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改變的東西變了罷了。”
“這樣嗎?”利姆露定定的看了saber兩眼,忽然欣慰的垂下了眼眸,勾起嘴角道:“saber啊,你終于明白了。”
saber曾經的愿望是回到過去,但卻并非是改變結局,而是改變起因——
她認為自己成為大不列顛王是一個錯誤,于是想要回到王選之前,讓石中劍重新選擇一個王出來。
而這在利姆露和征服王等其他王看來,這顯然是一種逃避,也因此,在堅持王道的討論上,大多數人才不會認可saber,并不是因為saber的理念有多么圣人,或者說是錯誤,實際上,每個人的道是怎么樣的,對于王來說可能有不同的看法,但卻不應該去奚落,嘲笑他人的看法。
征服王之所以搖頭,英雄王之所以嘲諷,更大的原因是……saber身為一個王,竟然想要去否認自己的歷史,想要去否認自己身為王的身份。
當你一個王都不認可自己了,都覺得自己身為王是一個錯誤的時候,你有什么資格……去維護自己的王道?
“是嗎?”saber聽著利姆露的語氣,稍微一怔,以為他誤會了什么一般道:“我是不會放棄圣杯的,archer。”
“你只要改變了最初的愿望,就足夠了,saber。”
“我說過,saber。”利姆露轉過身,淡淡道:“我自己并不想成為一名正義之人,因為正義是有相對性的——但這并不妨礙我對圣人應該抱有崇敬之情。”
“saber,在我心中,你可以選擇回到過去,也可以選擇改變當初英國分裂的結局。”
“我也從來沒有說過你想回到過去是一種錯誤吧?只是……”
“后悔并不可笑,知道了錯誤渴望去改正乃是正確的行為,但……逃避永遠是最為可恥的行為。”
“我一直所厭惡的,僅僅是你愿望本身就是一種錯誤罷了。”
“如今你能明白這一點,我很開心。”
畢竟……我也是吾王廚呀。
真的?大賢者發出了來自靈魂的質問。
你閉嘴。
“……”saber微微皺眉,看著利姆露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利姆露拉著凜打算離開——顯然,他沒有在這里跟saber一分勝負的打算:“不過,saber。”
“事到如今,我仍然我不會對你改變你是個天真丫頭的看法。”
“因為哪怕你的回到過去本身這個愿望不再錯誤,回到過去也只是為了重新當一個更加完美的王也好,阻止后來的悲劇也罷……”
“這個愿望都充斥著天真的風格……”
利姆露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實際上更多的是嘆息和感慨。
不僅僅是因為saber一直沉浸在過去的理想之中,更是因為他知道圣杯戰爭的本質……是無法達成saber的宏愿的。
“圣杯的本質乃是殘缺的第三法,其目的是利用英靈回歸世界外側時的途徑在世界上打出一個孔洞,從而接觸根源補全第三法。”
回到家中,利姆露坐在沙發上,看著一旁抱著茶水默默發呆的遠坂凜解釋道:“這也是愛因茲貝倫一直執著于圣杯戰爭的原因,而你們家,則是為了到達根源。”
凜這個好奇寶寶幾乎每次大半夜到家都不會立即睡覺,而是把一些迷信當做睡前故事來聽,利姆露也已經習慣了。
“所以家父……沖進了當初的孔洞……但那樣的話我們家還參與什么儀式呢?直接等待儀式完成不就行了嗎?!”凜錯愕的發問,但利姆露卻搖了搖頭:“但是,正規的到達根源手段卻不應該是這樣。”
“而是魔法。”
“魔法?”
“是的,魔法的本質乃是達到根源的途徑,任何魔法的中途到最后都是到達根源之渦,哪怕是第三法也是一樣的,無論是不老不死,時間旅行,還是平行世界干涉之類的,都不過是魔法在這條途徑上的一環……也就是他們產生的作用罷了。”
其實利姆露一直覺得魔術師所謂的到達根源指的本來就是掌握魔法,而并非真的一頭扎進根源里面去找死……但既然遠坂時臣都這么干了,利姆露似乎也只能承認是自己想錯了……
一旁的凜還是輕輕皺著眉頭,父親的不告而別終究還是讓她對于很多事情的認知發生了斷層,比如這圣杯戰爭的本質,她就一點都不清楚——
“那這跟你覺得saber可惜有什么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凜。”利姆露腦殼痛的轉過頭,攤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道:“圣杯是依靠根源大量涌出的無限魔力進行實現愿望的,所以被稱為許愿機倒也不是不行,但絕對配不上萬能這兩個字。”
“以人力不可達成的事情叫做奇跡,而奇跡才有資格被稱為魔法,比如第三法。”
“而圣杯的本質最高上限也不過就是第三法本身,以及人類構成的魔術系統,就算有了無窮的魔力,又能怎么樣呢?”
