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這位仇人,名叫胡金華,圓臉,長得極為精悍,會一點武功,層次是不入流,但在不入流武者里,也算的上好手。
胡金華并非單獨一人,在其旁邊,而是和幾個酒肉朋友。
他們站在樓梯旁邊,正在吹牛聊天,忽地聽見熟悉的聲音,扭頭一看,牛二摟著青樓女子,大咧咧的走進來。
牛二生性好吹牛,在他口中,常常是天老大,他老二。
那青樓女子倒是也見慣了這種人,也會恰當的露出或傾佩,或崇拜的目光。
這目光讓牛二的虛榮心極度滿足,更加吹得起勁:
“想當年,大爺我一把樸刀,能在馬行街殺個七進七出,吳麻子看見我都得繞著走!
像干你們這行的,應該聽說過慶元會的吳麻子吧?”
牛二口中的吳麻子,是本地一個幫派慶元會的頭目,手里掌管了十幾號不入流武者。
幾年前名聲很大,手里掌管了兩三家賭坊和一家青樓,但一年前因為爭奪地盤,被一個后起之秀砍死在家中。
牛二在縣城那幾年,正是吳麻子最威風的那幾年,此刻他將胡麻子拿出來說事,就是為了提升自己的逼格。
樓梯口的胡金華幾人,都是不由得噗嗤一樂。
他們幾人都認識牛二,在他們的記憶里,牛二每次看見吳麻子,連和對方直視的勇氣都沒有。
現在吳麻子死了,倒是變成吳麻子看見他要繞著走。
一想到曾經叱詫風云的吳麻子,現在卻被牛二這樣的小人物侮辱,他們就忍不住想笑。
他們的笑聲,引起牛二注意。
這些年在老家,牛二混得是風生水起,脾氣也見長。
聽見有人敢嘲笑,臉上布滿了寒霜,扭頭看去,就要爆出三字經。
但看見胡金華的瞬間,立刻咬緊牙齒,將幾乎要脫口而出的三字經生生吞下,臉色一下子變得不自然,身體也瞬間僵硬。
被牛二摟住的青樓女子,很快感受到她的變化,奇怪的問道:
“大爺,怎么不說了?”
青樓女子那糯糯的、軟軟的聲音,再也不似剛才那般能夠撩撥牛二。
他現在正目光閃躲,竭力逃避胡金華那刀子似地目光。
半晌后,牛二臉上重新擠出笑容,將身旁的青樓女子打發走了,朝著胡金華幾人走近。
他是整個硬著頭皮往上湊的,來到胡金華身旁,道:
“幾位老爺,這兒吃酒呢?”
胡金華身旁一人道:“金華,這潑才我瞅著眼熟,好像是你當年砍的那個!”
胡金華也笑道:“就是他!好幾年沒見了,倒是長胖了。”
胡金華身旁又一人道:“剛才沒看他之時,我道是哪位好漢,竟然可以讓當年慶元會的掌門人都繞路走,可這一看……哈哈哈!”
旁邊的幾人也是忍笑不禁,捂著肚子笑起來。
牛二臉色難看,站在一邊卻也不敢發怒。
胡金華忽然道:“牛老爺這是發了?都能來喝花酒了,不知道在哪里發財呢?”
牛二雖然剛才被損了一通,但現在胡金華問他話,他依舊恭敬道:
“別別……胡爺就別損我了,你叫牛二就行!”
牛二往日也算是能說會道的主,但此刻卻說話都是磕巴的。
胡金華故意道:
“喲!可不敢!牛老爺什么身份地位?都是能讓吳麻子繞道走的,我胡金華是什么?和您差遠了。”
這下讓牛二無比的惶恐,連連道:
“不不……是我差遠了……是差我遠了……”
牛二這么一個能說會道的主兒,被胡金華幾句調侃,弄得心神大亂,連話都說不清楚。
本來他想要表達的是,胡金華比他厲害,但是這話聽起來,卻讓人莫名不舒服。
胡金華臉一變,斜著眼看牛二,道:“我怎么聽你這話好像是罵我!”
牛二腿都軟了,哭腔似的道:“胡爺,我真的沒這個意思!您千萬別多想。”
胡金華眼珠一動,忽然道:“沒這個意思就好,今天老爺我心情不好,你陪我打幾把馬吊!”
馬吊就是古代麻將,在這青樓內,設有賭場,供往來客人玩樂。
胡金華見牛二有錢來青樓尋樂,就想從他身上坑一筆銀子。
要說坑別人銀子,牛二可是行家,胡金華這方面還真不如牛二。
胡金華一開口,牛二就知道他的打算,但問題是形勢比人強,他害怕胡金華,最終被幾人強拉硬拽去了二樓賭場。
賭場設在二樓最靠里,通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一扇門前。
在這扇門前,站著兩個勁裝漢子,都是不入流武者,比胡金華弱上一籌。
但就算是胡金華,也不敢小覷。
兩個勁裝漢子認得胡金華,伸手掀開黑色簾子,寬闊而人聲喧嘩的賭場露出了它冰山一角。
在大廳,有幾張長桌,每張長桌周圍都圍著許多人。
“四五六!大!”
只聽得莊家洪亮的聲音響起,一圈人群,有的人紅光滿面,有的人面若死灰。
大廳空處,坐著許多姿容俏麗的女子,各處角落,站著身形精悍的漢子。
胡金華走進賭場,一招手喚來一女子,卻也是絕色美人。
胡金華伸手摟住這個女子,然后朝著馬吊房走去。
其他幾人也和胡金華一般,都喚來女人相伴,只有牛二,因為舍不得銀子,只能孤身一人。
牛二知道,這些女子都是青樓里的姑娘,但比起門口站街攬客的,這些要的銀子更多。
二錢銀子傍身的牛二,根本舍不得。
當然,牛二自己也知道,他身上的這二錢銀子,只怕是保不住了。
“保不住就保不住吧!等回去了,再去找張家要!”對此,牛二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
張雄天從張宗友口中得知,牛二有可能來縣城喝花酒。
但縣城的青樓可是有十幾家,牛二去哪家青樓可說不定。
要是一家家的找,那么和大海撈針有什么區別?
所以李飛又讓張雄天出面,找到村子里那些潑皮。
這些潑皮平時對牛二最了解,這才從他們口中套到了牛二經常來的這家青樓。
弄明白地址,李飛就駕駛直視圖朝縣城趕來,好在直視圖速度極快,十幾分鐘就趕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