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之行一步神王境界了?
“奧,神王啊?挺厲害。”
河江上,大清早跑來的河帆官給張舞陽帶來了這個信息,然后張舞陽默默的說了這么一句,又進入了緊張的大陣建設過程,看的河帆官牙齦都是一陣陣疼。
“這小子,廢了啊!”一根九丈高的石柱上,看著下邊不斷擦漏補缺架設大陣的張舞陽,河帆官飲了一口仙釀,使勁搖頭。
至于為什么他不動手,竟然只是讓張舞陽一個在下邊干活兒
誰規定仙人就一定會陣法的?好幾次河帆官想要上手幫忙,結果愣是越幫越忙。自那以后,河帆官變聰明了,專業的事情還是留給專業的河洛干吧,自己沒事兒喝喝仙釀,再加點花生米,他不香嗎?
下邊,張舞陽自從開始建造大陣之后,便一副專心致志的樣子,只是平靜的外表下,心中卻也有許多感慨。
昨晚趙之行的爆發他是多少知道的,一陣煉三仙,就陣法之道來說,這貨雖然不及自己,卻已經將星源界九層九的陣法大師都甩在了屁股后邊,不可謂不強。
可惜,這和他張大少沒什么關系,正如他不關心現在河洛族的七個仙人在搞什么陰謀詭計一樣,趙之行哪怕明天成仙了,也跟他張大少關系不大。
人族天驕這桿大旗,一個趙之行挑不起來,最后還得是他張舞陽張大少。
畢竟,整個星源界現在都暗流涌動,在圣人的算計下,一個小小神王還翻不了天。
能翻天的,也只有他這個雖然是棋子,卻又有著跳出棋盤能力的大群主而已。
時間,一天天過去,不知不覺到了十二月中旬。
前后不過十多天的功夫,河帆官閑著無聊和張舞陽說了不少天下大事,其中大部分是人族那邊的。
有人族再次誕生斬尸神靈,也有人族的老牌兒神仙晉升仙境,當然,更多的是河帆官在大罵老天不公,給了人族那么多天驕。
河帆官是把眼前這個河洛族后輩當成傳人來看待了,可惜他不知道,這個被他所看中的后輩,卻是一個實打實的人族。
“呼!”
大陣之上,一直以來都悶著頭沒有幾句話的張舞陽突然長長的松了口氣,瞇著眼睛看了看天上的太陽才是正中,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容。
跳上河帆官所在的石柱,整個人都好像沒了力氣一樣躺在了那里。
“咦?你小子今天收工竟然這么早?”
給張舞陽倒了一杯仙釀,河帆官笑著開口。
接過杯中之物,張舞陽輕輕一笑:“完工了,大陣完成,自然收工了。”
“什么!”
突如其來的信息讓河帆官一時震驚站起,甚至膝蓋旁的仙釀撒了一地,但是卻沒有讓平日里愛酒如命的他皺一下眉,反而是認真的問道:“你確定?!”
“確定!”
“我已我神王爺爺的名義起誓,這個大陣,我真的造出來了!”
“而且,這一上午有一半時間在檢查,陣法運行沒有問題,而只要陣法運行開始,那么就好比跑起來的巨獸,縱然身上有些小瑕疵,可是卻并不影響攻擊到目標。”
“畢竟詛咒大陣乃是一次性大陣,也沒有考慮過循環使用,所以只要一擊見效就行,也不用考慮以后重新使用,重新奔跑,這方面要比其他的大陣來說簡單一些。”
“嘶!”此時此刻,河帆官突然很想說一句恐怖如斯!
他雖然不懂陣法,但是一些基礎常識還是知道的。
類似這種超大型的陣法,想要造出來,很難!
看看整個河洛族沒有一個人能夠幫助得了張舞陽,甚至連打下手的一個都沒,就知道其中一二。
看了眼那里日漸消瘦的張舞陽,河帆官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詞語來描述現在的心情。
許久,蹲在那里,重重的拍了拍張舞陽的肩膀,
“好小子!干得好!”
說罷,身影已經不見。
只是不過不足一分鐘,河帆官又跑了回來。
“河魚,你告訴我,這座詛咒大陣最多能詛咒死多少人。”
“這個沒有真正的標準,無上限!不過若是詛咒我們本族,可一換十,若要詛咒我們的敵人人族,超凡以下,十換一,若是其他種族,也同樣視對方有多少氣運,圣人……”
“我是問那些人族天驕。”
“人族天驕都有自己的手段,又有圣人庇護,還有氣運所鐘,所以難度直線上升,保險一點的話,我河洛族一千萬老弱,可以換一個,不過這是大陣剛開始的置換方式。若是咒死五人以后,則五百萬老弱可換一個天驕。”
從石柱上坐了起來,張舞陽突然兩眼認真的盯著河帆官看了起來。
“帆官前輩,晚輩一直有一個問題不明白,您能幫我解答一下嗎?”
