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是一位正直的紳士”巴斯德聽到希亞提及自己興奮的睜大了眼睛,低聲的對希亞說了這句話。
不等洛薩反應,巴斯德立馬大喊:“當然可以洛薩先生!但是這是實驗匆忙提取的,等下我還有一瓶更純的!”
洛薩笑了笑,也沒有說什么,點了點頭后坐下了。
隨著這個插曲結束,大家又把眼光轉回了普歇。.......普歇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會場。
“安靜!”
“安靜!“
在帕森斯第六次敲擊定音錘后,喧嘩的會場終于安靜了下來。
“那么...”帕森斯站在議席的中央,準備宣讀這次研討會的最終結果,但猛然發現希亞和他的助手——帕森斯認為巴斯德是希亞的助手。還一只站在大門處。于是笑了笑從議席中央走了出來背對講習臺邀請希亞入座。
希亞與巴斯德兩人頂著注視的壓力走到辯論席前,希亞看到外界發生學第一排有一個坐在洛薩旁邊的圓臉褐色頭發棕眼睛的年輕人站了起來,給希亞和巴斯德讓出了一個位置。
“謝謝。”希亞扶帽致敬。
“很精彩的辯論,埃文斯先生。”維克多笑吟吟的看著希亞。
“我從海靈頓那里聽說你有一種可以讓牛奶長期保存的辦法,唔,如果還沒有找到合作者的話,一會一起去喝杯啤酒嗎?”
聽到海靈頓的名字希亞倏然一驚,但隨即點了點頭。正在這時帕森斯清亮的聲音通過拱形的白色大理石穹頂響徹了整個大廳。
“我宣布,皇家學會第1492次研討會最終結果以外界發生學占據多數。辯論結果隨后會以會刊形式發往帝國各處!”
帕森斯突然看向了希亞。
“恭喜外界發生學代表埃文斯-希亞先生獲得皇家學會科普利獎項提名權。如果年底之前沒有人在對外界發生學提出問題,或者你可以在年底之前提出更急完善的理論成果,也可以為你頒發獎章。”
大廳內倏然掌聲四起。
……
倫敦區圣殿騎士教堂
隨著禱告的鐘聲敲響,坐在教堂內的紳士和夫人們睜開了緊閉的雙眼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后起身一邊討論著在最近發生在倫敦的事宜,一邊向門外走去。
德-芳絲緩緩的從教堂的長木椅上站了起來。起身來到了教堂的彩繪玻璃窗下,看著彩繪玻璃上的基督像雙手合十禱告了一下,然后掏出皮夾子伸手把里邊的紙幣全部拿出來塞進了彩繪玻璃下的箱子里。
“愿主會保佑你。”
“我...”
神父看著有些慌張的芳絲夫人搖了搖頭,然后指了指旁邊的懺悔室。于是芳絲咬了下嘴唇,走進了懺悔室。
門板上的縫隙給這間狹小的懺悔室帶來一絲光明。雖然構造狹小,但芳絲卻感到了一絲安全,在懺悔室前的木板上,神父縹緲的聲音響起。
“夫人,你要懺悔些什么?”
“我覺得最近有人一直在跟蹤我。我不知道我在白教堂的所作所為是否是主的意志。”芳絲緊張的說。
“回去吧,主會保佑你的。”
得到了神父的承諾后,芳絲女士陰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于是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走出了懺悔室。
看著芳絲走出了教堂,站在彩繪玻璃下的神父閉上了眼睛嘟囔了一句。
“是真的嗎?”
“也有可能是認為我們給的條件太少了。”從懺悔室走出來的神父說。
“不管怎樣,去看看是誰在跟蹤這位慷慨的夫人吧。”
站在彩繪玻璃下的神父點了點頭。
.......
芳絲夫人走出教堂后,站在草坪上的一個黑色風衣的男子撐起了一把傘把芳絲籠在傘下為她遮住陽光。
“去英格蘭銀行。”
男子點點頭,撐著傘互送著芳絲走上馬車。
“先生。”就在男子正準備開車的時候,從教堂旁邊的小巷里突然涌出來一群14.5歲穿著粗布不知道是綠色還是黑色的大夾克的孩子,圍住了男子。
“埃爾文先生,我們已經按著你說的把東西扔進井里了。”為首一個看起來最大的孩子站到馬車前,帶著白教堂區孩子特有的灰色面龐與青色的凍瘡,笑嘻嘻的伸出手等著報酬。
“埃爾文?怎么了,為什么不開車?”車內響起了芳絲女士的聲音。
一陣涼意順著埃爾文的背后直沖頭頂,于是埃文斯大罵一聲從懷里掏出錢包,抓住一把便士扔到街邊。孩子們看到后歡呼了一聲,不顧路上來回的馬車沖到街邊去拾取閃閃發光的銅便士。
看到街口穿著藍衣服的警察吹了聲口哨打算過來看看是誰引發的混亂,埃文斯勒住韁繩偏轉馬車進入了修士街。
.......
