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朱元璋聽完,高凡又,“元璋啊,按理,為師不該插手這些事的,可這士德也是為師的弟子,若真由得他去死,為師不舍啊!可士德他這般做的確是對不起你,為師自是也不該用師父的身份來壓你一頭,要如何處置,為師還是尊重你的決定。”
就如同二十一世紀的很多父母面對自己已經成年的孩子一般,高凡覺得自己也只有建議權,是沒有權利干涉朱元璋的。
若只是家事,高凡當然是可以做主的,可這個牽扯太大,高凡若是凡事都要去干涉朱元璋,那朱元璋豈不是成了高凡的傀儡了?
高凡對這些權利沒有什么興趣和欲望,自是不想做什么背后大佬,也不愿這千古一帝朱元璋被自己變成一個傀儡。
朱元璋卻是笑了笑,這笑不同于在張士德面前那等故作溫和的笑,也不是冷笑,而是發自內心十分輕松的笑,“師父,您的心思元璋明白。”
“啊?你明白什么?”高凡其實內心都蠻糾結的,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才是最好的,朱元璋明白啥?
“師父覺得士德人不壞,而且對師父平日里也較為孝順。其實起來元璋還有些羞愧,元璋離師父這般近,可這兩短時間實在是太忙,好久都沒有回來看看師父,倒是士德他有心,那么遠,還幾乎每月都來一兩次,一次便是兩三日,每次都在師父身邊陪著,和師父話,給師父解悶。士德這次的確是有錯,可這事元璋不早上就知道了嗎?元璋早上既然決定了不予追究,自然是真的不追究的。他能在釀成大禍前懸崖勒馬,就明了士德心中是有師父的,也是不愿與元璋為敵的。
只是士德既然給元璋坦誠了,那元璋總得讓他長點記性,順便將話帶出去。否則以后旁人都以為元璋的心胸寬廣到了這等地步,便會再三來犯。所以元璋剛才也就是嚇一嚇士德罷了,這些話師父自是不好,元璋來是再合適不過了。”朱元璋笑著解釋道。
“你真是這么想的?”就算朱元璋是他的這般想,高凡也覺得朱元璋是不是大度得有點過分了?就算不要張士德的命,多少也該有些懲罰的吧?
“嗯。”朱元璋點零頭,“知道此事的,也就是士德、士信而已,那林金已經死了。元璋若是懲罰他們,反倒是將此事聲張了出去,此事一旦聲張出去,軍心必定會動搖。
張部的人馬才歸順不久,元璋若是這時候就對他們二人做什么,那張部勢必有人會不滿,這不利于紅巾軍對張部的收編,更不利于接下來和陳部的對戰。
若是局勢已經穩定了,元璋自是會對他們二人稍作懲處,以儆效尤。現在元璋只能將此事先遮掩過去,當做什么事都沒發生,再,的確也什么事都沒發生啊。”
“你的意思是,等局勢穩定了,你還準備秋后算賬?”高凡聽到后面覺得有些不對了,再一想,這秋后算賬反而比這件事真就這么過去了正常。
朱元璋點零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是也不是。對于士德,元璋覺得只要他真心悔改,將來不犯錯,且能一直這般對師父,這件事忘了便是最好的。但是士信……”
到此,朱元璋看了看高凡,似乎想從高凡的臉上猜測出高凡的想法,“雖然士信也是師父的弟子,也是元璋的師弟,可元璋覺得,士信他并未對師父盡什么孝心,元璋與他相處,也覺得他本事不大,可野心卻不。
此次事情雖然士德他一直想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后來就算沒有往自己身上攬了,士信的時候也只是一筆帶過。可元璋知道,這等主意定是士信出的,保不準還用了什么威脅士德,士德被逼無奈才不得不聽從他的安排,好在士德他還算有良心。
幸得元璋此前一直對士信不是很信任,此次才沒讓士信跟著元璋一同前來,若是士信與元璋一同前來,那后果將不堪設想!
這不僅是為了元璋的以后,也是為了師父的安危,元璋覺得,士信不可就此輕易的就放過了。”
“你準備怎么處置士信?”高凡沒有與朱元璋討論朱元璋剛才所的事,但他的提問,算是默認了朱元璋的法。
得到了師父的默認,朱元璋算是松了口氣,他就怕自家師父意氣用事,只要是自家的弟子就一定要護著,從而養虎為患。
“士信雖然有些缺點,但他畢竟是師父的弟子,是元璋的師弟,也是士誠和士德的兄弟。對他的懲罰自也不能太過分……元璋想著,現在局勢不穩,削弱他的兵權實屬不明智,可他若是重權在握,元璋心里也不踏實。所以暫時重要的戰役都不讓他參與,只讓士信參與一些不關痛癢的型戰役便好。等中原局勢穩定后,可讓士信去鎮守邊疆,可也不能讓他單獨去,得讓人牽制著他,派個信得過的人去做他的副手,名義上為副手,實則便是監視他,他若好好做事,自是封侯拜相,子孫享福。若是他還動歪心思……那時候元璋要處置他,想必沒人會什么了吧?”朱元璋罷,看著高凡,“師父覺得元璋這般的安排如何?”
“好極!”高凡都想鼓掌了,朱元璋就是朱元璋的,這么短的時間內就考慮了這么多了,這樣即是保住了張家的面子,也有正當的理由,向來駐守邊疆之人都是朝廷信得過的人,讓張士信去駐守邊疆比將張士信放在閑散職位好了不知道多少。
將張士信放在閑散職位,張士信定是會心生不滿,這積怨久了,誰知道會發生什么?
現在本就是內憂外患,中原穩定之后,邊疆照樣戰事不斷,讓張士信在邊疆值守,精力都耗費在戰事上了,哪里還有精力想其他的?
不過這也不是一定的,“那若是士信他去了邊疆還有歪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