“奧?什么問題?”
“我河洛族,是不是要放棄河洛府了?我們……是不是要舍棄大部分族人亡命天涯了?”
“以前一直活在為響王子復仇的深淵中,所以我絞盡腦汁要布置詛咒大陣,而前輩們竟然也同意了。”
看著河帆官,張舞陽繼續道:“當時我沒多想,可是最近一段時間我清醒了很多,發現若是布置詛咒大陣真的殺了人族天驕,只怕人族圣人盛怒之下,我河洛族免不了大禍。”
“所以,我想了很多,卻只想到了這點,我們要帶著精英離開了,丟車保帥!”
張舞陽的問題出乎河帆官的意料,不過此時的河帆官卻沒有震驚,反而是一種欣慰滿意的笑容。
輕輕點頭,“是!”
“為什么?”
“因為,失去武仙大能坐鎮的我們…沒得選擇。”看著此時的張舞陽,河帆官越看越滿意:“河魚,其實你能走出仇恨的界限,能察覺到其中的事情,老夫很滿意!”
“我河洛族生育力強,作為上位者,你不必把太多的感情浪費在隨時都可以恢復的種族數量上。”
“若是可以,老夫更希望你能夠成為武仙,甚至成為我河洛族的圣人。當然,縱觀河洛一族,也或許只有你有這樣的潛力。”
“所以,老夫希望,你……未來撐起我河洛的天,明白嗎?”
“我……”盯著河帆官,張舞陽沉默。
河洛一族這樣,那么,人族圣人會不會也是這樣?
隨即,心中颯然一笑,
人族若是如此,也做不到今天的強盛。
一個種族的成長,若是精氣神都沒了,基本上也就廢了,哪里有河帆官想的這么簡單。
或者說,河洛族從河匈成就武仙的那一刻起,從河匈給族人灌輸這樣的思維開始,就注定要成為悲劇,
“我想靜一靜。”
“嗯。”拍了拍張舞陽肩膀,河帆官難得嘆息了一聲:“有些事,還是要自己想明白的,河魚。另外準備血祭來祭陣,這次祭陣,有我河洛族整整一個億的百姓。”
說罷,河帆官徹底離開了。
張舞陽這邊的事情已經結束,這次輪到他們七個仙人要忙活了。
既要帶著這一個億的河洛老弱來這里祭陣,又要偷偷送走有潛力的族人,更要提防人族那邊搞破壞,復雜的很。
不過這些復雜的事情和張舞陽沒關系。
從十二月中旬開始,張舞陽每天又過上了咸魚一樣的生活,偶爾河帆官或者死于河洛族仙人會來一遭,期間還帶著一個紫靈族的陣法大師來了一遭,主要是檢查大陣是否真的沒問題。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張大少陣法水平豈是一個連圣人都沒有的紫靈族能看出破曉的?
給了一個大大的中肯,紫靈族陣法師再也沒來,估計是被打擊到了。
十二月下旬,河洛族的老弱陸續到來,一個個提著一柄柄匕首,眼神中充斥著狂熱,一茬又一茬的自殺在了大陣中,鮮血染遍了大陣每一處角落。
然后有神王河洛一把火點燃,將這些死去的河洛徹底燒成灰。
而每一茬河洛老弱的鮮血會很快被大陣吸收,每天早上張舞陽起來,大陣依舊是灰白的骨灰之色蓋了厚厚的一蹦。
一座大陣,仿佛吞天巨獸,吞噬著一波又一波的生命。
對此,張舞陽內心毫無波瀾。
非我族類,
其心必異!
同一個地域,若是擁有兩種或多種差異巨大的智慧種族,那么這些智慧種族的第一法則便是:優勝略汰!有我無你!
這,凌駕于道德之上!
在這種日復一日的祭陣當中,終于,年關到了。
張舞陽大致估計了一下,這段時間祭陣的河洛,已經差不多到了一億這個大數。
清晨,清根眼朝南方望去,三千多里外的人族那邊今日沒有了殺伐之聲,還放起了燦爛的煙花。
河洛一族如今僅剩的,包括七位仙人在內的十七位超凡大能拖著鮮血染紅的身軀,來到了大陣之地。
這段時間,他們在戰場,在河洛族的本土,都遭遇了無數的戰斗。
雖然人族那邊高層已經知道這座詛咒大陣是張舞陽搞的,但是這種事極度保密,尋常人根本不知道。
所以自然而然的,有不少人族的武者自發組織,對河洛族造成了極大的破壞。
在張舞陽剛到河洛族的時候,那時候還有八億的河洛。
而現在,戰死一億,祭陣一億,還剩六個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