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林方身死的一幕還印刻在守衛們腦海中,連來自三大家族的八階改造者都一瞬間身死,他們自然知道窺探不應該知曉的秘密會是什么下場。
只有周風依舊待在原地,滿面笑容。
“你不害怕嗎?”
謝傾看著周風,神色有些古怪,以他的眼界自然一眼便認出周風的戰力,為這位膽大包天的五階改造者感到古怪。
周風笑容燦爛,他行事向來膽大,但之所以膽大,是因為他心中有足夠的把握。
“既然已經知道了秘密,那么知道一個還是兩個都沒什么關系。你方才殺了林方等人,卻沒有殺死我們,說明你暫時還需要用到陳修。”
周風平靜道:“只要陳修還沒死,無論我們知道多少秘密,都能夠活下去。而若是陳修死了,方才那個秘密便足夠置我們所有人于死地。”
“你很聰明。”
謝傾微笑:“不過像你這樣聰明的人,一定不可能將性命交托在其他人手中。你嘴上雖然將希望寄托于這個叫做陳修的少年,但一定留有底牌。”
話音落下,周風的面色頓時微微一變,這是在挑撥離間,讓陳修對自己生出間隙。
他忍不住側目望向陳修,見那少年的臉色依舊平淡自若,方才松了口氣。
“誰都會留有后手,為了保護自己的性命,狡兔尚且都要三窟。”
陳修淡淡開口:“我早便知道他留有后手,但我依舊相信他。”
“這樣的相信會要了你的命。”
謝傾淡淡道:“不掌握自家奴仆的一切,可算不上一個好的主人。”
陳修搖頭:“他們并非是我的奴仆,而是我的同伴。”
“同伴……”
謝傾喃喃這個詞,眼眸里光芒一閃:“你欠他什么恩情?”
陳修搖頭:“我與他才是初次相見。”
謝傾繼續問道:“那你可是有求于他?”
陳修搖頭。
“周風的實力比你弱上許多,而他既無恩情于你,你又并非有求于他,那為什么要讓他作為同伴?”
謝傾皺起眉頭:“同伴不太好使喚,遠遠不如奴仆那般方便。”
陳修搖頭:“同伴的存在并非是為了使喚起來方便。”
“不得不說,你讓我有些失望。”
謝傾悠悠地嘆息一聲:“不過還好你說得不錯,我并非希望你去敲響太古鐘七次,只是為了讓你替我探一探路。我本就沒有對你抱太多的希望。”
“至于我為何敢殺死林方等人,是因為對于更高之上的存在而言,敲響七次太古鐘的重要性,遠遠勝過毀滅你這不確定因素。”
謝傾說到這里,忽然微笑起來,那笑容顯得有些詭異:“所以不光是林方等人會死,便連那吳家的三位修行者也必死無疑,他們得知了不該知道的東西,注定要付出血的代價。我之所以不動手殺他們,是因為這樣做要耗費太多的時間。”
那笑容愈發古怪與詭異,謝傾瞳孔里幽幽的光閃爍:“我不殺他們,但更高的存在卻會動手,輕而易舉將他們抹殺。”
這個名叫謝傾的男人果然心狠手辣,陳修眼眸瞇起:“那么我們……”
“你們也必死無疑。”
謝傾嘴角咧起的幅度愈發詭異,如同一只猙獰的惡獸,揮舞著爪牙:“只是時間或許不是現在,或早或晚。”
話音落下,就連太上與林詢都忍不住心頭一寒,更高之上的存在到底擁有怎樣恐怖的威能,是否連陳修都不是他的對手?
從其他人口中得來的訊息,讓他們二人都忍不住生出敬畏。
眼下的情況對于自己一行人太過被動了,身處不知藏有什么玄機的世界,面對只能用神秘來形容的可怕對手,稍有不慎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讓他們心中忍不住對陳修生出敬佩,這少年以往到底是如何一次次行走在世界毀滅的邊緣,一次又一次扶大廈之將傾?將要承受的壓力實在太大,讓人難以想象。
更讓他們驚詫的,是哪怕在這樣的狀況中,陳修眼睛里依舊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恐懼,就像是這少年天生便喪失了恐懼的情緒一般。
他依舊淡然自若,只是微瞇起眼眸,淡淡道:“除非……”
“除非你當真敲響了七次太古鐘。”
謝傾淡淡道:“但你注定做不到了。”
“按照世俗流傳的說法,我謝家共有十三人敲響了六次太古鐘,但這只是世俗的說法,是明面流傳的數據。”
“至于到底有多少人敲響了六次太古鐘,沒人能給出真確的答案,絕大部分人的敲鐘儀式都是在暗中進行……不過若是有人想要敲響第七次太古鐘,便會留下痕跡。”
謝傾神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若是那痕跡無誤,這么久以來,嘗試過敲響第七次太古鐘的人,共有一萬三千二百三十一個。”
“他們都是一個時代的英杰,是那個時代的領跑者,是被記載在我謝家族譜上的顯赫人物,而成功敲響第七次太古鐘的……一個都沒有。”
他看著陳修,神色漸漸又變得悠然起來:“所以你注定會失敗,注定會被更上面的存在殺死,注定會成為我的寶貴經驗。”
這話音落下,眾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一萬三千二百三十一,這樣的數字太大,太過驚人。
他們并非是路邊隨處找來的普通人,而是謝家這一龐然大物中的佼佼者,是一個個時代中輝煌璀璨的大人物。
但沒有一個人成功,太古鐘依舊屹立在在謝家后院,一如既往。
“不妨用其他的法子……不必冒這么大的風險。”便連太上此刻都忍不住上前勸阻,那樣的數字光是想一想都讓人心悸,太上經驗豐富,自然會決定另尋他法,畢竟陳修的實力強大,不必比拼天賦。
林詢也將目光望來,其中有些擔憂。
周風一語不發,臉上看不出太多的神色,只是他的手在輕微顫抖,似乎有些期待。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陳修露出笑容:“便是去試一試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