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些孤寂的破廟之中,今日顯得格外熱鬧。
邱浩站在姑姑旁邊,看著正在叮囑自己的何一刀。
“你擁有這個動西應該會很容易加入天劍派的。”在邱浩離開前,何一刀對他說。
“而且你只能加入天劍派。”
這句話不像是建議,像是要求。
邱浩鄭重的點頭,然后才跟著姑姑離開。而且臨走的時候他的姑姑拉著自己給何一刀行了一個十分鄭重的禮節,何一刀沒見過這樣的禮節,但依然感到十分鄭重。
何一刀贈給邱浩的那把劍,正是景陽原本留給自己修煉本命飛劍的那把劍。那是一把很好的劍,至少景陽是這么說的,這是一把好劍。
不過,哪怕是再好的劍,自己也不需要,因為自己已經有了幸運。
“你……就這么把東西送出去了?”小五有些難以置信。
何一刀說:“又不是你的東西,你管我?”
小五被噎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小五此時有點想喝茶,他覺得喉嚨有些發干,于是他吞了吞口水。
看樣子,他像是也知道何一刀送出去的是什么東西。
“你也是修真界的人?”何一刀好奇的問。
小五說:“又不關你的事,你管我?”
何一刀想笑,看了一眼小五不再多言,他的心中多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小五在旁邊有些憤憤不平。看樣子到不像是被何一刀的話給噎的,看樣子就好像失去了一件重要的東西一樣。
何一刀知道小五的來歷可能有些神秘,而且有很大的可能來自修真界,不過這就有些矛盾了,云霧閣是一個世俗中的組織。
但小五好像知道修真界。
難道世俗之中的人也會知道修真界?
細細想來,小五那么神秘,境界也不可測,能夠知道修真界好像也并不奇怪。
……
……
天氣漸冷。
襲面而來的秋風很大不如春日的暖風,其中夾雜著冰冷的氣,微微刺痛皮膚。
快要到了深秋,樹上的葉子已經漸漸發黃,地上的小草也早已陷入了休眠,準備積蓄著來年的生機。果樹上的果實也被辛勤的采摘了下來,光禿禿的樹枝略顯頹敗,樹枝上殘留著往日的豐滿。
秋日的涼意漸起,原本燥熱的心也緩緩平靜了起來,不過,秋天雖然涼爽,但它是一個很容易令人悲傷的季節。
何一刀跟著小五經過長時間的趕路,終于來到了中原。
他們來到了中原的一座十分繁華的城市,叫做汴京城。
汴京城是朝都。
汴京真是一個繁華的地方,最著名的是街上的小吃,而且街上的小吃眾多,四處飄揚著美食的香氣。還有剛剛成熟的水果,也都擺滿了街道兩邊。
“你先在這里逛一逛,然后自己找個客棧休息一下,我先去辦一些事情。”小五在說完這句話之后就離開。
何一刀還沒有詢問他要去哪里,小五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他感覺到,小五好像不想讓自己知道他要去哪里。
小五剛到汴京沒有多久,就甩下何一刀獨自離開了,甚至都沒說讓何一刀在什么地方等他,也沒說到哪里可以找到總閣。
何一刀有些無奈,雖然不知道小五為什么會跟自己一起來到中原,但他總覺得小五一定有事情,而且很可能與自己有關。
他知道小五有些神秘,甚至覺得小五是一個隱藏的高手,畢竟那個叫做王青的人在看到他時,明顯表現出對他很忌憚。
但小五看起來真的很平凡,何一刀根本就察覺不到他體內有任何內力波動,除非小五的境界高的嚇人,所以讓何一刀無法察覺。
何一刀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因為世俗中是不可能出現超過煉氣期的人的。而煉氣境界以下,何一刀都能察覺到。除非小五不是世俗中人,他是從修真界來到世俗中的,但是云霧閣是世俗中的組織,這么一說小五又不會與修真界有關系。
他上次問小五是不是修真界的人,那也就是問問,畢竟自己就是修真者,也十分清楚修真界的人不會來到這靈力稀薄的世俗中。
因為在靈氣稀薄的世俗中,境界超過煉氣境界的想要再提升境界那是不可能的。境界略高的,能夠保持境界不后退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何一刀在小五走了之后反而十分輕松,畢竟身邊有一個你不了解的神秘人,總會有壓力的。在小五走后,他決定在汴京城中隨便逛逛。
何一刀來到了一處較偏僻的小街,此處叫賣聲不多,叫賣聲大都是從別的街道上傳來的。
這條小街旁有一片桃樹林,不過桃樹林的桃樹枝已經光禿禿只剩枝干了,只稀稀疏疏的殘留幾片樹葉,還有一些殘枝,想來也是被人折損的,看起來頗顯凄涼。
而就在桃樹林的旁邊,圍著一群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何一刀本不打算去湊熱鬧的,只是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所以暫留了腳步。
“你輸了。”聽聲音,此人像是個少年。
“我……”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子,而且看起來有些落魄,“我輸了,從此我不再碰棋。”
“王國忠在桃源也是有名的棋手了。”
“沒想到王國忠也輸了,這少年真的不簡單呀!”
