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迪德麗那個那個躺在自己面前的女孩,試了試鼻息,沒有任何的動靜。
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干凈的死亡,沒有血沒有傷,只是像是睡著了那樣。閉著雙眼,身上有點冰涼,但是卻沒有僵硬。
她把耳朵貼在她的胸口,仔細的聽著。
迪德麗不大相信這家伙死掉了,有點太過突然。
這些人里,唯一被認為應該不會死的就是她,因為她是屬于教會的所有物,是被教會持有的物件。它們應該不會想要弄壞一件并不便宜的大號觀賞性人偶。
看到這家伙的時候她就意識到自己或許什么地方弄錯了,本來它們也只是把這個家伙當成了一個大號的裝飾品而已。一個裝飾品有著自己的意識來行動并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因此她就躺在了這里,只是被剝奪了生命,剩下的一切都好。這個家伙就像是活著的時候那樣漂亮。或許女孩自己死的時候都能這樣,漂亮的就像是一生都沒有經歷過任何的困難。
現在距離剛才大概有三分鐘,或許更久的時間。小蜘蛛終究還是沒有勸住,已經追了上去。
他死的時候也會是這個樣子嗎?
迪德麗不敢想,只是把這個女孩抱起來,這里有點臟,她需要找一個地方躺著,干干凈凈的,就像是活著的時候一樣。
不得不說現在這家伙更像是一個人偶了。
比起來之前,現在的她更加的白凈安靜。或許教會就是想要這樣一個人而已。不是之前那個好女孩,而只是一個沒有生氣的裝飾品。
眼淚無聲的從眼角劃過。
萬一小蜘蛛死了的話。
那么自己要怎么辦?又能做什么?
自己已經害怕的沒法再鼓起來勇氣了,小蜘蛛說了他的能力,真的殺人就只需要一句話救可以。
這種事情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是不應該出現的事情。
但是現在自己除了抱怨外什么都做不了,她連災禍都沒有,作為一個火山羊來說,她已經到了上限。到了上限的意思就是無論自己如何的努力都沒法再更進一步。
除非放棄人形。
可是放棄人形也不過是個災禍而已,就連卡爾都能獨自一人對付災禍。自己又能做什么?放棄了人形的話可能連正常的武器和裝備都無法使用,自己沒有了武器的加持,就真都只是一個普通到可悲的怪物。
“呀呀呀,女孩可不該哭哦。”忽然,她聽見了有人說話的聲音,僵硬了一下,慢慢的扭過頭去。
那是一個穿著白色袍子的女孩,那完全裹住身體的袍子并不能掩蓋她的華彩。這是一個如同在圣母像當中才會出現的家伙,只是看著就讓人感到溫暖。
但是她確是站在陰暗當中,就像是地獄當中誘人的魅魔那般。
迪德麗只是一眼,就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停了下來,從未有過的壓力讓她就連呼吸都困難。
并不是來自于面前的家伙,而是來自于四面八方。
“沒有迎接閣下是我們的失誤。”精靈王站在不遠處,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們。
他的兩邊站著三賢中的貍貓和帶著面具的瘦高個,而周圍,各種各樣的怪物在它的身后扭曲成型后橫排戰力。
五位魔王,六位混沌天災,還有數不清的災禍。
如此的軍隊站在那里,而這個軍隊的對面,只是一個看起來笑得很溫暖人心的女人。
而迪德麗只是站在中間,兩邊的戰力以著碾壓的態勢產生了上位壓制,現在忽然壓垮后跪倒在地都很正常。
