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迪德麗站在遠處,猶豫著自己現在應該去什么地方。
扭頭逃跑還是揮著刀上去?誰知道呢,如果是自己以前就不用思考了,絕對扭頭跑路。
完全看不到勝利的戰斗還要硬來不是她的做法,但凡有一點希望她都會拼盡全力,可是沒有一點點的可能性的話,就算是她也找不到拼命的理由。
可是有個傻子卻要做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巧了,那個傻子還是自己愛人。
這真是個世紀難題,是要伴侶還是要命。沒少有和故事里有過這樣的演出。
不是也不是很可能吧?畢竟那是小蜘蛛。
迪德麗的心里懷著僥幸,只是因為那是小蜘蛛。對于那個家伙來說,或許并不適用。
迪德麗抱著一絲僥幸,不過很快她就會意識到對于絕對的事情的事情來說,不該有任何的僥幸。不過她還年輕,沒有思考過多。
沒有等她思考完,就看到了從森林當中走出來的人,她愣了片刻,冷汗被嚇得從額頭滲了出來。
那是裁決,這家伙看起來就好像是吃飽了要找個地方散步來讓自己的心情能夠更好的和現在的情況相對應。
這里的確是個適合旅游的地方,就連自己在知道要來這里的時候也是第一個想到了就是要在這里好好的玩玩。雖然沒有名說出來,但是大多數人來到靈森都會有這樣的想法。
因為在到處都是毀滅鏡像的地方,忽然有個地方能夠有個類似于仙境可真的是一個值得多去看兩眼的地方。而且對于自己來說這里也成為了確認關系的節點,如果以后有機會的話,還是要經常和小蜘蛛回到這里來想想當年的事情。
迪德麗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在這樣要命的時候思考這樣的事情,她現在直接就陷入了一個選擇,逃跑還是拔刀。前后者其實區別不大,反正自己現在是不是能夠活下去全看對方的心情。對于這樣的家伙來說稍微的挑釁不會成為殺人的理由,而逃跑也未必不會是個能夠讓她活下來的主義。
“你好。”迪德麗揮了揮手,笑著說。
不想那么多了,反正被這樣的攻擊直接轟死的話估計也沒有痛苦一說。那么自己也沒有必要那么抗拒。不管是什么樣的結果自己接受就好了。
所以還是打個招呼吧,這個家伙在之前見面的時候就是先向著自己打了個招呼,很失禮來著,畢竟他的地位要比自己高上很多,不管怎么說都不應該是他先對著自己打招呼。
他點了點頭,然后就從她的身邊路過,什么都沒有多說,也沒有多做什么。只是很平淡的從她的身邊經過。
迪德麗聽著他的腳步聲,看著遠處。
或許,還是逃吧?
剛才那家伙和自己擦肩而過的時候,真的有一種錯覺。就是現在這個家伙就是個死神,自己好像都已經看到冥河。
趕緊叫上小蜘蛛溜吧,這不是它們能夠參與的問題。再說了亞克從頭到尾也沒有付很多的報酬,對于這樣的報酬要搭上命,倒不是說有點不合適,但是這個總覺得自己姓名好廉價。
果然還是應該離開吧,離開這個地方對于它們來說就是最好的選擇。其他的事情最好想都不要想,有個合適的選擇就擺在面前,不去選的話太不合適了。
迪德麗的腦袋亂成一團,忽然愣在了原地。
不對,之前有人擋在他面前來著。
她意識到了不對,驚懼在心頭炸開。
不對不對不對,自己剛才為什么沒有想到這件事情?之前擋在他面前的應該是小蜘蛛和小白才對。那兩個家伙現在在什么地方?
為什么他會直接的就走了過來?經歷了戰斗嗎?不對,自己剛才沒有聽見任何的動靜。而小蜘蛛,那家伙的話,被秒殺了?
