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明的指引下,對抗邪惡,拯救世界,多么神圣,多么光榮,多么偉大的事業。愛麗絲和琳達的眼中放著光芒,心砰砰的跳著,連呼吸都變的短促起來。
“可是……”愛麗絲太明白黑石領的困境了,語氣失落:“我們黑石領,沒有能力制造足夠多的解藥,去祛除海神,不,魔鬼的詛咒。”
“愛麗絲,神明的知識,的確不可輕傳。因為愚昧者會玷污知識的圣潔,但聰明者會傳播知識的美德。”
“孩子們,不要因為弱小而膽怯,不要因為無名而沉寂。對抗邪惡的道路漫長悠遠,你們不會孤單,將會有無數的同伴和你們一起并肩作戰。”
“去吧,維護世界和平的重任,從你們開始!”
秦頌的聲音逐漸遠去,愛麗絲和琳達目光堅定,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
“什么?你們可以解除海神的詛咒?”
翌日清晨,梅森船長的客房中。卡瑞克帶著一臉神秘的微笑,坐在椅子上,淡定從容地整理著皺巴巴的衣袖。
天還沒亮的時候,愛麗絲就匆匆在會客廳召見了他,并和琳達一起,向他傳達了神明的啟示——海神的詛咒和港口外的海怪,都是復蘇的邪惡力量,必須阻止它們的蔓延。
而神明的最后幾句富有哲理的話,經過三個人的揣摩,尤其是卡瑞克精明的商業頭腦參與,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可以將海神詛咒的解藥傳授給聰明人。
神明的啟示從來都不是憑空而來,遭遇海怪的梅森就在黑石堡,這顯然不是巧合,極有可能就是神明暗示的聰明人。
當然,獲取神明的知識可不會免費。
對面的梅森驚奇的像半截木頭般地戳在椅子上,嘴巴張的老大。卡瑞克早早趕來,他以為只是商量淡水和食物的運輸問題,卻沒意料到,聽到了一個令他震驚無比的消息——黑石領可以解除海神的詛咒。
“卡瑞克先生,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海神的詛咒,那是連圣靈會都束手無策的惡毒詛咒,無數可憐的水手在痛苦中死去,將靈魂留在深海。”
“梅森先生,你的反應在我意料之中。事實上,我在詛咒纏身,放棄一切希望時,也沒有相信這聽起來就很荒謬的事情。但——奇跡就這樣發生了。”卡瑞克平靜的講述著這一切:“我和我的水手們遭遇了海上風暴,漂流了一個半月,每個人都詛咒纏身,但我們最終都熬了過來。”
“我的天哪。”梅森還是滿臉的不可思議:“這怎么可能?”
“事實的確如此。”卡瑞克微笑著攤攤手:“我能坐在這里和你談話,就是最好的證據。當然,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親自驗證。我打賭,你的船上肯定也有受到詛咒糾纏的倒霉鬼。”
閃光珍珠號沒有遭遇海上風暴,除了無法泊入道談碼頭之外,航程大體順利,并且沿著海岸線定期靠岸補給。但是,補給的物資都是淡水、面包和風干肉,根本就沒有蔬菜水果,這是中世紀航海的通病,導致沒有足量的VC攝入,壞血病在所難免。
果然,梅森霍然抬頭,帶著幾分質疑,也有幾分期待:“真的,你們可以讓我親眼看著詛咒被解除嗎?”
作為一名商人,他和卡瑞克一樣,太明白‘解藥’所蘊含的價值了。尤其是在阿拉貝城,每天停靠的商船都有十幾艘,染上海神詛咒的水手們數不勝數。
航海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是隨便購買幾個農奴弄上船,就能充當水手的,只有那些訓練有素,技藝熟練,意志堅定,耐得住寂寞的水手們,才敢于面對變化莫測的大海。
技藝熟練的水手之于船長,猶如劍術精湛的騎士之于領主。
“當然,我可以讓你看到他們恢復健康。”卡瑞克眼中閃過一絲狡猾:“但,解藥的配方,十分珍貴。”
“我明白!”聰明人之間不必說的太明白,梅森點點頭:“假如神奇的解藥真的存在,毫無疑問,價值千金。”
“不過……”梅森話鋒一轉,目光灼灼的望著卡瑞克,似乎在觀察他目光的波動,嘴角勾出一抹弧度:“卡瑞克先生,我有一個疑問。既然你們擁有解藥的配方,為什么要告訴我呢?”
意思很明白,有這么賺錢的方法,你們為什么自己不去?
“哈哈哈……”卡瑞克爽朗的笑起來,身子微微前傾,絲毫不懼怕和他的對視:“我們黑石領,太小了啊!道談港口,一個月才能停靠幾艘船?據我所知,阿拉貝城的港口,在旺季的時候,一天都能停靠幾十艘大商船。”
“的確如此,但你們大可以去阿拉貝城。放心,這一次,絕對不會有人會找你們的麻煩。我用人格保證。”
“不,不,不。梅森先生。”卡瑞克搖搖頭,湊過去壓低聲音:“你明白的,這不僅是一件造福蒼生的善事,也是一本萬利的買賣。我們黑石領,只不過是向深水城公爵效忠的小領主,一旦消息傳出去……嘿嘿,公爵大人的命令,我們總不能不聽吧?”
梅森只是站在商人的角度上來考慮,但是卡瑞克一句話讓他恍然大悟,貴族之間等級森嚴,一旦宣誓效忠,就要受到轄制。這樣一棵搖錢樹,恐怕連深水城的公爵都會垂涎。
怪不得卡瑞克愿意向他偷偷的兜售‘解藥’的配方,他的目的就是最大化黑石領可以獲得的利益。
這樣一來,一切都說得通了。梅森放下了心中的戒備,神色肅然:“卡瑞克先生,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假如我的水手可以順利的治愈,那么,我可以代表皮埃爾家族,開出令你們滿意的價格,購買解藥的配方!”
“梅森先生,你一定不會失望的。”
卡瑞克心花怒放,他太清楚阿拉貝有多大的市場了。按照旺季平均每天四十艘商船停靠,每艘船有五名病患,每名病患收取一枚金幣的費用,一天就是200枚金幣的收入,一個月就是6000金幣,就算減去水果和蔬菜成本、人工成本,也有足夠大的利潤。
當然,一枚金幣只是最保守的估算,恐怕到時候,10枚金幣換一條命,也有的是人爭搶。
“那我們還在等什么?”梅森連忙站起來,焦急的說道:“我的水手們還在遭受詛咒的折磨。我想我們需要抓緊時間,用小船將他們運上岸來。”
“等等,梅森先生。”卡瑞克從容一笑:“剛才只是我說的第一件事。下面,還有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
“是的,梅森先生,關于閃光珍珠號,還有徘徊在港口外的海怪。”卡瑞克向梅森擺擺手,示意他坐下來:“我們黑石領,有辦法讓你們順利的在道談港口靠岸。”
“什么?”剛剛坐下的梅森瞬間又從凳子上彈起來:“卡瑞克先生,這是我今天聽到的第二件難以置信的事,你可以清楚描述一下嗎?”
“抱歉。”卡瑞克聳聳肩膀:“這同樣是個秘密。但我們可以保證,向你們提供驅逐海怪的辦法!”
“真的?”梅森再也淡定不住了,閃光珍珠號就算得到黑石領的淡水補給,但只要海怪存在,他們就無法靠岸,只能選擇返回。
卡瑞克自信地點點頭:“以我的人格保證。”
“我愿意一試。”作為船長,他有充足的冒險精神,梅森咬了咬牙:“假如真的奏效的話,我愿意支付相應的酬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