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跑到江州(重慶)之后,安全感大增,又過起了吃喝玩樂,日日笙歌,夜夜新郎的“正常”生活,因為沒了黃權的管束和嘮叨,劉璋的日子奢靡更甚,正在向靈帝劉宏“學習”。
“江州嬌娃,果然冠絕天下!”
劉璋左擁又抱,右邊嬌娃伏在劉璋胸口,用嘴含了一口美酒,嘴對嘴給劉璋“渡酒”,左邊嬌娃則右手夾了一塊鹿脯,喂給劉璋,左手正伸在劉璋雙腿之間……
堂上一群歌姬,穿著薄若蟬翼的開襠褲,正在跳著勾人心魂的艷舞。
正在興頭之上,有侍女過來稟報:
“老爺,張大人前來拜訪。”
“不見不見,我這正忙著呢!”劉璋頭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侍女沒有走,又說了一句:“是別駕張松大人,又給老爺帶來了兩位姐妹。”
劉璋一聽,這才坐正了身子道:“哦,那就請張大人進來吧。”
少頃,張松低著頭走了進來,身后跟著兩位長相很相似絕色美女。
“主公,屬下在坊間,偶遇了這對雙胞胎姐妹,風味獨特,非同一般,特來獻給主公。”
劉璋一見,大喜道:“風味獨特?有多獨特?”
張松道:“這個,要主公自己試過才知道的。”
劉璋道:“子喬真是有心了,哈哈,不如一起試試這對姐妹的獨特風味?”
張松道:“多謝主公厚待,屬下愿舍命陪主公,哈哈……”
快樂的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
然而,好景不長,神仙般快樂的日子才過了十幾天,就傳來了法正叛亂投敵導致成都失守的消息,眾人都是一片嘩然。
劉璋也感到很是不可思議:
“法正?怎么可能?那個誓言與成都共存亡的忠義之士?”
董和道:“主公,千真萬確,正是法正叛亂,親手砍下了黃大人的首級,獻給了王嵩!”
“沒想到此人如此奸詐,背主之賊,若讓我抓著,一定要將法正千刀萬剮,方解我心頭之恨!……”劉璋大怒,大罵法正為奸詐小人。
罵完之后,想到黃權身死成都,劉璋又暗自慶欣自己跑得快,要是自己慢跑幾天,豈不是也要像黃權一樣,死在成都?
想到張松多次勸自己離開成都那個“必死”之地,劉璋決定給張松“升職加薪”:
“這個,黃主薄歿于成都,主薄之位空懸,張子喬身負奇才,能者多勞,就由子喬將別駕和主薄一起兼任了吧!”
眾官員面面機覷,好些人都盯著這個空出來的位子呢……。
董和上前勸道:“不妥啊,主公,張大人已是別駕之職,再兼主薄,恐怕忙不過來的。”
劉璋道:“無須擔心,子喬博學多才,區區別駕和主薄的事務,還累不到子喬。子喬,你說是嗎?”
張松心中大喜道:“多謝主公信任!”
眾人見事已如此,也不便再出言反對。都沉默不語。
但是,沉默并不都是表示支持,有時候也代表不滿和憤怒。
劉璋的這個決定招至了幾乎所有人的不滿。
張松站在風口浪尖之上,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如烈火烹油,只要稍有不慎,一點點火星,就可導致彌天大禍,身死族滅。
有些對張松不滿的官員開始盯著張松的一舉一動,甚至暗中調查張松,希望將張松整下去然后自己上位。
劉璋手下治中從事吳懿懷疑張松與法正有勾結,又苦于找不到證據。想到張松的哥哥張肅對劉璋非常忠心,便借機請張肅宴飲。
宴席之間,吳懿對張肅道:“君矯(張肅字君矯)啊,你說這法孝直叛逆,獻成都而投靠王嵩,是有預謀的呢?還是臨時起意?”
張肅道:“應該是有預謀的,法孝直可是第一個主動請膺留守成都的,還信誓旦旦說“王嵩要取成都,除非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這樣的話。然而,等到王嵩來了,立即就設計殺死黃權,奪取城門,迎王嵩進城。若說是臨時起意,誰信?”
吳懿又問道:“若是有預謀,那是否會有同黨?會不會法正之外另有主謀?”
張肅一怔,忙問道:“子遠(吳懿字子遠)兄是如何想的?”
吳懿道:“按我猜想啊,這是一盤大棋:有人故意規勸主公逃離成都避禍,又讓法正主動請膺以獲得留守成都的實權,從而為獻城做準備。整件事情,法正只有執行者,絕非主謀之人!如果真是我想的這樣,那主謀之人會是誰呢?”
張肅心中暗驚,因為一直以來勸劉璋跑路的人,正是與自己政見不合的弟弟張松!
