嘉問道:“可是子廉將軍兵敗了?”
荀彧走到郭嘉身邊,問:“你也猜到了,眼下不禁沒能將上黨同華雄的勢力隔斷,反而是讓子廉將軍陷入險境,主公那邊......”
郭嘉拉住荀彧的胳膊,說道:“文若,莫慌,他們拿了我們的子廉將軍,我們再拿他一個將軍便是。”
荀彧先是穩了下心神,然后說道:“不能啊,上黨那徐晃依舊沒有動作,這人倒真的是一將才,如此關頭還能沉得住氣,讓元讓、秒才空空守了兩天。”
郭嘉說道:“文若,吾何時說過,要拿那徐晃?”
荀彧一聽,順著郭嘉的眼神向那地圖上看去,發現此時郭嘉盯著的雖是上黨郡,但那目光所及之處似乎并不是長治。
上黨郡,長治。
徐晃端坐于太守府內,此時從河東傳來的軍報已經摞的足足有一尺厚了,徐晃手下各營部將不知焦急地來找過徐晃多少次,但都被徐晃拒之門外。
張揚走的時候可以說是將上黨郡各城的糧倉、府庫搬了個空,徐晃當日大軍進入上黨,只是隨身攜帶著三天的口糧,這眼看著兩天馬上就過去了,全軍上下馬上就要斷炊。
各部將軍急得不能行,紛紛請戰要殺回河東,但是一一都被徐晃拒絕。
此時徐晃盯著自己身前桌案上的地圖,目色陰沉。
從河東到上黨,這一路上多山,非常容易別人設下埋伏,而自己這邊又是騎兵,若是在這里被人伏擊了恐怕自己連反擊之力都沒有。
過了一會兒,徐晃向著門外喊道:“來人!”
兩個親衛走上前來,徐晃向其中一個吩咐道:“讓軍中的糧官前來見我。”
“諾!”
那親衛應聲退去,之后徐晃向另一個親衛問道:“加派斥候向別面天井關的方向巡視,若是有消息,直接遞到我這里。”
“諾!”
兩個親衛離開后,徐晃再次盯著那地圖,他手指不斷在長治、壺關、天井關、河東幾處地方挪動,他總感覺自己似乎忘了些東西,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是哪里的疏漏。
莫非是壺關?
徐晃想著速不臺之前幾次戰斗之中的表現,良久,他再次叫進來一個親衛,下令道:“讓劉千戶把本將對壺關的命令再次用信鴿傳遞一次!”
“諾!”
徐晃口中的劉千戶,便是跟隨著徐晃的一個錦衣衛千戶。
此時的壺關,一片安寧。
河東遭遇襲擊的消息速不臺也得知了,此時速不臺心煩意亂的在自己帥帳中來回踱步,不同于徐晃,速不臺出發的早,過了今晚,若是沒有后繼的軍糧補給,那么明早這壺關就要斷糧了。
得虧了之前麴義大營中還有一些糧食,可以暫時供速不臺多支撐一段時間。
想著華雄、徐晃兩人對自己下達的命令都是堅守壺關,速不臺不由得有些煩躁。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個怯薛軍斥候跑進了速不臺的帥帳,向速不臺說道:“啟稟將軍!關外的兄弟打探到了!”
速不臺頓時一激靈,趕忙向前問道:
“在哪里?!”
“壺關此去東南方向六十里,有一處糧倉其中有糧食!”
“消息可靠?!”
“可靠!兩個兄弟還潛入進去看了看,整整六個大垛,全是滿的!”
“好,你下去吧。”
“諾。”
那斥候走后,速不臺來到了楊春帳前,輕輕咳嗽了一聲,楊春便從帳內走了出來,兩人一照面,楊春率先向速不臺行禮,并問速不臺來意。
速不臺將剛剛斥候再關外發現糧倉的事情告訴了楊春,楊春低頭沉思了片刻,最終無奈點頭,不過楊春并不同意速不臺親自帶兵前去,速不臺一思量,便點起兩千騎兵交予楊春,隨后楊春領著兩千騎兵沖出了壺關。
當天夜里,速不臺站在城樓上望著關外的夜幕,一直到后半夜也沒下城樓。
直到快要黎明的時候,楊春依舊沒有回來,此時速不臺心中大概清楚,這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來回一百二十里路不可能一夜還沒回來。
就在速不臺低頭沉思的時候,忽然有斥候匆忙跑進帥帳之中,那斥候滿臉血污,向速不臺說道:
“啟稟將軍!有敵軍來襲!”
速不臺一看那斥候臉上的血污,瞬間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敵軍是從自己后邊過來的,有人從自己背后捅刀子!
當下速不臺拿起自己的彎刀便出了營,數千怯薛軍飛快的集結完畢,速不臺向著那來襲的敵軍看去,只見此時敵軍距離自己尚有數里遠,剛剛也只是雙方斥候之間的廝殺,還并未發生大規模的交戰。
速不臺舉起手里的彎刀向前一揮:
“全軍分作兩部,后軍守城,前軍隨我!”
“殺!”
隨著一陣沖天的喊殺聲響起,數千怯薛軍跟著速不臺便殺了出去!
而此時在那來襲的敵軍后方一處山頭上,一文一武兩人正冷眼看著這即將拉開的殺戮序幕,少頃,那武將向文士說道:“仲德先生好計謀!從來只聞添油之計,今日倒是第一次見這減柴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