只是要思考一下向著哪邊而已,看起來現在的情況相當的不好,自己好像地處在一個不得了的地方。
“不要那么緊張啊,我不是戰斗的類別,只是醫生啊。”仁愛揮著手,看起來有點無奈的說:“你們別如此的警惕,我不會在這里正大光明的傷害你們的。”
“我們只是來補全歡迎儀式。”
“那可真是感謝,如此的規模讓我很榮幸啊。”仁愛者抬起頭看著周圍,幽幽的說道:“我來到這里的次數挺少的,記憶當中就只有一次,因為那是在我們還在開戰的時候,那位魔神種還在的時候。”
“它戰死了很久,是榮耀的。我們向著教會臣服,但是我們不會否認先祖的偉大。”
“哈哈,是你們這些人說話的語氣,榮耀嗎?聽起來很虛幻的定義。”她的面部表情不在微笑,而是變成了面無表情,一字一頓的說:“但是我無法否定,因為教會當中有兩個傻子好像認定榮耀是客觀存在的。既然代表神的意愿,我就只好也認為世界上的確是有榮耀的說法。”
她看著精靈王:“我知道你們厭煩我說大道理,我也不想多說什么,我只是來這里觀賞的。”
她走過去,然后從后面給了迪德麗一個擁抱,大概持續了幾分鐘走到了它的前面,撫摸著小白的臉狹。
“真是個狠心的家伙,我對這個孩子還是挺喜歡來著。”她輕聲嘟囔著,然后在她的頭上輕輕一點,一個奇怪的符文出現在上面。
她看著不知所措的迪德麗笑了笑說道:“她已經死透了,但是好在她是魔物,魔核干干凈凈的。只是這具身體死了而已,魔核干凈的話只要換一個身體她還是你認識的那個可愛的孩子。真是抱歉,替換用的身體我沒有隨身攜帶。而且也不確定魔物能不能用,有個地方叫做死人之國,那里的魔王或許有能夠替換的身體。”
仁愛者耐心的說,指了指那個符文解釋到:“那東西能夠防止她倍混沌的元素干擾,只要這東西還在,你就可以放心的把她帶到任何的地方。交給你嘍,我有點希望這個家伙還能有機會找我喝茶。”
說完這些她就扭頭離開,全程以精靈王為首的魔物都一聲不吭,只是在看著她。
在即將離開視野的時候,她忽然停了一下,慢慢的轉過頭來看著精靈王。
“話說在前面,我什么都不做只是因為遵守約定而已,并不是因為你們的武力而感到棘手。”她并不轉頭,只是輕聲說:“你們靈森對于教會來說能夠穩定區域的治安,但是我隨時都能獨自一人來清理這里,大概一個下午的時間,你們這里什么都不會剩下。不要因為太久的和平讓自己變得狂妄,至少現在而言,你們沒有翻身的機會。”
她沒有等待到精靈王回答就離開了,她沒有說謊,她真的打算在靈森當中好好的看看,這里是少有的讓人看到心情舒適的地方,當然要好好的到處看看讓自己現在糟透了的心情能夠好一點。
現在又有了新的能夠生氣的理由,她是真的挺喜歡小白的,這個家伙被自己經常約去喝下午茶,在一個安靜的亭子里,一開始她還有點拘謹,后來就隨意了。
雖然她也問了原因,小白向著貝妮請示了自己來和自己喝茶的行為之類的。貝妮表示你隨意,反正你是我的東西,只要不逃跑,我都不問。
有段時間之前,或許也沒有很久。在貝妮離開教會之前,她還跟自己一起喝過茶水。
的的確確的朋友,沒有任何利益相關的,只是她喜歡和她聊天所以當朋友。
她現在已經死了,雖然很掃興,但是自己現在沒有任何的作用。只要是還活著的家伙還有活著的概念她就能救活她。
可是魔核本質上是死物,想要讓她活過來必須要去找那些魔王。
就算是迪德麗扭頭逃跑后把她的身體拋棄了也沒事,自己會找個機會去一次死人之國讓她恢復的。
好氣啊。
那個后輩到底什么毛病?
越想越氣看,仁愛者恨不得自己過去揍他一頓。
要是真的嫌麻煩,一開始讓自己幫忙拖延一下就好了。自己可以保證不傷害它們,但是也別想再去礙事了。
可是就這樣給一聲不吭的給判定死亡了又是什么鬼?