吳懿假裝微醉,自言自語地說道:“聽說令弟張松,與法正交情非淺,時常在一起聚會,都不讓外人靠近。君矯啊,你可要當心有人誣陷了令弟張子喬啊。”
張肅驚得拿不住酒杯,筷箸和酒杯都掉到了地上,許久才道:“子喬,他應該不至于的……”
吳懿假裝迷迷糊糊地道:“古人常說“大義滅親”,其實呢,哪有什么大義?只不過大義滅親總好過全族被滅而已!哈哈,滅親和滅族?孰輕,孰重?”
滅親和滅族?孰輕,孰重?!
這句話如一聲炸雷一樣,直擊張肅的心靈!
張肅又驚又懼,便假托不勝酒力,告辭了吳懿,徑直來到張松府上。
此時張松并未在家,張肅憑著張松長兄的身份直接進入了張松的書房。在書房桌子的抽屜里,看到了張松寫給王嵩的一封密信!
張肅不敢聲張,將密信藏于袖中,又將張松的貼身丫環叫過來問道:“二爺與法正將軍關系如何?”
丫環不明就里,以實相告道:“二爺常與法正將軍在書房相會。想來關系是極好的。”
張肅又問道:“可曾知道他們談論何事?”
丫環道:“每次法正將軍來,二爺都不許任何人靠近書房。”
張肅找了個借口,命屬下將丫環一起帶走。
回到自己府上,張肅跪在祖宗牌位前痛哭失聲道:“子喬謀逆,已被吳懿等人看破。張家滅族,只是遲早之間的事情了。為保張家不被滅族,我只能大義滅親了啊!”
張肅哭了很久,一咬牙,命人綁了丫環,拿了張松寫給王嵩的密信,徑自去見劉璋。
劉璋看到張松的密信,又聽了張松丫環的口供,登時氣得掀翻了桌子!立即命人捉拿張松一家老小,全部斬首。
臨刑之前,吳懿問張松道:“你知道是誰向主公告發你的嗎?”
張松一臉茫然道:“未知也。”
吳懿道:“告密者,令兄張君矯也。”
張松仰天長嘆道:“此天亡我張家也,今日滅親,來日滅族,只在遲早,有何區別?”
說罷,張松閉目就戳。一代英才,就此湮沒!
張松即死,益州別駕和主薄之位空懸,劉璋拜吳懿為益州別駕,張肅為主薄,董和為治中從事。
吳懿向劉璋獻計道:“成都失守,益州之地二去其一,王嵩之勢難擋。主公與荊州牧劉備同屬漢室宗親,何不求助于劉備?劉備在荊州擁兵數十萬,若得劉備相助,必可保江州無虞。”
董和道:“不可!前者田楷收留劉備,田楷蹊蹺身亡,青州歸于劉備;后者劉表收留劉備,荊州反被劉備所奪。若請劉備相助,必遭反噬。”
吳懿道:“青州之事,無憑無據,不可枉言。劉備取荊州,乃是有天子密召,而且劉備奪取荊州大片土地之后,仍不忘劉景升當日收留之恩,留下南陽一郡給劉景升容身。此仁義君子也,豈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劉璋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子遠快快幫忙聯絡劉皇叔。”
董和長嘆一聲勸道:“王嵩如惡狼,劉備似餓虎,如今的益州,惡狼未滅,又招來餓虎,大禍之期不遠矣!”
吳懿大聲斥道:“此借刀殺人,引虎驅狼之計也,汝不懂軍略,卻妄言禍福,欲置主公于何地也?”
董和還要爭辯,卻惹得劉璋生氣,命人將董和逐出府中,貶為庶民,改拜吳蘭為治中從事。
趕走了董和之后,劉璋對吳懿道:“就請子遠為使,盡快向劉備求助,劉備但有所求,都可酌情應允。”
吳懿心中暗喜,欣然領命赴荊州而去。
再說高沛領殘兵逃離成都,因去江州的道路被王嵩切斷,高沛只好往西南方向逃跑,一路跑到臨邛,在臨邛剛好遇到永昌郡太守向存領兵三萬來援,兩人合兵一處,共有四萬多人。
得知成都已失,已方兵力又與王嵩兵力相差太遠,向存和高沛不敢反攻成都,見到臨邛城池堅固,便決定先固守待援。
三天之后,又有蜀郡屬國相(職同太守)扶禁帶兵二萬來援成都,聽到成都已失的消息,便也止步臨邛,與高沛和向存合兵一處,等待機會。
幾天之后,趙云領了三萬人馬來到臨邛城外。扶禁欺趙云兵少,對高沛道:“我們三人合兵一處,有六萬多人,趙云才三萬多人,我眾敵寡,可趁機出城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