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軍從總務處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心里很是失望。
盡管王主任并沒有明確告訴他，高一1班的物理不會讓凌聞霄執教，但聽那口氣，也知道他們班的這個申請書是白提交了。
說實話，如果不是學校那么快就決定讓牛子儒老師暫代他們班的班主任，季軍些申請的時候，絕對會換個說法。
也就是說，他心里其實更希望的是請凌聞霄來當他們班的班主任，而不是退而求次只是申請他來教1班物理。
因為季軍不止一次地羨慕過14班的學風，那種緊張到讓人窒息，連上廁所都要沖刺的學習氛圍，讓他無數次驚嘆不已。
不是他自虐，想要一個這么嚴格到變態的老師來管他們。實在是1班在李成蹊的管理下，學風有些散漫，完全沒有那種你爭我趕的良好氛圍。
很多人都說，只要學生自己能夠自律，有沒有老師管著其實都一樣。
然而，季軍卻知道想要做到這一點很難，因為他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
事實上他自己就嚴重缺乏自制能力，初三最后一個學期的時候，就因為學校臨時換了一個很“和善”的班主任，導致他成績變得很不穩定，最后中考更是只考上了八中。
季軍對自己的自制能力還能沒有信心，也就是入學的時候他被選上了班長，為了不丟臉，他才竭力保持著認真學習的態度。
直到去年期末考試被擠下年級第一的位置，他才意識到，他的學習態度其實也隨著1班的學風變差了。
所以他希望1班能夠有一個嚴格的班主任，讓學習氛圍變得緊張起來，那樣的話，他的心思也不會總是飄飛，學習成績也應該能夠取得更大的進步。
然而，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凌聞霄不僅不可能當1班的班主任，連教他們物理似乎都不可能。
季軍想不通，這是為什么呢？
學校為什么不讓凌老師來教1班呢？
難道凌老師的教學能力不是最出色的嗎？
難道最出色的老師，不應該教最出色的學生嗎？
呃……好吧，季軍不得不悲哀地發現，現在的1班已經不是最優秀的班級，他們也不再是最優秀的學生了。
送走前來“請愿”的季軍，王國忠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說實話，他也想讓凌聞霄去教1班，哪怕讓他放棄教導13班也行。
然而學校分配老師，永遠不可能完全遵循“誰行誰上”的原則，不然的話，高一1班的班主任也不可能是李成蹊那貨色。
這一次給高一1班安排班主任和物理老師也是如此，牛子儒關江高級教師，八中的特級教師，也是學校僅有的十幾個骨干老師之一。
剛好他又是教導高一1班的語文課程，安排他暫代1班的班主任順理成章，也是最合適的選擇。
可安排誰當這個班的物理老師，背后卻有著各方爭執，不僅僅是高一物理教學組的老師在爭奪，便是高二甚至高三的物理教學組里，也有許多老師在盯著這個。
原因很簡單，因為高一1班的學生優秀，哪怕這次不僅被高一14班按在地上摩擦，還被高一13班超越，也必須承認他們的底子好。
學生越是優秀，老師自然也就越是容易出成績。
只要有成績，什么獎金、職稱拿不到手？
哪怕只是在八中這個小圈子里提升拔擢，對很多老師來說也是一種進步嘛！
凌聞霄并不知道全校三個物理教學組內的暗流涌動，因為他仿佛是超脫教學組之外，不在正規軍之中的……編外人員。
甚至，如果不是他的耳力出色，在食堂里聽說到別的老師套路，都不知道李成蹊被調走這件事。
在得知高一1班需要其他物理老師代一個學期的課之后，凌聞霄其實也是有過想法的。
就像很多人想的那樣，對他來說，如果不采用特殊手段的話，高一14班和13班的成績雖然沒有摸到天花板一說，但近期想要快速提升也不可能。
而高一1班則不同，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包括超能力），短期內就能做出足夠的成績來。
不過，他的這個想法很快就破滅了。
總務處的辦公室很大，里面還隔出了一個小套間。
這個小套間是主任的辦公室，凌聞霄是第一次進到這里。
“凌老師來啦！坐！”王國忠看到凌聞霄進門，立刻就用手指著對面的沙發說道。
凌聞霄依言坐下，有些奇怪地問道：“王主任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嗎？”
“嗯，也不是什么特別的事情。”王國忠笑著說道，“你應該聽說李成蹊老師調走的事情吧？”
聽萬國忠提起這個，凌聞霄心中就是一動，難道是想讓他給高一1班代課？
倒是很有可能，不然的話，這都已經是晚飯過了的時間，學校大部分老師都已經下班，打電話把他叫過來，總不可能是隨便聊聊吧？
他連忙點頭：“我聽說過，難道學校是想讓我給1班代課？”
“不是1班，是2班！”王國忠搖了搖頭，直接宣布了結果。
這句話讓凌聞霄聯想到一句俏皮話：一班是不可能的，二班還差不多。
聽說是讓他給2班代課，他立刻問道：“已經定下來了嗎？”
對于這任務，他是真的不樂意。
沒有那么多為什么，就是不樂意做無用功。
看上去好像2班的序列也就僅次于1班，以凌聞霄的能力，絕對能讓這個班的物理成績提升上來。
可這是八中的2班，底子比除了1班之外的所有班級好又如何？被李成蹊折騰了一個學期帶一個月，僅有的一點底子早就被“糟蹋”了。
而凌聞霄已經證明了他能夠把差班帶出好成績，可不代表他一定能把在大家眼中底子比13和14班更好的2班，帶出更好的成績。
他自己也沒那個把握。
事實上所有物理老師都和他一樣的想法，所以主動申請執教高一1班物理的老師如過江之鯽，但申請給高一2班代課的，到現在卻沒有一個。
“這不是和你商量嘛！”王國忠苦笑道。
聽王國忠這么一說，他果斷搖頭：“如果是1班的話，我應該還能顧得上。
“2班的話……你也知道，13和14班教起來很費力，2班的底子太差，我沒那么多的精力再帶一個差班。”
“1班是不可能的！”王國忠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然后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語氣太生硬，他又勉強擠出一個笑臉解釋了一句：“要顧全大局嘛！”
大局？什么大局？誰的大局？
凌聞霄不知道，也不敢問，只好遺憾地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