“空有魔力而沒有魔法……嗎?”凜抱緊了雙腿,喃喃自語道:“據我所知,目前以魔術的能力,哪怕是時鐘塔,都無法進行觀測過去的同時改變過去吧?”
“賓果。”利姆露打了個響指道:“所以,saber的愿望不可能實現。”
“話說的太絕對了喲,利姆露。”
忽然,阿尼姆斯菲亞端著一杯茶出現在了門檻上,不滿道:“明明專家就在這里,你們在這里大聲討論這個話題是不是太不尊重了。”
“雖然現在的確是無法實現的理論,但在將來可就不一定了,可別忘了我是為什么而來的。”
“我只是再說圣杯無法實現而已,又沒說你。”利姆露還是很給這位君主同僚面子的,打了個哈欠道:“這么晚了還沒睡,是在等我們回來嗎?”
“啊,因為總覺得今天發生了什么大事,看你這幅吊兒郎當的模樣,想必今天收獲很大?”阿尼姆斯菲亞瞥了眼一臉輕松得意模樣的利姆露,后者立即不以為恥,還驕傲的挺了挺胸膛后,轉頭問向身旁身穿睡衣抱著雙膝一副聽故事模樣的凜道:“我表現的很明顯嗎?”
“……難不成你自己不知道嗎?”凜翻了個白眼道:“我還以為你自己很清楚呢,你得意的就差一條翹上天的尾巴了。”
“昂……這樣嗎?”利姆露捏著下巴,道:“可能是saber能改變saber的想法讓我很有成就感吧?”
“誒?”凜驚訝道:“像你這種人也會有成就感的嗎?”
這倒不是譏諷,而是利姆露在她心中現在的確就像是一副什么都胸有成竹,預料之中的淵博之人。
“saber呢,在我印象中是很固執很固執的一個人,固執到哪怕上次戰爭幾乎是全面落敗的情況下,也決然的再次接受了圣杯的召喚。”
“嘛,這種人竟然會因為自己而發生改變,想一想還真有點……嘖,該死,我竟然有種想要炫耀的沖動……話說絲菲爾這貨怎么還沒回來。”
“……”凜無語的看了利姆露一眼,然后看了眼時間,的確,距離兩人從柳洞寺回來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時間緊逼凌晨一點——“會不會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違規召喚的英靈之間無法呼喚和感應,這對于利姆露而言是相當不習慣的事情,不過好在他與絲菲爾之間還擁有神器契約和感應,所以他只能隱約感覺到絲菲爾現在的情緒并沒有恐慌之類的,所應該不是危險,反而有些興奮……
等等,興奮?
利姆露的表情緩緩從得意化為了僵硬,表現的有些不對勁了。
絲菲爾是魅魔,正如絲菲爾曾經所說的那樣,你可以剝奪一個魅魔的生命,但絕對不可以剝奪一個魅魔的權利!
但你沒關系,以前自由過火也沒關系,現在有了主人后,當著主人的面……不太好吧?!
如此想著,利姆露開始打開自己的胃袋,開始扒拉那個卷軸,他覺得既然那是絲菲爾本體契約的,最古老的地獄契約之一,應該有能直接召喚回來絲菲爾的方法吧?
一旁,阿尼姆斯菲亞有些蛋疼:“我說,你們能不能別無視我啊。”
另一旁,教會的庭院之中,此時正亂七八糟的仿佛被幾頭公牛亂拱了一陣子不說,絲菲爾舔著嘴角,想要靠近吉爾伽美什。
吉爾伽美什一臉頭疼的惱怒道:“綺禮!你還沒聯系上那個該死的混蛋嗎?!”
