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琦玲道:“剛才聽兩位叔伯說起行刺之事,未必妥當。曹賊身邊高手眾多,便是鄧展一人,我便不是對手,若非母親替我擋了一劍,恐怕已身死當場。便是尋常虎衛士卒,都是勇武超群之輩,今日能從虎衛中逃脫,全賴僥幸奪得曹賊的倚天寶劍。”
董承聽呂琦玲如此一說,便開口贊道:“溫侯虎女,果然見識過人。老夫尋思著,就算行刺,也需兵力作為后續支援,所以,還得聯系統兵的將領。長水校尉種輯、議郎吳碩都是我的心腹。待我聯絡他們,必然答應。”
王子服則沉思了一下道:“溫侯呂奉先,尚有不少舊部流落在外,我聽說陳宮,臧霸和宋憲都逃到長安投靠了大將軍王高山,不知是否有辦法聯系得上……”
“此話當真?陳伯父和臧叔父宋叔父他們都還活著?”
呂琦玲聽說陳宮他們都還活著,忍不住開口打斷了王子服的話。
董承則點了點頭道:“聽說王嵩對陳宮和臧霸等人非常器重,若能讓陳宮說服王嵩出兵伐曹,我們再里應外合,必然可以成事。呂家侄女且先在我府中住下,待風聲過后,我再送你出城,去長安聯絡陳宮等人,共圖大計。”
之后,董承便安排呂琦玲藏身車騎將軍府中,而自己則抓緊時間聯絡長水校尉種輯和議朗吳碩等人。
數日之后,風聲暫緩,呂琦玲化妝成董承的家仆,隨董承出了許都城門,繞道前往長安。
呂琦玲走了之后,董承又聯絡上了昭信將軍吳子蘭。五人劃破手指,在詔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一起盟誓,為國除賊,匡扶漢室。
種輯對董承道:“如今天下分崩離析,諸侯各懷野心,前有董卓,后有袁術,今有曹操,皆一丘之貉。
以我觀之,袁紹和王嵩之輩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我們依靠他們而自己沒有勢力,即使除掉曹操,又會出現另外一個叛逆權臣。所以最好的辦法是我們自已想法除掉曹操,然后掌握曹操所擁有的軍隊。”
董承等人都認為有理,決定暫緩行動,待到多聯系一些軍方實權人物,才開始行動。
曹操經歷這次刺殺之后,也變得非常謹慎,命令史阿和鄧展抽選更多更強的擔任貼身虎衛,凡是住宿之地,必須虎衛產格審查,然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平常出行,也是興師動眾,事先做好周全的防范。
王嵩送走曹操的使者董昭不久,又接待了原公孫瓚的主薄關靖。在公孫瓚因易京被攻破而身亡后,據守代郡的關靖率所部五千多人逃往并州,被田豐收留。田豐見關靖對北方胡人情況非常熟悉,便將關靖推薦給王嵩。
關靖早有投效王嵩之心,因公孫瓚已死,便拜了王嵩為主公。
王嵩問起北方胡人之事,關靖說道:“自主公大破匈奴,掃蕩匈奴部落之后,草原上的匈奴人所剩不到十萬人,且都以老幼婦孺居多。這些匈奴人勢單力薄,便全部投靠了西部鮮卑,草原上的匈奴,倒真是絕跡了。”
“那現在草原上各方勢力如何?”王嵩問道。
其實王嵩也有一些這方面的資料,只是關靖身為幽州主薄,對北方草原的情況更了解得確切一些。
關靖道:“中部鮮卑和和匈奴滅亡之后,烏桓人開始向西遷移,占據了原來中部鮮卑的草原,十年來休養生息,勢力空前強大。
初平年間,丘力居單于去世前,因其兒子樓班年幼,便將從子蹋頓立為單于。
如今烏桓在蹋頓的統領下,已經成為北方勢力最強的胡人,對漢人百姓為禍甚大,若不加以控制,必成我漢族后患。
王嵩一聽烏桓為禍,頓時大怒拍案道:“賊子欲效匈奴滅亡之后塵乎?”
少傾,王嵩又坐下道:“云安(關靖字云安),你且接著說,說完之后,大家討論一個方案出來,絕不能輕饒了這幫賊子。”
關靖施了一禮,接著道:蹋頓此人,武勇且有智略,做了單于之后。總領右北平、漁陽、上谷三郡的烏丸部落,各部眾皆聽從他的號令,深受部族的擁戴信服。
袁紹與公孫瓚相持不下時,蹋頓派使者來見袁紹,請求和親,袁紹以袁氏庶女嫁與蹋頓為妻,接著蹋頓便派軍隊幫助袁紹攻打公孫瓚,在袁紹攻打幽州時,出力甚多。
烏桓人最怕公孫瓚,稱公孫瓚為白馬將軍,部落少年習射,皆以公孫瓚畫像為箭靶。如今公孫瓚敗亡,烏桓氣焰非常囂張。又自恃有功于袁紹,所為暴行皆有袁紹庇護。百姓深受其害。”
王嵩轉身問戲志才道:“烏桓可有危害到并州、定襄郡百姓?”
戲志才道:“自從中部鮮卑覆滅后,北方胡人對主公甚是忌憚,皆不敢南侵。烏桓雖占領了之前中部鮮卑的草原,卻從不敢入侵主公轄地。”
王嵩聽說烏桓危害幽州百姓,心里非常憤怒,想狠狠教訓一下烏桓。卻沒想到烏桓對并州卻這么乖,一時間竟找不到借口。
想到賈詡號稱“毒士”,必能找到借口,便以目視賈詡道:“文和有何想法?”
賈詡明白王嵩的意思,便起身道:“原本的中部鮮卑居住之地,乃大漢五原郡也,也是溫侯呂布的故鄉。原匈奴所占之地,乃大漢朔方郡也,皆我漢人疆土。
此二郡,雖曾為匈奴和鮮卑竊居,但主公滅了匈奴和中部鮮卑之后,這兩郡之地便是屬于主公的領地。烏桓及西部鮮卑入侵主公領地,占了兩郡之地,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須出兵剿滅之!”
嗯,這個借口足夠充分了!
王嵩又以目視戲志才和郭嘉,二人盡皆附議。
荀攸也進言道:“主公已經與袁紹和曹操各簽五年停戰公約,在這五年之中,除了要拿下漢中和巴蜀,還要掃平北方胡人,以免以后與袁曹開戰時,受到牽制和干擾。”
王嵩聞言,終于嘿嘿一笑——這才是王嵩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