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聽岳不群說道:“欲興兩淮鹽業,首要的便是一統兩淮的鹽商,而這海沙幫將是我繞不開的一塊攔路頑石。為免夜長夢多,這揚州城的地下勢力,是該到了改頭換面之時。這也算是我天下會對外的第一次大型行動,還望諸位兄弟盡心施為,一舉破之……”
揚州卜家的新任家主,年近五旬的卜封,猛然呼吸急促,眼眸暴閃著精光。按盟主方才的意思,居然連江蘇的龍頭,揚州的霸主海沙幫都要動!
揚州城這天,要變了啊!
而身為天下會在揚州城的話事人,待海沙幫一滅,揚州卜家恐將大興矣。卜封一思及此,就對當年老爺子卜世臨于南京松風谷聆風山莊中的決斷萬分敬服。
月黑好殺人,風高宜放火。
百余人手持利刃疾行在寂靜的揚州城內,為首之人相貌英挺,氣質天成,和曦之中更帶著些許的霸氣。
這正是率眾疾馳的岳不群。而他們前往的方向,也正是江蘇的地下龍頭,揚州城的霸主海沙幫總舵所在。
霸氣,原本在岳不群的身上是不可能出現的,但是華山派的無憂,自身武功的提升,令岳不群的心思起了不少的變化。
身為后世之人,突然來到這古代異世,僅僅只為練成絕世武功、復興華山派,似乎也太目光短淺了。就如原著中閹割后的岳不群一般,自重新奪回五岳劍派之后,難道不該再做些什么嗎?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是華夏男兒千百年來大部分人的家國情懷。眼看古代華夏人身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就連區區的一餐飽飯都求之不得。隨便的一次天災人禍,就能令人家破人亡。岳不群看見于此,心中就想著是不是要做些什么!
如果說剛剛穿越而來時,對這個世界并無認同之感,而此時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七年之久,不但娶妻生子,更做了一番事業出來,較之后世只為油鹽奔波的低層生活,這個世界似乎更得自己的留戀。
既然留戀了,那么也該為這個世界做些什么了。
首先就為這天下的百姓擺脫饑貧的生死困境吧。
一斤食鹽至少百余、二百文,可買半石大米。而這半石九十五斤的糧食,佐以野菜煮粥,幾乎是一個人三月的口糧了。吃鹽要比吃米還貴,這故然是朝庭專賣的結果,但絕大部分還是商人哄抬鹽價的原因。
朝庭的稅收多嗎?百分之三點三而已。官員們的索拿卡要多嗎?絕對不超過百分之十。鹽的生產價高嗎?不到一文錢罷了。運輸的成本高嗎?絕對也不超過百分之十。也就是說,鹽商們至少可以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純利潤。
鹽商們肯以數萬兩銀子養一個揚州瘦馬,卻不愿降半文的鹽價惠及全國百姓,由此可見,資本的本質何其貪婪。
朝庭的鹽政衙門即將要廢止,而這販賣私鹽的海沙幫也該到此為止了。
半盞茶的功夫,海沙幫的總舵所在地,只見大門緊閉,一丁點的火光也沒有。
海沙幫做為江蘇的龍頭幫派,揚州城的霸主,其成員的數量與戰力,以及裝備精良的程度那都是首屈一指的。就算是在江湖之上,也是排得上號的一流大勢力。
其總舵不說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卻也沒理由如此的寂靜無聲吧!
岳不群不禁止身輕笑道:“此外虛里實,虛實交錯,詭詐之計罷了,大伙小心行事。”說著轉頭看向天下會于揚州的董事卜封,道:“看來,你卜家在揚州城中的一舉一動都在人家海沙幫龍頭的眼里,這會估計是等著咱們自投羅網呢,他們正好來個甕中捉鱉。”
卜封聞言,冷汗頓下,慎重的點點頭。海沙幫雄居揚州之地上千年之久,卻始終屹立不倒,的確是要小心一些。不過心中卻哀嘆不已,今日處事不密,讓盟主的第一印象便差了許多。日后這兩淮鹽事,怕是要起不少的波折了。
卜封于是拱手說道:“盟主,屬下日前于俠客島上悟得幾招刀法,急需尋人應證一番,屬下請為先鋒,待會先向海沙幫龍頭潘吼討教幾招。”
岳不群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這卜封初次見面,其武功高低自已不知。但其天賦縱然驚天,只要不是真正參悟到了太玄真經,不過短短數月的假經參悟時間,武功又能有多大的提升空間?
而潘吼身為江蘇武林的第一人,乃是掌門級別的一流大宗師高手。若非他的名聲不良,就是與五岳劍派的各家掌門相較,那也是平起平坐的主,其實力絕非是區區卜封所能戰勝的。
“直接破門。”
“轟”的一聲,大門被暴力破開了。入眼兩側,是大量的堆積私鹽,以及各類防御工事、各種精良的兵刃兵器。其數量之多,的確無愧于江蘇的地下龍頭之稱喟。
只是如今,若大的海沙幫總舵卻空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詭異非常。
卜封提刀當先而入,轉頭四顧,皺眉喃喃的說道:“不應該呀,海沙幫龍頭潘吼自視甚高,就連魔教教主也不怎么畏懼,今夜為何會如此?”
岳不群面色如常,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會顯得多余而可笑。就如原著中的岳不群在面對左冷禪時,沒有《辟邪劍譜》的老岳,根本就不放在左冷禪的眼里,揮手既滅。
百余人在岳不群的帶領下,步入至海沙幫的練武廣場中。
忽然有陣陣的沉重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大量的火把出現,四周的黑暗頓時全被火光所驅散開來。隨之而來的是大量手持刀槍劍戟的海沙幫精銳幫眾,甚至就連甲胄、火槍、虎蹲炮也隱現其中。
“果然是年少輕狂啊!”不遠處,一道囂張的長笑聲,似乎篤定了自已勝券在握。
發聲之人內力雄渾,聲音傲然囂張,果然有著不遜五岳劍派各大掌門的威勢及武功。隨時話音的停止,一位身著黑色錦袍、面容冷峻、氣勢狂放的黑須中年人出現在百米開外,更被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著。
“本幫主近來久聞華山派岳先生的威名,兩年前,你于南京赤手空拳創建了天下會,聲勢威鎮東南,幾乎是獨立于五岳華山派的另一大江湖新秀霸主。原本你在江南,我在江北,一方專行海貿,另一方專販私鹽,兩家井水不犯河水。”
“可笑的是,你竟然會為了區區卜家,來犯我海沙幫的虎威。當真以為我海沙幫是土雞瓦狗那般容易對付不成?今日你自投羅網,就別怪本座心恨手辣了。要怪,就怪你自已太狂妄、太自大、太過貪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