迪德麗慌了,她意識到有可能從現在開始自己孤身一人,在自己沒有決定好自己要去哪邊的時候,她就已經孤身一人。
她在靈森當中迅速的行動,全身的皮膚在沒有意識到的時候發著微微的紅色。
她開始讓自己體溫升高來提高身體素質,必須要去找到小蜘蛛,不然的話,她真的覺得自己心里空了一塊。
她忽然感覺自己手被拉住,心頭一緊,自己現在還在半空當中,為什么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她轉過頭去,然后被忽然抱在懷里。
一種從未有過的釋然讓迪德麗頓時失去了判斷能力,甚至沒有給自己的下一次落地找好落點。
但是好在她被抱住了,那個家伙有落地的方法。
“迪德麗,聲音小點。”小蜘蛛把她緊緊的抱在懷里:“冷靜下來。”
他感覺有點莫名其妙的,再次見到這家伙的時候,她驚恐和害怕的好像是掉在了惡鬼川,她渾身都在發抖。而且溫度很高,抱著就像是在摟著一個柔軟的火爐。
克里森沒打算因為這樣的不安而放手,因為他注意道了這個女孩她在顫抖,劇烈的顫抖。心臟的跳動好像是回光返照。
所以他只是順著她的力氣慢慢的坐到在地上,自己呈現跪倒的姿勢把她擁入懷中。
“冷靜下來,深呼吸,就像是當初你說的那樣。冷靜下來。”小蜘蛛輕聲的重復,小心的摸著她的腦袋。
自己不會多少安慰女孩的辦法,說起來他對于這種事情全都是通過詢問亞克才能知道的,除了抱在懷里和魔頭以外,自己想不到任何的辦法。
然后他就意識到自己也被抱緊了,迪德麗幾乎是在用盡全身的力氣來抱住他,如同溺水的人抱住漂浮的樹干那樣。
周圍有點昏暗,這里不是主道,光被遮擋。兩個人就這樣相互擁抱著跪在地上,直到幾分鐘之后迪德麗勉強的冷靜下來。
“你沒事就好。”迪德麗輕聲說。
克里森沒有回答,低垂著眼簾。
“小蜘蛛,說真的,這件事情不是我們能參與的,我們走吧,”迪德麗拉著他的袖子,認真的說:“趁著現在還沒有任何的損失。”
克里森沒有說話,只是慢慢的扭頭看著用懇求的眼神看著自己的迪德麗。
猶豫了很久后,他輕聲說:
“不是沒有損失小白她已經死了。”
仁愛者,用手指敲著桌面,看著趴在桌子上的小老鼠。
真是有趣的小家伙,或許對于那個呆子來說,這的確是個能夠被當作珍視之物的可愛的小東西。
它扭頭看著自己,然后忽然在摔倒在地扭動起來。
因為它的一條胳膊被撕掉了。
可是只是一瞬間的,它的胳膊斷肢就已經完全的重新生長,就好像是從來沒有損失過那般。
它驚懼著縮到角落里,驚懼的看著她。
仁愛者的表情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忽然就變得猙獰起來。
倒不是什么很奇怪的原因,只是因為在路上遇到了那個廢用了約定換來的男孩。
那個叫做鬼爵的家伙對于她一陣嘲諷,然后對于她做了類似于開膛破肚還有斷掉四肢這樣的事情,只有一個簡單的回答。
“就這?”那個被扯掉了半個腦袋,全身都是傷口的家伙對著自己放聲大笑。
“就這?”被燒焦了的黑塊用那斷掉的腦袋看著自己,同樣只能聽見笑聲。
再然后就是這家伙用非常平靜的目光看著她從自己的身上切下來肉,因為聲道已經被破壞了,只能看著她,露出來頂詭異的微笑。
他竭盡嘲諷之能事,成功把她給徹底惹惱了。
雖然自己還是認為自己是個脾氣好的家伙,比起來教會里其他幾個暴躁的家伙來說自己的脾氣的確是好的。
但是被嘲諷成了這個樣子,自己還是有點火氣。
她看了看外面,猶豫了一下。
這里是靈森,就算是自己,來這里的次數也絕對不多。現在能夠再周圍看看顯然是個不錯的選擇。
本來自己就算是跟著來玩的,估計用不上自己的保底,現在的情況是戰力在根本需要上是已經溢出的,不會出現無法控制的情況。自己完全就是個保底,自己作為一個圣徒在現在居然只是個保底,差不多也能看出來現在的教會的確對于這件事情有多么的重視。
