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細細的思想著,自已身負五岳劍派數十種高明的劍技,數千招殺人的絕招。加上深明魔教的種種破解之法,奇兵異器的運用之道。加上不俗的功力,霸道的混元氣功,戰斗力理論上在一流宗師行列,那也是數一數二的。縱然是魔教十長老級別的高手,只怕也如天師教九宮長老那般,完全奈何不得自已。
魔教對自已唯三有危脅力的,就是任我行、東方不敗、向問天三人。任我行當年與之曾交過手,以利劍對空手,數十招后完敗。近年來自已的劍法雖有不小的提升,大概最多可過百招,百招過后,依然不敵。戰力至少是自已的四、五倍。
東方不敗如今沒練葵花寶典,但以他的武功,令任我行都感到危脅,那他至少不會弱于任我行太多,可與自已曾經一戰過的張天師相等,卻也非自已一人可以匹敵的。戰力至少是自已的三、四倍。
向問天的武功遠在一流宗師高手之上,但在任我行與東方不敗看來遠不足危脅,想來也就無形無相境的初境,但以他老辣的戰斗風格,戰力至少是自已的兩倍。
此三人,至少需要十個自已方能與之相抗,當是自已此行的主要對手。自已的劍技與內功方面,在短時間里無法提高,唯一有可能提升的,卻是時人最不注重的輕功一項。
普通高手的輕功對于自身戰力的提升決無效果,只是對趕路、縱高與逃跑有效。因為一個人的身形再快,難道還能比一支揮動兵器的手臂速度更快嗎?
但是葵花寶典中的極速,卻能化朽腐為神奇,平平無奇的辟邪劍法在經過速度的加成之后,立即變成了精妙絕綸,殺氣縱橫的劍道絕學。
自已所學的劍法威力本已不弱,如若再有速度的加成,想來戰力定可更上一層樓,絕對能與那三人好生的斗上一斗。縱不能強斗,卻也能游斗一番。實在不行,救了人就跑,量他們也追之不上。
只是這輕功……岳不群又回思著辟邪劍譜的內功運行軌跡來,不挨上一刀,這輕功所需的下肢內功運行軌跡,很難從中取巧。這又該如何是好?
岳不群站起身來,就在這小小的臺地上來回走動起來。這不是閑得無聊,而是暗運內功于下肢雙腿之中,實驗如何才能使自已的輕功在短時間內突飛猛進。
只是岳不群所知曉的輕功身法較之內功心法還要少,不過金雁功浮光掠影與辟邪劍譜的自帶輕功三種。金雁功純以深厚的內力暴發運使,而浮光掠影屬于有速度極限的技巧型輕功,至于辟邪輕功,可參照卻不可修練。
如果將金雁功的暴發力與浮光掠影的技巧性相結合那又怎樣?岳不群開始認真的實驗了起來。
通過功力運轉的速度快慢,所行穴道不斷的組合,岳不群對輕功之道的了解是越來越深。江湖中人少有專門對輕功進行研究的,但凡取得遠勝常人的輕功,便就自滿了,遠沒有對各種招式與內功的研究來得透徹。
但岳不群此時追求的卻是極速,一種種新成的輕功法門,不到片刻就被放棄,又一種種與眾不同的輕功身法再次從岳不群腦海之中升起。
內力從足底的噴射式、旋轉式,功力的大小,回轉壓縮次數等等,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實驗,就這樣一個人在臺地上不斷的行走,幾乎腳不沾地,心身平舒,一時間頗有飄飄羽化而去之意。
經過兩個時辰的實驗,岳不群對新的輕功法門琢磨尚淺,但他卻發現了“混元功”的另一層秘密。便是“混元功”不僅在拳腳動功之中成長,更能在特定的輕功運轉行動中成長。
如此一來,日后以“混元功”來運使輕功趕路,不但不會疲累,反而越跑越是精神。長途奔襲的話,“混元功”將有特定的輕功身法了。
有了這些新的發現,這兩個時辰的輕功實驗,就不算太過失敗。
子夜早過,此時已到丑時三刻了。距離此地有數百米路程的坡上密林中,正有一個人影在向這邊窺視著,他在那里已窺探很久了。
只因這輛華麗的馬車太過搶眼,車中的嬌娘美婢太過嬌艷了,卻偏偏又護衛不足,頓令一些江湖歹徒,認為可以輕而易舉的便能劫掠了下來。
之前魔教的青風堂,北方玄水黑旗的元大香主元沖解,便是沖著馬車而來的。只要岳不群他們趕著一輛普通的舊車,便沒人來打他們的主意。
而今此人,卻是純粹為了車中的美嬌娘而來。財帛令人眼紅,但美嬌娘卻更加令人心熱。兩名美嬌娘,卻只有一個車夫,外加一個書生般的秀氣護衛,絕對被認為是只失去爪牙的大白羊。就等著惡狼們澀瞇瞇的垂涎與吞食了。
之前與魔教眾人的沖突,這匹惡狼沒有看見,他彼時計算了岳不群四人的路程,早已先一步趕到了前頭,專門等候夜幕的降臨。他們四人在溪邊的活動,人家已觀察多時了,一切正常。
只是遠遠的看到岳不群腳下不停的在場子中走了半夜,心下卻滿腹狐疑。只不知他這是在弄何玄虛?天下間哪里有這種呆瓜,半夜不睡,只如同一頭蠢驢推磨似的,圍在那個數丈方圓的平臺里,轉著圈子猛跑的。
那人啞著聲音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家伙先天腳賤?白天坐了一天的車,晚上在溜腿?”
“咦?他在練輕功,越跑越快了?乖乖,這速度,都快趕得上我了!此世尚有比我跑得更快的人物?嘿嘿,再快,還能有我的刀快不成!”
說完,他便底伏著身子,一手握著刀柄,一邊向著那華麗的馬車處靠進。山風中霧氣漸漸彌漫升騰,岳不群與那輛奢華的馬車,只能望見一個模糊的影子了。
一名身著黑色勁裝武服,寶刀斜插的惡魔,就像是一只伺隙而上的豹子,在待機而噬,撕裂了他。惡魔爬伏在溪岸邊上,以內力貫注于掌,隨霧撒出他的法寶“合歡迷香”,無色無味,貼著地面,向岳不群的腳下飛去。
迷香正好撒在他行走的步圈上,只要踩上了,迷香便能隨腳由下而上,直撲鼻端。不愁他不如醉酒似的四腳麻痹著摔倒下來,任由擺布。
然而迷香已撒去了多把,但岳不群腳下不停,奔走如故。那惡魔的法寶失靈,心頭震動,深知道這只帶角的羔羊,只怕功力通玄。比起自已那早死多時的高明師父,也不需多讓。
自已的浪子快刀在江湖中雖然難覓敵手,但這種沒有把握的硬仗,他可不打。不然事后哪里還有氣力去細品那兩個惹人心癢的嬌柔美嬌娘,于是耐心的再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