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傳來捷報,游牧族已經圍剿干凈了。”郁墨澤提起筆在硯臺沾了點墨,他說的漫不經心,仿佛殺的不是人,而是一群牲畜而已。
顧淺羽也沒有為游牧族多惋惜,畢竟這些人也不是好人,燒殺搶掠,在邊關城池無惡不作,他們明明可以跟原百姓做點皮子生意,但卻用最無恥的手段填飽自己的肚子。
“那的確是好事,邊關百姓應該會感激皇恩澤庇佑。”顧淺羽拍了一句郁墨澤的馬屁。
郁墨澤并沒有在游牧族的事情過多浪費口舌,他開口問顧淺羽,“四王爺怎么樣了?”
顧淺羽看著那張山雪圖,郁墨澤寥寥幾筆勾勒出一座山丘,山體陡峭險峻,他的筆鋒一轉,頗有一種殺盡山兔的鋒利。
“回皇的話,四王爺的情況不太好,太醫說能不能熬過這次都要靠運氣。”顧淺羽開口。
“那朕要是想他熬不過這次呢?”郁墨澤側頭去看顧淺羽。
顧淺羽垂著眼睛不跟郁墨澤對視,她早有準備郁墨澤會說這番話,所以研磨的動作連頓都沒有頓,“阿照自然是聽皇的話,讓四王爺熬不過這次。”
“只是……”顧淺羽稍微頓了一下,她斟酌著問,“四王府其他人呢?”
“以你之意,你覺得這些人朕應該怎么處置?”郁墨澤沒有直接回復,他反過來問顧淺羽。
顧淺羽一時猜不出郁墨澤的意思,索性她也不說話了,看郁墨澤是什么反應。
郁墨澤把手里的筆甩到了硯臺,他這個動作沒有帶著一絲怒氣,反而有說不出來的灑脫,之后郁墨澤又取了一支大的狼毫筆,他開始畫雄峰。
“你心里恨過先皇對你們霍家下這樣的狠手?”郁墨澤說這番話時,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宣紙。
“沒有。”顧淺羽。
“是沒有,還是不敢跟朕說實話?”郁墨澤瞥了顧淺羽一眼,“朕想聽你幾句實話,所以恕你無罪,這世再也沒有被朕權利更大的人了,只要朕不追究沒人能為難你。”
“既然是先皇,那已經是過去了,死了的人你怕什么?”郁墨澤漠然道,這話對先帝沒有半分恭敬。
顧淺羽也不知道郁墨澤拉著她說先帝的壞話什么意思,不過對先帝,郁墨澤的確是沒有什么感情的,因為他從小不受寵,他對先帝的沒有父子之情,只有君臣。
也是因為郁墨澤把自己的位置擺得清楚,所以才短暫的獲得過先帝的賞識,不過先帝最喜歡的還是皇四子郁子染,到死也是在念叨他。
“沒有恨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只是不明白而已,我祖父他們那樣忠心,他們為什么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先帝為什么要這么狠心?”顧淺羽的聲音帶著苦惱。
“想知道為什么霍家會落得這樣下場嗎?”郁墨澤笑了,“朕可以告訴你。”
見郁墨澤這么興致勃勃,顧淺羽只能配合他,想看他到底想怎么樣。
“請皇明示。”顧淺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