但是就算是重視也無所謂,那個家伙是魔神種,如果那個后輩在最后的關頭松了口氣,就要根據投票的結果放那個小孩子一個生路。
就是不知道那個后輩到底是個什么脾氣,作為一個圣徒來說,有夠死腦筋的。但是其次的,這個家伙本身好像也有點自己的主觀印象來作為自己來判斷事情善惡的標準。
這樣看來的話,他的行動模式還不劃定,是個不可控的因素。
相比起來,貝妮都比這個孩子要更加的可控,因為貝妮至少每次都是站在那個家伙的立場上,完全不考慮教會和人類在某件事情上的立場。
就好像是在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孩子,會因為一點事情就對教會處心積慮。
但是好在那是個可控的家伙,至少是個現在她已經知道什么樣的事情會讓她惱火。顯然她的情緒管理并不適應,還是個會因為自己的情緒而做出來錯誤判斷的女孩。
這是個好事,對于自己來說只要情況不算是完全的失控就還有挽救的機會。
現在的變數只有那個新來的后輩,不知道是個什么養的人,平常都是躲在自己的房間里,也不知道做什么。有任務就去做,偶爾會去城市當中視察。
本來她以為應該是個嫉惡如仇的家伙,但是她卻親眼看到了他半跪在一個快死的搶劫犯的身邊——他在逃跑的時候被衛兵用長槍命中,身上有著嚴重的貫穿傷。
嚴格來說這是個壞人,他搶了別人的錢財后到處的逃串,當時她去了解這件事情就是想要知道他到底是個什么樣子的性格,到底是不是能夠可控的孩子。
然后就看見他跪在了他的旁邊,什么都沒有多說,只是在默默的給他包扎傷口。
事后的時候這個人就被他送到了監獄當中,并沒有更加嚴重的處罰,可不該是這樣,這個犯人對一個重傷的人見死不救不說,還砸了它的腦袋,死的透透的才帶著它的東西逃跑。
根據教會的法律,這樣的人不用審判直接死刑就好,當場執行。雖然有點重,但是現在的情況是物資嚴重不足。如果沒有嚴酷的法律來限制,那么同樣做法的人會裝滿整個監獄。
他用自己的權力為這個家伙多要了三個月的生命,他說自己會在三個月后來執行死刑,走之前留了本經書。
就這樣,仁愛覺得這個后輩的性格有點奇怪。
如果是嫉惡如仇的家伙會在見面的時候就用短劍刺穿心臟。
如果是個善良的家伙會因為這個家伙或許相較來說悲慘的遭遇用自己的權力來要一條命。
可是他兩者都不是,他做出來足夠的寬容,但是并沒有打算讓它逃過懲罰。那個家伙是個人,所以他要救助他。那個人做錯了事情,所以要接受懲罰。
兩件事情被分別的看待,后輩的價值觀有點奇怪。這讓仁愛有點難辦。
誰知道這個家伙的脾氣會在之后做出來什么樣的事情?
不知道,反正那個家伙去抓那個孩子了,至少先得弄明白一個魔神種到底有什么能力。如果不是想要那個孩子其他的東西,仁愛者倒是也不介意放一個魔神種多一點的光陰。給點限制就好了,沒必要下太重的手。畢竟她說到底還是個女人,雖然沒有自己的孩子,但是對于孩子,仍然討厭不起來。
她起身,走出了房門。
自己悶在這個地方早晚要得病,果然還是去找找周圍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菜是靠譜的。
或許他已經追上了那個,她有點想要看看魔神種發動能力的樣子,上一次見到還是很久很久以前。那個時候魔神種可沒有現在這樣的珍貴和稀有,可是在現在,她忽然覺得很懷念,那個時候她還年輕,并不是肉體,她肉體沒有老去。只是在那個時候,她還的的確確的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