“請坐,埃文斯先生。”西敏區皇家學會外的鋼鐵兄弟酒吧,維克多趁著人群熱情稍稍緩和,把一臉興奮跟洛薩交談的巴斯德丟在了哪里后帶著希亞走了出來。
“額,請問找我有什么事情嗎?”希亞坐下拿起菜單,想看看西敏區有什么特色產品,但余光看到“時代 10便士”后笑了笑然后放下了菜單。
“首先做一個自我介紹吧。”維克多笑著說。
“我是白教堂區的負責代表,杜羅—維克多。聽說你跟海靈頓是朋友那你肯定認識我的父親杜羅侯爵。”
“很遺憾……并不認識。”看得出這個年輕人對于自己父親是有一定驕傲的,因此希亞點了點頭示意維克多繼續說下去。
“白教堂區由于近年來幾乎無節制的擴張因此居住環境在不斷惡化,但其實白教堂外圍是一片非常肥沃的牧場,但是先生您知道牛奶容易變質,而新鮮牛奶的價格非常昂貴白教堂區內的民眾根本消費不起。喝的起牛奶的人又肯定要買新鮮牛奶…..”
“為什么不做成奶酪或者煉乳呢?”希亞想到了自己在倫敦區居住的時候每天早上都會用溫水沖泡一勺煉乳來喝,雖然煉乳價錢要比一般牛奶略高,但質量和味道要好很多很受倫敦的中產階級以及哺乳期嬰兒歡迎。
維克多苦笑一聲。
“但誰愿意去治安混亂的且污染嚴重的白教堂開設工廠呢?”
說到這里希亞突然明白了白教堂的困境,工業革命的用工需求讓白教堂的平民區無限制的擴張,而擴張則使白教堂的資金無法進行日常維護,而日常維護乏力使其他區的資金不愿意進入白教堂……
“死循環啊……”希亞嘀咕了一句。
看到希亞想是想明白了什么的樣子維克多輕輕地點了點頭,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
“加上我的個人資產我現在手上只有4500英鎊。我想拿出1000英鎊來換取這項專利使用權。”
“我的天,這能在威斯特敏斯區買一棟樓了吧?當然不算日常維護的話……”
見希亞不說話于是維克多抿了抿嘴繼續說道:“我知道一般技術權轉讓的話需要加上一部分股份的,但是很抱歉埃文斯先生,白教堂區的地面需要新的石板,西口的集市也需要翻新才能吸引更多的商戶。埃爾琳娜教堂也需要再添幾個椅子才能容納更多民眾……白教堂區真的很需要這筆錢。”
維克多說著眼眶突然紅了,希亞嘆了口氣,倒不是在白教堂的慘狀,而是在感慨畢竟是個年輕人不應該一下來就把所有底牌亮出來的。希亞想了想如果是自己的話,會先出600英鎊…..給對方一個討價的空間。
“我出身富裕,從沒想過同是一片陽光下的帝國子民會生活的如此悲壯。”
維克多聽到希亞的話抬起了頭,眼睛里充滿了希望。
……
白教堂區寬街
從紡織廠里下工的路易斯拖著疲憊的身軀躺在鋪著稻草的木板上,舒服的發出了一陣呻吟。沒來得及跟妻子說一聲晚安,就響起了鼾聲。
“路易斯,快醒醒路易斯。”迷糊間路易斯感覺有人在搖晃自己,于是睜開了瞇著的眼睛看了一眼——是自己的妻子莎拉。
莎拉綁著一塊白色的頭巾,滿臉焦急的看著路易斯讓路易斯瞬間睡意全無,伸出雙手輕輕地把莎拉抱在懷里,忍者渾身的無力感撫摸著她的頭發。
“怎么了?別慌,有我在。”
“莉莉病了,很嚴重。你快去街口找羅杰斯來吧!”
路易斯嘆了口氣,莉莉是自己的小女兒,出生以來就體弱多病。自己和妻子想盡各種辦法為自己的女兒增強體質。一個兩歲的孩子居然每餐都有肉汁。這是白教堂的平民區路易斯夫婦能想得最好的辦法了。
路易斯松開莎拉,然后伸手去拿大衣,突然想起來自己睡下的時候沒有脫衣服于是撓了撓頭。
羅杰斯是這條街上最好的醫生,他肯定有辦法。路易斯想著安撫了一下莎拉,躡手躡腳地走下樓融進月色之中——這間板房里還住著其他七個家庭,自己的事不能吵醒別人啊。
見路易斯走后,莎拉漸漸停止啜泣。看著不再哭鬧的莉莉松了口氣,然后站起來端著泡著莉莉尿布的臟水走進了地下室,把臟水倒在了房子前的糞坑里。
就這樣,序幕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