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總是喜歡畫蛇添足。”李澤說道。
“不是畫蛇添足,是天縱奇才。而你則在數學數字方面相當厲害,我離開網絡部時要是放你回研究所,怕現在可能都要拿沃爾夫數學獎或者什么維布倫幾何獎。”馬伯龍笑得很開心,就像是一個大哥在和一個涉事未深的小弟,開懷喝酒談心
“沒有,董事長太看得起我了。”李澤又低下頭,這些天累得眼睛此時很是酸澀。
天天加班,早習慣了,可能和今天在追悼會上,哭得稀里嘩啦有關系吧。
“唉,我的手下有幾斤幾兩我還能不知道,呆在我這里,你屈才了。”馬伯龍嘆道。
“不會不會,董事長,能和你一起努力,讓云訊成為世界上最好的公司,我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別這么說,這只是你前半輩子,你的下半輩子還要創造很多奇跡。”
兩個人就這樣,憶苦思甜,你一杯我一杯,把一整瓶酒喝完了,又開了一瓶。
李澤眼淚又在眼框里打轉,“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什么王直會有勇氣跳下去,你看他的孩子才多大……”
“是我沒照顧好咱們網絡部的兄弟。”馬伯龍舉起杯和李澤碰上一碰,一飲而盡,“啊!”
“董事長,我知道你有事找我,你說吧,有什么要我做的。”李澤也一飲而盡。
“沒有,就是想找你喝酒,說說笑。”馬伯龍此時有些苦笑,是啊,真的想要找個人沒心沒肺地喝酒說笑,還真找不到了。
“我記得我面試最后一題,你們網絡部,我的那些老兄弟們都知道,你說。”馬伯龍指著李澤道。
李澤自己倒上一杯酒,“你進入云訊的最終目標是什么?”
“對!”馬伯龍也自己又倒了一杯,“你答得最爛,什么古希臘數學家畢達哥拉斯說,數即萬物。可是大華國數學家命中常常缺一種數,那就是財富值。如果數即萬物,那么這個數一定是月薪10萬,可以隨時買下自己想買的。”
“其實不止是大華國,就連古希臘的大哲大數學家柏拉圖,被從敘拉古城流放出來,他的學生斐多,才以區區幾塊金幣,將他贖身。一個如此偉大的人,被當成了奴隸,才值幾塊金幣。”馬伯龍在網絡部時,就以博聞多記,令手下那幫初出茅廬的天才,刮目相看。
“是啊,董事長……我記得,那時候熵海平均工資一個月才3000啊,月薪10萬是外資企業高管才能拿得到的呀?!”李澤嘆道。
“那你現在呢?月薪多少?!早就財務自由了吧?”馬伯龍說道,“可你還是呆在我身邊,受我這個工作狂的戾氣,為什么?難道是你喜歡我嗎?”
李澤一怔,然后笑道:“是啊,我要是不喜歡董事長你啊。難道我喜歡高效勝這個鐵疙瘩不成?”
高效勝一直保持不動的標準站姿,站在一邊,“李總,笑話我了。”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隱身人一般。
李澤也早就習慣了這樣的高效勝出現在這辦公室里。
李澤笑道:“哈哈,酒后吐真言了。”
“網絡部大大小小二十幾個男男女
女都喜歡我,還為我成立粉絲團,你們呀。”馬伯龍指了指李澤,突然舉著酒杯,透過杯看著李澤,“王直的回答最牛,我要用代碼創造一個世界,目前看來,要在大華國同,也只有云訊,能夠實現我這個夢想,所以我來了。”
“來,敬!用代碼創造一個世界。”
“敬!用代碼創造一個世界。”
李澤和馬伯龍再碰一杯。
李澤喝完哭了,“可他還沒創造一個世界,就去另外一個世界了。”
“他怎么沒有創造一個世界,他創造出來了,所以他義無所顧地跳下去了。”馬伯龍此時的眼眶也發紅。
李澤聽到這句話,突然清醒了,“董事長,你說王直創造出一個世界了?屬于他的數字新世界了?”
“是的。集團的一個國家級秘密項目,由王直負責,即使你是我的首席秘書,你也并不知情。”馬伯龍說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李澤有些激動,“董事長,請你一定讓我接替王直留下的工作。”
馬伯龍嘴角在笑,可雙手捂著嘴和鼻,李澤并看不到,但眼角卻似有淚,“你是要向我請辭嗎?”
李澤不解,“董……事長?”
“李澤。”
“是。”
“我這些天所能想到,接替王直的最佳人選,的確是你。你有技術,有能力……”馬伯龍松開手,笑了笑,“你tm還和王直一樣,喜歡我。可越是這樣,我越不能選你,就像讓你從我身邊離開,向我辭職一樣。這樣,我會非常難過,你懂嗎?”
“我懂。”
“有時候,我看那個武尊直播覺得挺搞笑的,可就是覺得他活得比我們誰都通透。他不僅是肉身超凡,連思維也超凡。造成這一次的倒網事件,是三個人。”
馬伯龍看著李澤,李澤也凝望著他。
李澤知道一旦馬伯龍說出倒網事件的真相,就意味著自己就像是這入了愁腸的酒,不可能吐出來,還將會被它折磨出一場痛苦的宿醉。
“……我……王直和項歡。而項歡,這個武尊大人,他一個人的思維,直接把云訊集團現有的所有云存儲全部轟掉,還不夠。最后,只能超級計算機強制物理隔斷,才保住了最后一個數據中心。”馬伯龍說道。
“一個人的思維?”李澤疑問道,“和超級計算機有關?”
“是的。”馬伯龍正色道,“李澤,我接下來將會把王直原本負責的云美工作室和超級計算機室分開,云美工作室和其他游戲設計工作室打包成一個新的二級公司游戲公司,而超級計算機室因為擔負著國家級運算任務,急需一個政治上過得硬的人來帶領。”
“我來!”
“好,就你來!”
“效勝,你把李澤送回去吧。”馬伯龍說道,“我自己開車,你送完李澤后,再一起到工廠一趟。”
“好的。”高效勝一把扛起已是泥醉的李澤。
馬伯龍看了眼窗外,這個城市如此的寧靜,人們大多已入夢想。
可是失去親人的王直和曾軍的家人,定然無法好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