“使魔送達也是需要時間的,吉爾伽美什。”在教堂門口,面無表情的綺禮看著這一幕,不知為何,心中還有點小愉悅。
“該死,可惡的綺禮,難道你不會用電話嗎!你以為本王不知道你跟遠坂用過這種東西嗎?!”吉爾伽美什回頭冷冷的看了綺禮一眼,這該死的家伙分明就是想看他出丑!
膽子越來越大了啊!綺禮!
“所以我不是說了嘛,既然這么想讓我離開。”絲菲爾邪魅的舔著嘴角道:“要不把葛木宗一郎的位置告訴我,要不就讓我把你的精氣給吸干——二選一,不是很好選嘛。”
“……綺禮!”
“很抱歉。”聽到吉爾伽美什的怒聲,綺禮淡淡的合上了手中的福音書:“根據圣杯戰爭的規則,我不能泄露保護人的所在地——”
“嗯哼?蠻有原則的嘛?那我就不客氣的開動啦?!”
此時的遠坂宅,無心理會阿尼姆斯菲亞的利姆露剛剛找出卷軸,就聽到凜微微一怔,面色古怪道:“那個……我剛剛收到了魔術警報……好像是教會的使魔來了。”
“哦?”利姆露動作一愣,凜已經快速跑出門外,不久后,拿著一封信件面色古怪的走了進來。
“什么事?”
“呃……你的……嗯,絲菲爾似乎想把吉爾伽美什變成她的……呃,你自己看吧。”
“嗯……?”利姆露聽到絲菲爾的聲音,頓時渾身一震,連忙接過信件一看:“寵物?”
利姆露黑著臉,看完了這片用魔術書寫的,長達幾千字的控訴信果斷打開了卷軸——絲菲爾倒是沒有做多么過分的事情,無非就是因為找不到caster和葛木宗一郎氣急敗壞的去找教會的麻煩,大聲嚷嚷要吉爾伽美什當她的寵物惹惱了對方,把教會除了教堂之外的地方全部打爛了之外順便吸了點lancer狗哥的精氣,似乎也沒做什么……
但這卻讓利姆露一陣心寒……因為絲菲爾這是……這是……
這分明就是想他媽的一晚上把圣杯戰爭打穿啊!!!
你特么的想縮短勞資的度假?!!
利姆露毫不猶豫的雙手往羊皮卷上一拍,直接惡狠狠道:“給我把絲菲爾召喚回來,不然我把你給吃了!!”
經過好幾次這個羊皮卷特么的擅自從自己肚子里出來,利姆露就隱約覺得,這家伙怕不是個有意識的玩意!
果不其然,原本空無一物內容的羊皮卷,在利姆露氣急敗壞的喊出這句話來后,立馬上面緩緩顯現出來了數道地獄古文字勾勒的的咒文。
利姆露甚至還沒來及讓大賢者翻譯,卷軸就瞬間自己亮起了其中一道——
噗通一聲!
一陣溫熱的觸感傳來,利姆露眨了眨眼,總覺得熟悉的一幕梅開二度,這不過這次不僅僅是面對面了,而是絲菲爾竟然直接一下子砸在了他的懷里。
“誒?!”絲菲爾一臉懵逼的看著自己面前的利姆露,銀發下氤氳的目光微微一愣,頓時掃興的垮下臉來:“掃興!”
“嘶!掃興的人分明是你吧,你那么著急去找吉爾伽美什的麻煩干什么?你特么的看上他了嗎?!”
“我怎么會看上他……”看著利姆露不可置信的目光,絲菲爾瞬間嫌棄的移開目光,幽幽道:“我是蕾絲啊,你忘了嗎?”
誒?這樣嗎?
利姆露這才想起來……絲菲爾的戀人,啊,前戀人似乎是……自己在紐約的頂頭上司來著?
“誒——”反倒是絲菲爾,沉默了一會道,忽然表情亮了起來,不可思議的捂著小嘴:“難不成,主人吃醋了?”
“哦豁!”她瞬間再次興奮起來,一只小手撫上利姆露的胸膛,另一只手輕易的穿過利姆露的風衣,伸進了讓遠坂凜臉色一紅的地方,上下撫摸的同時,氣喘如蘭貼近了利姆露道:“不過,如果是主人的話……”
“我可以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