“我就不信沒有人能夠壓得住他,他才多大?就算打娘胎里開始下棋,又能夠下幾盤棋?快去棋館請些國手過來!”
“誰輸了從此以后就不再下棋?這少年還真是太狂了些。”
“桃源這里本是一個下棋的熱鬧地方,經過這少年一鬧,恐怕下次再也不復這般熱鬧的場景嘍!”
“是啊,這少年已經連敗十余位棋手了,而且輸的人從此都不能夠再下棋了,真搞不懂他為何要這樣做。”
“你沒聽說嗎?這個少年說,這群人不配下棋……”
“不配?那什么樣的人配下棋?”
……
……
何一刀站在桃源旁邊的青石小道上,看了一會兒那群人。
何一刀聽著眾人的言論,大概也清楚了事情的經過。
他突然覺得眾人所說的那個少年有些奇怪,于是他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個少年,突然發現,眼前的少年身上竟然有靈力波動。
這個少年是一個修真者!
那個少年感受到了何一刀的目光,于是也抬頭看了一眼他。
何一刀收回目光,不再去看他。
這時,在人群之外來了一個老人,老人穿著樸素,但有一種儒雅的氣質,就像是一個腹有詩書的老夫子,而且此人看起來十分和藹。老人的目的正是那人群之中的棋局。
老人走到棋盤旁邊,掃了一眼眾人,又像是發現了幾個熟人,笑著對那幾人點頭示意。
沒有多說什么,老人就開始端詳了一會兒那一局已經被下死了的棋局。
而那個少年看了老人一眼。
過了好一會兒。
老人這才拱手說道:
“老夫燕山,請指教。”
說著,老人便坐在了少年的對面。
“他是燕山?燕山是誰?”人群中一人問道。
“燕山你都不知道?他可是汴京第一國手!”
“就是那個一局打敗了十位國手,年少成名的燕山?”
“對啊,就是他。”
“他怎么來了?”
“還用問,肯定是來挫敗這少年的威風的。”
“對,燕山來了,這少年恐怕輸定了……”
坐在燕山對面的少年默默的拾起棋盤上的棋子,他表現出一副對棋子的尊重,卻沒有對眼前的燕山有一點兒尊重的意思。
“少年人,你叫什么名字?”燕山隨口一問。
少年頭也沒抬,依舊在收拾棋盤上的棋子,“等你贏了我才有資格知道。”
少年很高傲,根本就不把燕山放在眼里。
燕山搖了搖頭,“我恐怕是贏不了你的。”
旁邊眾人聽了燕山說的這句話一陣嘩然。這燕山還沒有下棋就說自己贏不了,這是不是有些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
少年人也有些意外,他問道:“那你為何還來找我下棋?你難道不知道誰輸了從此就不能再下棋了嗎?”
燕山笑道:“我知道,但我還是要來的。”
少年人問:“為何?”
燕山說:“我下了一輩子的棋了,輸輸贏贏不知經歷了多少次,但是自從我到了晚年,我就再也沒有嘗過失敗的滋味。我這次來找你,第一當然是想與你較量一下,雖然不一定能夠贏,甚至還可能從此不得再摸棋子,但我還是要來的。倘若我不來,以后與人下棋,就算能夠取得勝利,也是永遠無法彌補心中的遺憾的。”
少年人定定地看了老人一眼。
“我叫童顏。”少年人沉默之后說道。
燕山笑了笑,“雖然我不清楚為何你不讓輸給你的人以后再下棋,但是這棋,哪怕我輸了,我還是要下的。”
童顏面無表情,“他們不配下棋,但你不一樣。”
燕山像是因為被童顏夸贊,嘴角帶了一抹笑意:“為何?”
“棋道不應該四處擺攤,甚至布置一些殘局來賺銀子。我的棋道不允許用金錢來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