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笨不怕，多教教總能學會點兒東西。
但做老師的也是個笨蛋，那就算是完了，這邊表達不清楚，那邊滿頭霧水。
大家都在云里霧里游，別想找到正確的路。
更不要說，有些東西，這兒根本沒有。
“啥叫白糖？是白色的糖嗎？俺只知道飴糖，甘蔗里榨出汁水來，那樣的糖也是黃色的啊？白色的糖咋弄？”
“啥叫打成泡泡？泡泡不是用來吹的嗎？”
你一言我一語，把個劉璋的小腦袋瓜子都說大了三分。
“哎呀！白糖沒有，咱就用有的糖代替就行了，打泡泡的活我來干！”
蕓娘拍拍手，道：“行了，都陪著我兒子胡鬧這一回，按他說的做吧。”
廚娘搖搖頭，覺得主家就是會胡鬧，一個兩歲孩子的話也信。
到了看見劉璋咔咔磕了倆雞蛋進碗，更是搖頭。
那可是兩個雞蛋啊！都夠家里孩子解兩回饞的了，就這么糟蹋了。
劉璋也拿不準能不能做成蛋糕，所以他只敢打兩個雞蛋，面粉也沒讓拿太多，一小碗足矣。
這時候的糧食可是金貴物，絕對的硬通貨，糟蹋多了大人不說什么，劉璋臉上也掛不住。
面粉不是后世的精磨面粉，算是粗糧，很健康……
劉璋的信心正在緩步下滑，先天不足的條件，后天不夠的努力，他一丁點兒勝算也沒有。
嘆著氣，往雞蛋碗里放進去一勺黃色的飴糖粉末，再來一點同樣不夠純白泛著微黃的鹽。
劉璋咬咬牙，拿起一旁的筷子開始打發。
使勁！使勁！
劉璋憋紅了小臉，腿肚子都繃著勁兒，面目猙獰地使勁兒順時針攪動雞蛋液。
旁邊其實啥忙也幫不上的幾個大人看著他發出一陣陣的哄笑。
小小的人按著比自己手還大的海碗，努力使勁的滑稽樣子就是能逗人樂。
好在，原材料不同，但結果是喜人的，打發的雞蛋液逐漸變成了泛黃的蛋白……
等等！泛黃的蛋白，這句話不是病句！
得益于劉璋日趨強壯的身體素質，雞蛋液完美打發，從一個碗底，變成了一整碗的白沫子。
放下碗，甩甩酸軟的右手，劉璋去準備面糊。
幾個大人一臉驚奇地圍著那碗雞蛋液發出一聲聲夸贊。
“這可真神奇了欸！俺還是頭一次見這么著做飯的。”
“是啊，是啊，這雞蛋是咋打成這樣的？”
“我看就是這么著一直轉，就成這樣了。”
“欸！不對，還要放糖跟鹽呢……”
第一階段勝利完成，劉璋趾高氣揚，有了底氣。
等面糊也做好了，立刻開始高喊，“生火！放籠屜！”
大人們這才有了出力的機會，火早就升上了，水正好開了，打開籠屜。
劉璋懷著期盼跟忐忑的心情將蛋糕坯子放了進去。
蓋籠屜，圍麻布，盡最大的努力將縫隙堵死。
接下來就等著看成果吧！
蕓娘問：“這要蒸多長時間？”
劉璋也不知道，問廚娘，“平時蒸饅頭蒸多久啊？”
“大概要兩刻鐘。”
“那就蒸兩刻鐘！”
兩刻鐘后……
蕓娘看著已經熄了火的灶塘問：“掀開嗎？”
“掀！”
廚娘走過去開始解麻布，隨著麻布的解開，白色的蒸汽爭先恐后地往外鉆。
廚娘被燙的斯哈斯哈，快速地拿光麻布，雙手一把掀開了籠屜。
白色的水蒸氣一時間遮蔽了視野，等散光了，眾人看去就見一盤子的黃色蛋糕擺在那里了。
劉璋歡呼一聲：“成功了！”
立刻就要跑過去拿，蕓娘一句話差點兒讓他趴地下，“欸！我還當是什么寶貝呢！原來就是一發面饃饃啊！”
端著半塊蛋糕回屋，劉璋要去炫耀一番，另半塊嗎，自然是孝敬老媽了。
蕓娘對于發面饃饃的評價就是：“比一般的饅頭好吃不到哪里去嗎！”
然后就用刀切走了一大塊，只留下傻眼的劉璋站在原地。
回屋子，端著蛋糕路過吸鼻子的桃花跟春杏，直接走到阿萍面前，獻寶一樣地舉起來，“蛋糕！快吃一塊吧！”
阿萍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那半塊黃色的蛋糕，甜甜一笑，用手捏了一塊放進了嘴里。
“好吃嗎？”
劉璋充滿了期待，阿萍雙眼一亮，猛點頭道：“好吃！甜甜的，軟軟的！”
沒有哪個女孩兒能拒絕蛋糕的誘惑，桃花跟春杏倆丫頭在后面大喊：“我也想吃！”
劉璋扭頭一樂，“想吃啊！等下回吧！”
次日，天剛蒙蒙亮，劉璋從睡夢里被人搖醒，睜開眼看見阿萍。
這一幕似曾相識，好像昨天也是這樣……
“少爺，我有件事跟你說！”
阿萍一臉期待地看著他，窗戶紙上映著兩個人的影子。
劉璋不用猜也知道咋回事，“想吃蛋糕？”
“嗯！”
阿萍把頭點的如搗蒜。
“啊！那也不用搖醒我吧！”
“嗯！”
繼續點頭，劉璋無語了，感覺自家媳婦兒在跟那倆妮子待在一起，很快就會被同化，變吃貨。
“少爺，快起來吧！咱們去吃飯！吃完飯就做蛋糕！”
飯桌上，劉璋無語地看著老娘，蕓娘不高興地說著，“怎么！讓你孝敬一下爹娘，不應該嗎！你看你的表情，一臉不情愿的樣兒！”
劉璋無奈地道：“娘，吃蛋糕沒啥，可您也不能要求我一日三餐都給您做吧？”
“嗚嗚嗚……”
蕓娘裝作傷心的樣子，擦著不存在的眼淚控訴劉璋的不孝順。
“好了，好了，怕了您了！我做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蕓娘立刻喜笑顏開，把碗一放道：“我吃飽了，你吃完了快點來廚房。”
“可您還沒吃一口啊！”
蕓娘沒理他，只留下一個背影。
“我的天，我這是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
廚房，劉璋一進來嚇了一跳。
屋子里站滿了女人，算上她娘，阿萍，桃花，春杏，還有宋媽，昨晚的廚娘，還有其他廚房的幫閑。
案板上放著一大堆雞蛋，旁邊兩個盆里放著飴糖跟鹽……
面缸已經開了蓋，他娘親自往外舀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