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真平時是很少喝酒的,認為飲酒誤事,所以十幾年來也很少喝醉。不多的幾次也就是在南洋劫掠成功和做成大生意之后實在是高興才和自己的弟兄們一起喝酒喝到醉倒。
北上抗清之后,李存真實在是很少喝酒,就連占領南京,擊斃順治這么大的勝利,在慶功宴上李存真都沒有喝多。
但是,這一次卻很不一樣。他實在高興。前線形勢一片大好,西征非常順利,想要擊敗湖廣的張長庚集團和李國英集團應該只是時間問題。后方事業進展順利,社會趨于安定,統治逐漸穩固。
國庫里現在已經得到了四千多萬兩銀子,足夠平定天下。雖然這些銀子用來開啟近代化顯得資金不足,但是沒有關系,芳芳的到達標志著貿易能夠更上一個新臺階,明李獲取商業資本的能力進一步增長。這只是葡萄牙,以后還會有荷蘭、西班牙的貿易路線,憑借十七世紀中國在高科技領域制高點的地位,定然會有大批的利潤進來,賺足近代化的啟動資金沒有問題。甚至李存真還想到了開發美洲,畢竟北美西海岸的加利福尼亞,墨西哥等地有大量的銀礦。李存真甚至想到顛覆后世的金本文和信用貨幣的可能性。
再有個一年半載的,打敗了湖廣、兩廣和川滇黔的敵人,就可以試試收拾縉紳了。到時候又會有大筆的利潤進賬。近代化的啟動資金就更足了。如此一來,李存真認為自己極有可能名垂青史,成為近代化之父。這是李存真穿越十幾年以來夢寐以求的時刻。
眼看著自己做夢時才能夢想的東西就要在現實當中實現,怎么能不高興呢?出席這次晚宴的又全是“自己人”,李存真便無所顧忌就喝起酒來。
眼看著芳芳美麗非常,李存真感嘆:以前總是有人和我說想要知道哪個行業有前途就看這個行業美女多,如果多了就說明這個行業有前途。所謂美女,李存真以前僅僅見識過白家姐妹,那以后再也沒有過什么美女。如今,坐擁一方土地,果然總是能見到美女,看來明李真的是越來越有前途了。
芳芳不愧為法蘭西玫瑰,鼻子高高的,眼睛大大的,氣質典雅非常。既有理論知識又有實踐能力,果然不一般,好看……真的好看……
這次晚宴上的是高度蒸餾酒,這是李存真在南洋的時候發明的,還用這些酒掙了不少錢。其中最沖的叫做“白干”。進上就是后世俄羅斯伏特加的級別。
還有一種酒是用蔗糖釀制。不過要到1667年美洲才將用蔗糖釀造的朗姆酒命名為朗姆,意思是讓人興奮的。李存真也根本不知道朗姆酒的事,也沒有注意到朗姆酒的價值,畢竟他也不是神,不可能什么都算計到。此時他們叫朗姆酒為“蜜糖醇”。李存真非常喜歡蜜糖醇,有味!
不論是白干還是朗姆酒,都非常上頭。此外,宴會上還有一些是葡萄牙紅酒,芳芳帶回來的。中國歐洲和美洲三個一摻,著實上頭。
看著美麗的芳芳,李存真多干了兩杯,此時已經有些醉了,但是仍然繼續說道:“本來我要開展土地革命的,我打算效法那個……伊朗改革……巴列維王朝那個……來一個白色革命。將縉紳的土地全部收歸國有,不過還會給他們保留一小部分……這肯定會激起反抗的……全國重新丈量土地,如此一來土地稅就會多出不少。用這筆錢完全可以做奪取天下的啟動資金。不過,當前形勢仍然危急。雖然奴酋順治已經伏誅,但是滿清實力仍然強大。我要是敢……敢……敢……重新丈量土地,怕是這些縉紳第二天就要推翻我這個‘反賊’迎接滿清的統治了。所以,現在開展白色革命還不是時候。
但是,芳芳你做得好啊,非常好!和葡萄牙人勾搭上了……事好辦了……這能讓我多出不少的商業資本。現在不敢收拾縉紳,我就需要在商業上下功夫。如今這么弄……嘿嘿……嘿嘿……我估摸著最少也能在一年內賺一千萬兩。有了這筆錢,剿滅三藩不成問題。康熙能平三藩,我也能!”