她還是知道裁決者的能力的,被他賦予死亡的生命是瞬間消逝,就連自己都沒有辦法治愈。因為死亡本身并不是傷,自己無法消除。
可是這又是哪門子的腦子有坑?只要魔核這種東西沒有被毀掉,魔物死了跟沒死的區別不是很大。反正只要有了合適的載體就能完全意義上的復活。魔力什么的在不在不好說,但是記憶什么的肯定是都在的。
要是那家伙真的打算消滅掉這個家伙的話,就用長矛貫穿魔核,犯不著使用能力,效果還是同樣的。
他不想讓她死嗎?那么為什么判定她死亡呢?他想讓她死嗎?那么為什么又沒有傷她的魔核?
這家伙的邏輯感覺還不如自己養個野狗好理解。
仁愛停了下來,看著面前的湖水,輕聲的嘆氣。
不多想了,這次來不是來了解這個家伙的。他的生命會很長,自己有很長很長的時間來讓她來了解那個邏輯讓人胃疼的家伙。
她慢慢的閉上眼睛,聽著森林在風中的聲音。
吵吵嚷嚷的。
因為巨大的風壓忽然壓過了森林,吹掉了她的兜帽,她有點不悅的看著那個方向,除了不悅外也沒法對這種掃興的事情做出來干擾。
那是捍譽者和不朽者的戰斗,在現在的世界當中,就是最頂端的戰斗。
當然,也沒有什么好描述的。只有轟鳴的聲音此起彼伏。完全溢出的輸出被灌注在這個并不寬廣的平原上,兩方的每一次碰撞,但是沖擊波都足以讓一個人類城市被抹去。
由他們去吧,沒少打,那兩個家伙就算是平常不因為這件事情,也沒少約架。雙方雖然都認為榮耀是存在的,但是到底什么是榮耀這件事情本身每次爭論都一定會演變成比戰力。
但是兩個戰力從原理上是無限的家伙打架非常的無聊,最開始可能會驚異,但是見多了發現也就那個樣子,見怪不怪。反正教會能打出來那種輸出的也就這兩個人了,自己能造成的最大破壞力取決于自己的強度還有神術的強度上限。
跟這兩個只要相信自己能夠繼續的違背常理就能真的違背常理的家伙有著根本性的關系。
而那個惹生氣自己家伙現在就在沖擊波的范圍之內,真是希望他會被某個石塊直接砸死算了。
雖然不大可能,但是有個小家伙現在好像要去處理那家伙。
她猶豫了一下,然后露出來了奇怪的笑容。
說起來也是,貝妮只是讓自己不去干擾它們,幫助一個不自量力的家伙去對付這個讓自己感覺到不爽的家伙好像沒有問題吧。
小蜘蛛迷茫著看著自己,呆愣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本來想要檢查一下自己還剩下多少的魔力,但是他忽然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好像完全的恢復好了。
沒有一點點的消耗,自己的身上也沒有任何的傷。
這種事情雖然是好事,但是忽然出現的詭異,讓他有點不安。
他扭過頭,看著那個站在陰影當中的白袍。
“不用在意我,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仁愛笑呵呵的說:“你現在在我的領域范圍內。只要是受傷和消耗都會瞬間恢復,還有,拿上這個,帶你脖子上。”
她當著小蜘蛛的面掰下來自己的手指丟了過去,克里森接過那東西,更迷茫了。
“他的命令只對沒有神性的東西有用,只有魔神種和圣徒被免除在這之外。”她掐著腰看著小蜘蛛說:“放心的揍,只要還有一口氣你死不了。”
“你是誰?”克里森無力的問,現在才問這個是誰這樣的事情有點不合時宜,但是的確是最困惑的問題。
就在幾分鐘前他孩子啊因為自己要去做的事情而害怕的有點發抖,下一刻好像自己就成為了某個家伙斗蛐蛐用的一只蛐蛐。
“你沒有知道的權力,而且我也不是你這邊的。”她歪著腦袋看著他:“不過你確定不要去阻止那家伙嗎?如果你不想保護你朋友的話你可以繼續和我在這里話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