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找個理由讓嬴政做出反正舉動的話,李斯相信也唯有這十二句口訣是原因。
這讓李斯忽然對大巫產生興趣,這十二句口訣能讓嬴政興師動眾,肯定不簡單。
這次事情影響深遠,干涉到秦皇嬴政的真正死因,都是后話暫且不提。回頭再說那嬴政,因這十二句口訣忽然對大巫救人起了興致加了一波關注,呂不韋因為同樣因為好奇鬼神之事在關注大巫舉動,再加上想要弄清嬴政封口原因的李斯,大秦國三個大佬關注大巫。
若本人知曉此事會做何感想。
三日之后,大巫沿河搜尋已然出了結果。溺死之人無有具體死亡地點,尸體會隨波逐流很難說清尸體最后一口濁氣在何時吐出來,又落在何處,所以他才要從邪祟落水地一直找到發現地。
有俗話說得好,劇毒之物生長之地,三步之內必有解藥,萬物相生相克,殃煞落地之處寸草不生,但在其下三尺必有生機,或草根或蠅蟲,總之下面的土里面肯定會有不被殃煞所破壞的生機之物,那個東西便是破除邪祟殃氣的關鍵藥引。
用此物入藥再加其它草藥輔佐便可熬制出解邪祟殃氣的解藥,溺水之人無法吐出最后一口濁氣,這是相對于尸體來說,變成邪祟的尸體,這口悶在心口的濁氣肯定會在其復活的那一刻吐出來,可奇怪的是大巫并沒有找到邪祟殃煞的落腳之處。
但鄉民挖出邪祟吐出的那口殃氣,又絕非殃煞,之所以敢如此篤定,是因為殃煞都有落地之處,曾經放置邪祟尸體的河堤岸,大巫仔細搜尋過結果一無所獲。
這是為何大巫這三日里,一直口念尋煞決不斷的原因,找殃煞找到他懷疑人生,還以為自己算錯了,便開始不斷的反復推算,可一連三日推算不下數百遍,答案都只有一個,邪祟正午十分,為解暑下河泅水而亡,乃庚午日死者,殃煞起一丈七尺高,男化白氣落東北丑地而去……
可邪祟落水東北丑地,邪祟河堤吐殃氣之東北丑地,皆未有殃煞落地之處,沿河三十里所有東北丑地也尋不到殃煞。
找不到殃煞絕地下孕育的生機之物,就無法解開所有鄉民中的殃毒,原本巫族就已經沒落,在七國之中重用巫者寥寥無幾,也就只有祭祀天地的時候才會想起巫,
曾經巫作為人族指引,神明使者的光輝一去不復還,若這次他無法成功,秦國巫者的招牌等于砸他手里,日后巫者在秦國將會迎來毀滅性打擊。
從他接下這個任務開始,他就除了成功別無選擇,沒有退路可言,即便找不到殃煞之地,他也不敢把自己心中的慌亂暴露出來,只能硬著頭皮強裝鎮定,繼續裝模做樣的探查下去。
殃煞之地找不到的大巫徹底亂了方寸,他沒有頭緒甚至不清楚自己接下來應該干什么,但為了不讓其他人看出他的束手無策,他在第四日,召集幸存的當日在場人員,開始逐個詢問細節,他想要確定一件事情,當日邪祟吐出的那口氣是不是殃煞,若不是殃煞,那邪祟吐出的那口氣又算什么。
要知道普通的殃氣根本不致命,只有被殃氣迎面撲倒,才會大病不起,若救治及時便無性命之憂,若被殃氣波及到也只是身體不適,難受幾日,可河堤上在場的百姓百多人皆被邪祟殃氣所害,重者喪命,輕者重病,哪怕站在最外圍的富商縣令等人依舊受到波及身體抱恙,這幾乎超出了大巫的認知范圍,他根本沒見過如此歹毒的殃氣,就算是殃煞都不能有如此大的威力,但至少殃煞還有這個可能,所以他才往殃煞那邊琢磨,認為邪祟吐出的這口是殃煞,一番搜索殃煞無果之后,他不禁對自己之前的判斷產生懷疑,或許只有弄清邪祟吐出的這口氣,他才能重新找到救治村民的方向。
經過一番細致的詢問之后,還真叫他找到一些眉目,從眾人的回憶里面他察覺出一絲不同尋常的地方,邪祟吐出的那口殃氣,并不是凝實成團的黑氣,而是霧狀的黑煙,出口之后黑霧便散開了,接著眾人便聞到一股難以忍受的惡臭,場面一度混亂不堪,根本沒有人記得那股黑霧有沒有落地,距離尸體最近的令史與衙役早已重病去世,又追問一邊,大家皆異口同聲的聲稱自己看到那團黑霧散開了,而且是在黑霧散開之后才聞到惡臭傳來的。
凝而不散是殃煞的特性,此時的大巫基本可以確定邪祟吐出的那口濁氣并非殃氣,只是尋常的殃氣為何如此歹毒,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邪祟可能非比尋常,不是他之前遇到的尋常鬼物,隨后大巫再次來到縣衙,為了防止邪祟再跑出去害人,縣令將邪祟裝進了精鐵打造的鐵籠中,又將其放入死牢里面,后面縣令不知道聽誰說鬼物被太陽一曬便會魂飛魄散,又將裝有邪祟的精鋼鐵籠從死牢中提出來吊到樹上日日暴曬。
大巫來到縣衙的時候正好看到裝有邪祟的鐵籠在樹上隨風搖曳,頓時一臉懵圈。
聽縣令解釋之后,大巫莞爾一笑,并未開口告訴縣令這樣暴曬沒有用……只是說明自己來意,麻煩縣令將邪祟放下來,不管怎么說這時候的大巫在秦國還有一定地位,縣令也不敢怠慢,連忙命人將鐵籠放下。
見到鐵籠里面宛如新鮮尸體的邪祟,縣令忍不住嘟囔,說好三日暴曬,邪祟魂飛魄散,尸體化作膿水,這都已經曬了三日,也沒見尸體變樣……莫非要曬足三日才可以。
說者無意,聽著有心。
縣令的這句嘀咕,讓大巫立刻緊張,他發現自己可能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只是聽大家說這具邪祟是水鬼,便將其當成了水鬼,很有可能這具邪祟根本不是水鬼!
想到此處,大巫趕快上前一步蹲下身子仔細檢查邪祟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