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今這兩尊兵傭已經將眼前的壁畫徹底清理完畢,并且安靜的退到了一旁,可是大家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的表情中都透露著深深的遲疑,并沒有任何一個人敢于真正的走向前去仔細查看。
見到大家這幅心有余悸的樣子,我不由得無奈的苦笑了一聲。
很顯然,盡管我們身邊目前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但是大家卻對如今的黑石城充滿了恐懼,甚至連這幅壁畫上所雕刻的具體模樣,都不敢有絲毫窺探之心。
而若是仔細想想,這一切其實我也能夠理解,因為就連我自己,現在都無法鼓起勇氣前,去勇敢的查探那幅已經被清理完成的壁畫。
正所謂人類的恐懼來源于未知,對于這座黑石城,我們本就一無所知,剛才又莫名其妙的承受了一番突如其來的攻擊,在這樣的情況下,大家會對此感到恐懼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其實,如果我們要面對的敵人突然現身對我們發動攻擊,即便他修為通天,我等無力抗拒,那我們也不會如此恐懼,而是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想盡一切辦法去尋得在絕境中隱藏的生機所在。
可是如今,我們的敵人并沒有現身,而是選擇悄無聲息的隱藏在了黑暗之中,并且隨時可能對我們發動突然的攻擊,在這樣讓人膽戰心驚的狀態下,眾人想要消除這種恐懼實在是太過困難。
不過很顯然,在春亭的字典中似乎并沒有恐懼這兩個字,對于他來說,這種情緒可能從來都不會出現在他的臉上。
就在眾人因為恐懼畏首畏尾不敢向前的時候,春亭卻與我們截然不同,只見他皺起眉頭看向我們,語氣中頗有幾分不滿。
“心懷恐懼者,終難成大事。”
語畢,春亭便不再管眾人不斷變化的表情,而是大步邁向了兵傭剛才所在的位置,想要看清這幅壁畫在被徹底的清理完畢后,究竟呈現出了一副什么樣的畫面。
很快,我們便知道了什么叫世事難料。
剛剛還在說春亭喜怒不形于色,臉上從來都是那么波瀾不驚的樣子,可是就在春亭的目光望向完整壁畫的那一瞬間,我們所有人都可以清楚的看到,春亭整個人呆立在了原地,如同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畫面。
見此一幕,眾人本就沒有放下的心,再一次猛的提了起來。
春亭究竟看到了什么?
這幅壁畫上究竟刻畫了什么樣的畫面,居然能讓春亭這般見多識廣,修為高深的人物,破天荒的在我們面前露出了如此震驚的表情?
因為春亭如今所表現出的異樣,所以心懷恐懼的眾人依然不敢走到他的身邊對壁畫進行查探,可是出于好奇,沈浪還是小心翼翼的對他發出了詢問。
“亭哥,亭哥,這幅壁畫上到底雕刻了什么內容,為何在見過之后你的表情會變得這般震驚?”
對于沈浪的疑問,春亭置若未聞。
如今我們眼中所看到的的春亭,與以往我們所認識的那個春亭大不相同,他非但不復平日里那般云淡風輕的模樣,反而皺緊了眉頭滿目愁容,表情中寫滿了匪夷所思與不知所措,口中不敢置信般的自言自語道。清華
“這座黑石城中的異獸居然真的是它,可如果真的是它,那剛才又怎么可能會……”
看著春亭如今這副如同瘋魔般的模樣,眾人不由得感到了比先前更深的恐懼。
毫無疑問,我們這一行人中最大的依靠便是見多識廣的春亭。
春亭不僅修為深不可測,同時更是知曉著許多其他人根本不會了解的事情,正是有了他的存在,我們才能順利的走到如今,并且在這個過程中并沒有發生過太大的意外。
而到了如今,從春亭這番自言自語中我們不難聽出,對于那尊隱藏在黑石之城中異獸的真實身份,他實際上早已心知肚明,只不過不想承認罷了。
按理來說,我們現在應該已經算是知己知彼,既然如此那自然可以提前想出一個好的應敵之法,可春亭如今卻非但沒有露出笑容,反而露出了這般震驚的表情,那便是在無形之中向我們傳遞了一個消息。
那就是在春亭的認知之中,我們這一行人絕非那尊異獸的敵手。
想到這里,眾人的表情無不變得更加凝重。
這尊異獸到底會是何方神圣?
回想我們一路走來的經歷,即便在那可以算的上九死一生的萬象神宮之中,面對那尊肆虐淮水的上古巨兇無支祁之時,春亭也從來沒有露出過如今這副表情。
可是如今在這黑石之城,我們甚至還沒有看到敵人的出現,僅僅在看到那副完整壁畫上的內容之后,春亭就露出了這樣的表情。
想到這里,我們心中的恐懼越來越重,不由得紛紛開始暗自猜測,到底是什么樣的異獸,才能夠對春亭產生這般恐怖的威懾之力?
不過,盡管此刻我們的內心已經被恐懼所充斥,但是眾人卻并沒有同先前一般表現的那么猶豫,反而在一番對視之后,眾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走向前方,神態堅定的來到了春亭的身旁。
毫無疑問,如今的眾人,心中的確滿是對未知的恐懼,這些都是真的。
可是同樣毫無疑問,除了恐懼之外,眾人心中的情義也是真的。
盡管春亭平日里不善言辭,但是一路走來,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他就是那般面冷心熱的人,在他的沉默寡言之后,隱藏的是他對我們每個人的關照。
正所謂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既然春亭對我們仁至義盡,那么我們如今又怎么可能讓他獨自置身于那危險之地?
雖然恐懼依舊無法消退,但是于情于理,我們都應該勇敢的站到春亭身旁,與他一起迎接接下來的考驗。
而就在我們紛紛站到了春亭身旁之后,我們終于明白了春亭臉上的詫異究竟從何而來。
入目所見,這壁畫上被清理出來的部分,所雕刻的并非任何時代的衣著鎧甲,而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鱗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