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是七點多被報警后才被警察發現的,跨州的案件,波特蘭的警方在查詢到了這架飛機隸屬瑟斯頓縣警之后,才跟他們聯系上。
而這個時候,華盛頓一方才知道蘭博已經離開了華盛頓州,來到了俄勒岡州。
他們匆忙趕往波特蘭的時候,周臻已經駕車離開了波特蘭,快要抵達俄勒岡中部城市尤金了。
現在,警察完全掌握不到周臻的行蹤,因為從波特蘭,除了向西,其他幾個方向都能逃跑,警方已經失去了最佳的攔截時間。
何況,他們也不確定周臻會去哪里,說不定,就在波特蘭本地隱藏了起來。
在這個電腦剛出現,還沒有聯網的時代,也沒有攝像頭的存在,想要找一個人,不過是大海撈針。
了解了情況,波特蘭警方并不擔心,因為蘭博本來就是俄勒岡人,而且他并不嗜殺。
雖然連飛機都搶了,但是周臻至今為止也只殺了副警長一個人,就連抓他的警長,也只是被他打傷。
在以前,他是個英雄,退役之后沉默寡言,任勞任怨,并沒有暴力傾向。
這樣的人,對社會的危害并不大。
所以,除了瑟斯頓警方想要抓住蘭博,其他地方的警察對蘭博根本沒有興趣。
要是惹惱了這個殺人機器,才會造成社會恐慌。
波特蘭警方對案件不關注,甚至懶得將抓捕蘭博的通報發下去,也讓周臻輕松地離開了俄勒岡,抵達了加州。
周臻是凌晨兩點抵達舊金山的,他來七十年代的美國好幾次了,可是一次也沒有來過舊金山,這次順便來旅游一番。
是的,就是旅游。
現實世界,他上初中的時候,跟他媽一起,參加了一個旅行團,當時的第一站就是到舊金山。
可是那那是21世紀的舊金山,有誰能像他一樣,到七十年代的舊金山來看看呢?
如今這樣的世界根本對他根本沒有威脅,他要不是為了出氣,根本不會來這個世界,既然來了,就好好逛逛。
而且,他也想查看一番,這個世界的美國,會不會也跟他所經歷過的《出租車司機》重合。
如果能夠重合,他能利用尤因家族,爆發出更大的破壞力。
把汽車停在了奧克蘭的一處海濱停車場,雖然已經是半夜兩點多,這里剛結束了一場露天音樂會,人群正在散去。
整個二十世紀,西部一直是美國夢的象征之地,舊金山一直是西部的代表。
這里一直站在美國潮流的最前端,最開始的西部淘金,后來的文藝復興,凡是跟美國有關的改革,這里永遠在最前端。
60年代的反叛運動就是從這里開始,從城市之光書店的“嚎叫”開始,艾倫金斯堡等詩人所掀起的舊金山文藝復興,以及六七十年代的伯克利學生運動,造就的反叛精神塑造了美國的一代人,也無形中開啟了美國生活、美國精神世界的另一頁。
在舊金山的海特阿什伯利地區,是嬉皮士文化流行的開始,不討論毒品和性,光說周臻喜歡的搖滾樂,這個時代,根據統計約有5001500個搖滾樂隊在這里演出。
可惜的是,如今才七四年,他最喜歡的那首《加州旅館》還沒有創作出來。
周臻把車停在奧克蘭,也是因為知道這里一直是最混亂的地方,他想要遇到幾個不開眼的,然后混點生活費。
他的身上就剩下了不到三十美金,雖然還能堅持幾天,卻也需要有備無患了。
聞到了路邊一個賣烤腸的推車攤上傳來的香氣,周臻開門下車,花了一美元,買了兩根烤腸,一杯可樂。
站在路邊一邊吃,一邊看著垮掉的一代最后的瘋狂。
他們大部分人已經喝的醉醺醺的,不過空氣里里彌漫的香味,足以說明并不是酒精麻木了他們的大腦。
一個衣著單薄,卻又裹著厚厚的圍巾的醉漢,搖晃著趴在了周臻的車前面,張開嘴,就嘔吐了一大堆酸腐的物質。
周臻嫌棄地挪開了一段距離,并沒有去找他麻煩的想法。
看他的衣著,全身上下恐怕也掏不出十美金。
他來的時間還是太晚,天氣也太冷,這里的聚會結束,街上很快就沒有了人。
一輛寬大的福特停在了烤腸攤位前面,車里坐了兩個大漢,駕駛位上的大漢搖下了玻璃。“哈利,今天晚上的生意不錯吧?”