說完,眾人根本也沒聽明白什么伊朗、巴列維、土地革命、白色革命,但是總的意思是明白的。反正也都是自己人,眾人也沒那么多忌諱。對著李存真便是一陣稱贊。紛紛敬酒,李存真也不推辭,滿滿地干了眼前的一大碗白干。
“伊朗?康熙平三藩?”白景春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李存真循聲望去,此時雙眼已經通紅了。李存真一見是白景春問,立刻咧開大嘴,笑著說道:“你?嘿嘿……你還好奇……好奇……上……上了?嘿嘿……”
李存真自己說話,說了一個“上”字。若是在平時也沒有什么,但是今天卻喝多了,聽得自己說出的“上”字卻呆呆地,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嗝,酒精上腦,站在那里一直重復著:“上……上……上……”
此時,洋官已經醉倒了,他們幾個雖然也信天主教,但是耐不住明李白干和蜜糖醇的猛烈,喝了一小口就倒了。韓臨東也已經醉眼惺忪。韓瑾瑜是女子沒有多喝還算清醒,張煌言、陳顯祖和常琨也都沒有喝多。
眾人哪里知道李存真是怎么回事?全都呆呆地看著李存真“表演”。
陳顯祖反應最快,不等李存真多說,當下趕快沖到跟前勸阻道:“殿下,你喝多了!”
“喝多了?嘿嘿嘿嘿……嘿嘿……”李存真一陣傻笑,然后說道,“高興啊,我高興!酒不醉人人自醉,不過……嘿嘿……人醉心不醉!”
說罷,李存真把自己面前這杯酒一口干了。對眾人說道:“你們知道嗎?天下英雄唯我一人而已。只可惜,老子沒有曹操那福分。媽的,頭頂上竟然綠油油的……這以后要是史官寫起來還不知道怎么編排老子……嘿嘿……嘿嘿……嘿嘿……”
李存真說到這里,席上的白景春頓時面色通紅。
陳顯祖聽了焦急地說道:“殿下你喝多了!”說著就要拉走李存真。
“沒有!我沒喝多!”李存真一甩手,推開陳顯祖,拔出佩刀,呼呼地舞了一個刀花,說道,“還好,沒有成親,不然就慘了!這口刀怕是要殺個人了!”
常琨趕快過來扶李存真,并且小聲地勸道:“哎呀,大哥,你可小心說話啊,白老大就在那呢。”
“呸!我不是說她!”
李存真已經醉了,用大刀指著白景春說道:“這女子著實美麗,可是跟了王強!白姑娘,說實話,我不怪你,不怪!”
“大哥,小心說話啊!”常琨勸道。陳顯祖一聽覺得要壞事,也趕快來勸。
李存真繼續說道:“那個時候我流落荒島,你認為我死了才干了那事,沒關系!不要緊!不是事!”
常琨要拉走李存真,被他一把推開。
李存真大聲地喊著:“就像格式塔心理學家沃爾夫岡·苛勒所說……嘿嘿……嘿嘿……主觀的才是真實的……克爾凱郭爾不是也說真理只有主觀真理嗎?你這不算背叛。我說的不是你,你不用不要意思!你又沒和我結婚,你又以為我死了……你跟誰滾床單那是你的事,個人自由,無權干涉!這個事,就算……別人認為我戴了綠帽子,我自己可不這么認為。這根本就不算……你又沒嫁給我,還認為我死了,對不對?不算!
其實我說的是白芷蘭……白芷蘭,你那個假妹妹……”
李存真一哈腰,瞇縫著一雙紅色的眼睛對白景春說道:“你還記得她嗎?”
此時的白景春恨不得有個地縫鉆進去,哪里還要回答李存真的問題?雖然海盜們根本就不講究什么“節操”,但是如今卻有那么多女子,這怎么能不讓白景春羞愧。她后悔問出那句話來,但是如今也咽不回去了。面對李存真的問題,只能裝聾作啞。
李存真繼續說道:“白芷蘭!她才是那個叛徒!和我私定終身,卻明目張膽地說要去跟黃芳度……哼哼……這不是背叛是什么?她和你不一樣,她又沒有認為我死了,我好端端地活著呢,站在她面前,她面對鋼刀仍然要走……”
陳顯祖在一旁大急道:“大坤子,你還等什么?殿下酒后失態,你讓衛士扶殿下去休息啊!”
常琨這是才反應過來,叫過來十幾個衛士,眾人七手八腳把李存真抬回寢宮。
當下,其他人不歡而散。白景春深怨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