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對你的評價，都是假的吧？”
段晨瑜沒有像危承煒想的那樣，當場就和自己劃清界限，反倒是反問了一句。
危承煒愣了，從來沒有人問過他，那些評價是真是假。
只是幾張拼接的圖，一些流言蜚語，就傳得沸沸揚揚，以前和自己關系好的朋友也都紛紛離自己遠去，這還是第一次。
危承煒有了一些興趣。
“大家都相信是真的，怎么就你問我是不是假的。”
危承煒坐直了身體，看著段晨瑜的眼睛問道。
眼睛是不會說謊的，危承煒能分辨這一點。
“也沒什么，我只是覺得，當時全場的人都在往后跑，只有你一個人朝著我身邊沖過來，愿意冒著風險救別人的人，應該不是什么壞人。”
段晨瑜回答道，“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恐懼和絕望，當時真的以為就要死在那里了。”
“但是等我的恐懼過去后，卻沒有等到想象中的重擊，睜開眼睛看到了滿臉血跡的你，雖然說你那時候的樣子真的很恐怖，但是活下來的感覺，是真好。”
“所以在你昏迷的時候，我思考了很久，如果說你是為了勾引我而逞英雄，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來耍帥，在那一瞬間，你應該是不自覺的就為了擋住了那一下，這么說雖然有點自戀，但我就是這么想的。”
段晨瑜也看著危承煒的眼睛回答著他的問題，眼睛直視著危承煒的眼睛，將自己的心敞開給危承煒看。
眼神對視了這么久，反倒是危承煒有點不好意思了，將眼神慌亂地移開，他感覺臉有些發燙，長這么大還沒有人夸過他。
段晨瑜的猜測沒有錯，當時的他確實是本能地就去救人了，腦子里根本來不及想自己會發生什么事。
危承煒不知道面對段晨瑜剛才的話語回應些什么，只覺得段晨瑜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氣氛有些尷尬，自己對于段晨瑜的夸獎，或許應該謙虛一下？
“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之前我聽了何浩的話，在你表演的時候坐的凳子腿上動了手腳，本來你坐上去就會摔倒，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并沒有出事，但是這件事情，我真的應該和你說一聲對不起。”
段晨瑜看危承煒沒有回復，緊接著對他進行道歉。
她不知道的是，危承煒早就通過該婭知道了這件事情。
“沒事，這件事情我知道，當時我也準備了應對的策略，才沒有讓何浩得逞。”
危承煒搖了搖頭。
“你知道這件事情？怪不得你這幾天對我的態度顯得十分抗拒。”段晨瑜驚訝危承煒竟然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
點了點頭，危承煒說道：“何浩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少和他混在一塊，我和他之間的矛盾很深，這一段時間，我總得找個時間和他好好談一談，你最好把自己從這件事情中抽身出去。”
段晨瑜想了想，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但我能看得出來，你們之間的關系有很大的問題，最近我也準備退出學生會了，在這種人的領導下，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只不過你說的和他談一談，不知道會是什么方式？”
危承煒笑了，搖頭道：“我知道你擔心我們會打起來，但是你放心，我真不屑于和他這種人動手，而且如果真動起手來，那倒霉的一定會是他。”
段晨瑜打量著危承煒，他這微胖的身材真的難以說服段晨瑜，他能夠戰勝何浩。
危承煒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從來都沒打過架，他也沒想著和何浩動手，打架的事情要是被捅出來，以何浩在校學生會的身份，恐怕只會記一個警告，而他怕是連畢業都難了。
如果真動起手來，危承煒都不需要用太多的魔法，就能把何浩摁在地上摩擦。
“你放心吧，我說不會動手就不會動手。”危承煒笑道，“但是我剛才和你說的話，你真的得考慮考慮，和我走得太近，可是會被大家給孤立的。”
“孤立？”段晨瑜也笑了，“我才不怕被孤立，如果因為堅持真理而被孤立就害怕了的話，那那些打破人類認知被處死的先賢也就不會出現了，說不定我們現在還處于地心說的統治下呢。”
危承煒剛想說什么，卻被段晨瑜制止了。
“學長，你不用勸我，就算整個學校的人不相信你，我也相信你，你救了我的命，我是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的。”
段晨瑜用一種堅定的眼神對危承煒做出了承諾。
危承煒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隨便吧，只是你忍不住的時候，還是退出吧，沒必要為了我讓自己受傷。”
……
回到家中，危承煒有些恍惚，這些年，還是第一次碰到一個人這么相信自己。
該婭坐在床上，看著躺在沙發上發呆的危承煒，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
“該婭，你說，為什么大地的意志會選擇我，成為魔法原石能量的擁有者呢？”
危承煒突然開口問道。
“誰知道呢？”
該婭說道。
“你這個人，又蠢，又色，還懶，戰斗起來簡直不用腦子，只知道站在原地看著惡魔朝自己沖過來，我怎么知道為什么大地的意志會選你這種人當守護者。”
危承煒笑了笑，該婭說的是實話，自己真的又蠢又懶，色這個東西先放在一邊，反正是絕對不會承認的，為什么大地的意志會選自己呢。
“但是……”
該婭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
危承煒從沙發上坐起來，看著該婭。
“但是每次面對惡魔，你都站在那些實力低下的人身前，幫他們擋住惡魔的進攻，就像那個女生說的一樣，在面對緊急情況的時候，你會憑著本能——我并不知道是不是本能，就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沖上去救人，為了救別人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
“其實這樣挺蠢的。”危承煒摸了摸鼻子，當時如果他腦子清醒一點，如果他對魔法能量的掌控更加得心應手的話，說不定自己也不用受傷。
“說不定大地的意志就是看上了你這股蠢勁呢。”該婭說道，“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么？”
“如果滅世的那天真的來了，你還會像現在這樣，蠢到義無反顧地，站在全人類的身前，為他們擋下危險嗎？”
危承煒抬頭看了看天花板，會嗎？
或許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