擺攤的年輕人連忙賠笑著都過去了一張五美元的鈔票。“可惜像這樣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司機收下了鈔票,給了一個笑容。“明天晚上在愛姆伍德的網球場公園,也有一場演唱會。如果需要,你可以預定一個攤位。”
“誰的演唱會?如果是不出名的,恐怕很難賺回攤位錢。”
他們還在那里討價還價,周臻已經聽明白了,這是黑幫的兩個收保護費的嘍啰,想要擺攤,就必須要給他們交保護費。
看到他們,周臻仿佛看到了一張張的鈔票。
也許是周臻看的時間久了一點,司機位上的那個大漢瞪了過來。“小子,麻煩你滾遠一點。”
“如果不呢?”
司機楞了一下,伸手開門,而坐在他旁邊的那個家伙比他動作還要快,直接拎著一把槍就沖了過來。“你是混哪里的?”
手槍的保險都沒有打開,周臻就沒有把他當做威脅,又看向了司機。“我很好奇你們一晚上收了多少錢?”
司機嘿嘿笑了起來,從腰里抽出了槍。“今天的收入不錯,八百美元,你一個月恐怕也賺不到這么多吧!現在,請把你身上的錢拿出來,否則……啊!”
話音未落,他就被周臻一把掐住了喉嚨,他的同伴舉槍,卻還沒有打開保險,就被周臻反腿一腳踢在了他的手腕上。
咔擦一聲,手槍飛上了天空,他抱著手腕慘叫了起來。
擺攤的青年連攤位也不要了,拔腿就跑。
周臻也不管他,左手一把抓住了司機手里的槍,略一使勁,就把槍奪了過來。
然后手指一撥,打開了保險,對準了他的腦袋。“打劫。”
“別,別沖動……,錢在盒子里。”
周臻松開了他的脖子,手槍卻依舊對著他。“不要冒險,子彈不會認人。”
拉開了他們車的前門,發現在扶手箱上有一個帶蓋的木盒,著原本應該是個雪茄盒,變成了一個裝零錢的盒子。
抽開了上面的木蓋,里面裝滿了四疊散鈔,最大的十美元,最小的一美元,被整理的整整齊齊。
周臻把四疊鈔票都裝進了自己的衣兜,拔掉了他們的車鑰匙,隨手一丟,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然后他用槍指了指兩個人。“進車里去,我不喜歡看你們的臉。”
兩個人不敢反抗,乖乖地坐進了車里。
而周臻也上了自己的車,啟動了汽車后,經過他們的車旁邊,把手槍卸掉了子彈,丟進了他們的車里。
他身上的槍已經太多了,根本不需要這種小口徑的手槍。
看到周臻的車消失,兩個人才相互看了看,慘叫了起來。“老大會殺了我們的……”
七四年,美國的中產階級門檻是一個家庭年收入一萬兩千美元。
這個家庭是按一男一女的夫妻總收入來算,而不是一個人。
一個家庭一個月收入一千美元就是中產階級,這八百美元,可不是一筆小錢。
有了這筆錢,周臻繞了一圈,上了海灣大橋,過海灣去舊金山。
在舊金山轉了一圈,他把汽車開進了一家還亮著燈的24小時修車場,把車停在了門口。
院子里傳來了一陣狗吠,一個渾身油漬的中年出現在了鐵門內側。
他的眼睛在周臻身上打量了一圈,周臻早就脫下了警服,換上了自己原本的衣服,也是洗車工的標準裝扮。
“有事?”
周臻用俄勒岡口音說道:“這輛車,有興趣嗎?去年最新款的林肯。我從波特蘭開過來的,現在行駛了不到五千英里。”
“我不做這個生意……”
“那打擾了……”
周臻也不廢話,轉身就走,剛拉開車門,聽見他問:“多少錢?”
“一千。”
“這不是你的車?”
“如果是我的車,這輛價值三千八百美元的車我會只要一千?”
“新車三千八,到手就要跌三成,開了五千英里,又要降三成,然后不是你的車,價格還要降一半。”
周臻開門上車。“少了一千我不賣。”
“九百?”
周臻坐進了車里。
中年看了看車牌,忍不住說道:“那就一千吧。”
一千美元到手,周臻輕身出發,提著背包,很快就在附近找了一家旅館住了進去。
上樓的時候,征得了老板的同意,他把吧臺旁邊的幾份報紙全部帶進了房間。
一看之下,大失所望。
他在出租車司機世界聽說了蘭博,可是這個世界卻沒有那個世界的融合點。
如今的領導人與那個世界完全不同,也沒有尤因家族。
相反,許多人名倒是跟現實世界有重復之處……
也就是說,想要利用尤因家族的權勢,攪亂整個美國的計劃行不通。
靠一個人的力量,能造成的破壞有限。
而且這個世界最多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他想要把事情鬧大,也不能拖延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