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眾人正在忙乎著政務,張慕隨張奐來到了久違的群英樓,這個店老板依舊是王騰,不過身為家府右令,這個地方顯然他來得時候不多,多是手下照顧。
見張慕與張奐二人來此,店中的小二趕緊拜了一拜,將二人請到樓上,樓上有人在等待他二人。
張奐點了點頭,拉著張慕的手一步一步的走上臺階,可見此時的張奐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張慕攙扶著張奐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往上走,這才走上二樓。
“少主。”樓上小二見張慕來此拜道。
“嗯。”張慕點了點頭。
只見樓上一角落桌上擺著五盤菜,坐在座位的人一口未動,只是呆呆地觀望周圍,好像在尋找著什么。
張奐示意張慕去探個究竟,他坐在了靠近木梯旁的椅子上盯著周圍環境有無異常。
張慕靠近那一角落后,在他旁邊試探性的說了一句話,那人看了看張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繼續環顧周圍,不知道究竟在看什么?
“閣下在找誰?”張慕開口問道。
“在說我嗎?”那人問道。
“然也,閣下桌上五盤菜,三個碗,卻獨自一人……”張慕說道。
“噢……我是在等人,小兄弟有何事?”那人顯然沒有看到張慕腰間的玉佩,因此而問。
“閣下在等何人?”張慕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繼續問了剛剛的問題。
“兩個能夠值得托付的人。”那人回答道。
張慕淡然一笑,面容上多了些得意,他在桌上空劃了一個字,那個字……卻讓那人吃了一驚。
坐在木梯旁的張奐也起身走近那角落,只見那人仔細看了看張奐,這才認出來他。
“將軍,數年不見,竟白發蒼蒼……”那人突然起身拜道。
“請起請起,此處乃群英聚集之地,成何體統?”張奐扶起他,也仔細觀察了一番,他始終想不起有這么一個部下。
那人趕緊請張奐張慕二人入座,這兩個碗就是為了給他二人準備的,他在曹陽待了約五天之久,這幾天一直都在群英樓徘徊,今天是第三天,終于等來了他們。
那人報出自己的姓名,張奐這才知道眼前的人是何人,原來此人正是當年張奐下令前去后宮護衛竇太后的偏將軍宋輪。
“將軍可算想起末將了。”宋輪激動的說道。
“宋輪,你是來找我們的吧。”張奐說道。
“然也,此信……交給將軍。”宋輪暗中將信遞給張奐,他此次前來是受人之托。
“她怎么樣?”張奐問道。
“生活所迫,無奈在汝南一家客店居住。”宋輪說道。
“也是讓她受苦了,后日便去接回她。”張奐說道。
“還請閣下莫要著急,今日請閣下來我侯府居住。”張慕邀請道。
“多謝少君侯。”宋輪拜道。
三人點了點頭,將桌上的飯菜都吃了些,店小二見張慕找到了線索,并且時刻監視著周圍有無眼睛。
他們走后,店小二還在無時不刻的為張慕鋪墊后路,依舊盯著他們的后方有沒有人跟著,不過他沒有正大光明的跟了出去,而是借出去買菜之名在后尾隨,暗中保護他們。
三人警覺性也是極高的,張慕知道店小二在跟著他們暗中護衛,于是盡情的往前走,沒有任何的顧慮。
一路上三人并沒有說幾句話,張奐與宋輪倒是聊了很長時間,一路上聊了他們曾在北方戰場上馳騁時的榮耀,英雄落幕的悲哀……
“都過去了……”張奐嘆道。
“將軍也不要那么自責。”宋輪勸道。
“請。”張慕示意道。
“噢,好。”宋輪踏進了侯府,侯府內的官員隨從們都在熱火如荼的忙碌著今天的政務。
宋輪看著侯府官員上下和睦,心里一陣感慨,不由得感覺眼前此子能力高強,不過相比之下,他的威風還是比不過那個人。
“請。”張慕轉過拐角,東廂房空了一個大房間,這是給貴客提供的房間,所以暫時讓宋輪住在了這里。
宋輪點了點頭,將包袱放在了東廂房中,便躺下睡了一覺,而張慕張奐則是回到正廳商議接下來的事情。
“叔父,此次前去汝南,府中的事情還請叔父操勞,我已讓陳逸兄長全力協助叔父主掌大局,所以我不在的時候,請務必不要多動肝火。”張慕提醒道。
“老夫知曉,你是怕我的病。”張奐笑道。
“叔父還知道你的病啊,若不是楊淵叔父曾告訴我讓你加以調養,我還不知道呢。”張慕有些埋怨地說道。
“好了好了,還有什么?”張奐問道。
“楊彪。”張慕說道。
“我知道,昨天你去了趟弘農,楊彪依舊獻媚不斷地討好我張家。”張奐點頭道。
“所以叔父,斷然不要被他們的計策所干擾,我已密令胡憲,讓他無時不刻地保護叔父,就怕楊彪狗急跳墻傷著叔父。”張慕小聲地說道。
“小子心倒挺細。”張奐笑道。
“還有,皇甫嵩兄長已經在河內任職了,他會不時的來信,叔父請知曉。”張慕說道。
“明白。”張奐這些其實都知道,只不過不想讓張慕掃了興,讓他白動口舌。
張慕思索了一番貌似沒有什么值得托付的,所以便沒有再說下去,拽著桌上竹簡展開繼續批閱。
叔侄二人在沉默中達成了共識,在張慕出門期間,叔侄二人分工明確,家中決不能出亂子,而且杜霸與王越二人在晚上進了正廳共同請求前去汝南,這讓張慕犯了難。
“少主,劍師有些年邁,讓他多歇息歇息,讓末將隨從吧。”杜霸拜道。
“論刺探情報子正遠不如我,少主,老夫也請求前去。”王越拜道。
“叔父……”張慕有些犯了難,他也不知道該選誰去,于是讓張奐去決定去留。
張奐笑了笑,杜霸顯然沒有那種在民間保護主公的經驗,反觀王越多年行走江湖,道上義士眾多皆與王越有些關系,所以張奐以為讓王越去在合適不過了。
王越是個老江湖了,杜霸與其相比差了不知道多少,所以張奐讓王越為隨從護衛張慕前去汝南,龔義跟隨前去。
杜霸還想反駁,卻被張奐壓了回去,也只能作罷,沒有經驗也吃了一個大虧,這讓杜霸很是無奈,只能留在曹陽繼續練兵,并且翎揚衛的支配調動也得需要多加改動。
夜間,眾人都睡了,正廳內只有張氏叔侄二人在廳上坐著,二人都不疲倦,反而還有些亢奮,這種亢奮是前所未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