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一諾很高興地收起合約,站起來說:“真是太感謝小傅總呢。今天跟你聊天很高興,希望以后有機會大家一起共事。”
“好的好的!我也很高興今天跟你聊天,希望你能接受我們公司的offer!”
傅寧爵興高采烈的將溫一諾一直送到大廈一樓。
溫一諾走出電梯,朝他揮手說:“小傅總不要再送我了,我就不耽誤你工作了。”
“不耽誤,不耽誤。”傅寧爵還想跟著走出電梯,沒想到溫一諾將他推了回去,然后摁了向上的按鈕。
電梯門倏然闔上。
傅寧爵愕然看著電梯門,過了一會兒,才摁了二十八層的樓層。
他抱起胳膊,靠在電梯的鏡墻上,看見對面鏡子里的自己,居然在笑,而且笑得很蕩漾。
傅寧爵:“……”
溫一諾等電梯門一關上,就立刻走開,往星巴克里去找蕭裔遠。
蕭裔遠果然還是坐在原來的位置上,不過他不是一個人了,一個穿著很時尚,長相很精明的女子,正笑盈盈地坐在他面前,似乎在跟他說話。
蕭裔遠也沒有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很和氣地傾聽,不時還點點頭。
那畫面怪和諧的。
溫一諾遠遠地看了一會兒,發現自己一點都不嫉妒,也沒有不適的心情。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頜,心想自己看來真的是對蕭裔遠沒有特別的感情,那為了避嫌,她以后確實要跟蕭裔遠保持一定距離了。
可是轉而一想,她和蕭裔遠那么多年“親密無間”的革命友誼,就這樣要越來越疏遠,她現在就是覺得遺憾,非常遺憾。
蕭裔遠在跟人說話的時候,突然覺得如同芒刺在背,好像有人從背后看著他。
他倏然回頭,果然看見了溫一諾。
溫一諾在他回頭的瞬間露出一臉笑意,朝他揮了揮手。
蕭裔遠馬上站起來跟對面的女子說:“不好意思,我朋友來了,我得走了。”
那女人吃了一驚,抬頭看見星巴克入口處站著的年輕女子,眼里的光芒頓時黯了下去。
“她……她是你女朋友嗎?”她結結巴巴問道。
蕭裔遠笑而不語,收拾了東西,轉身離去。
走到門口,他順便拉起溫一諾的手,和她十指相扣,一起往大廈外走。
他的動作太自然了,溫一諾一時沒有察覺,高高興興跟他說她今天去“考察”的情況,笑個不停。
還說:“那個小傅總真是太好玩了,我都把自己當面試官了,他好像都沒有察覺,一直在夸他們公司有多好,我去了一定不會后悔等等……”
還告訴他:“對了,你知道小傅總是誰嗎?就是我們那會兒見到的那父子倆!”
“嘖嘖,老子就長得一副妖孽的模樣,沒想到兒子也不差,而且比老子更英氣逼人!”
蕭裔遠的腳步頓住了,“小傅總是誰?”
“就是那會兒坐在我們斜對面的那倆男的。”溫一諾提醒他,“不會你這么快就忘記了吧?”
“是什么讓你忘得那么快啊?是不是剛才你對面那個搭訕的女人?——她又長得不算漂亮。”
蕭裔遠聽溫一諾說這話,好像有點酸溜溜的,心里狂喜,面上卻淡定自若,說:“我又不是膚淺的顏狗,我從來不在意女人的容貌。”
溫一諾:“……”
她心里很不舒服,幽幽地說:“……你這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內涵我?——有被冒犯的感jio。”
蕭裔遠:“……”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有點慌,極力解釋:“我是說,對別的女人,我根本不關心她們長什么樣兒……”
“行了,遠哥,你不用解釋,我懂。”她輕輕掙脫他的手,不再跟他十指相扣,笑著說:“其實我也一樣。跟遠哥在一起這么長時間,以至于我快對帥哥免疫了。”
“哦?那以后你不做顏狗了?”蕭裔遠對溫一諾的喜好知之甚深。
“當然做!”溫一諾毫不猶豫回答,“我看人肯定要看顏值啊,只是有遠哥的標桿在這里杵著,凡是不如你的,在我眼里就如同白板一塊,好不好看都不重要。”
蕭裔遠笑了笑,打開手機叫車,一邊說:“那藍如澈呢?在你眼里,他的臉也是白板一塊嗎?”
“當然不是啊!”溫一諾又叫了出來,“藍仔仔那張臉是越看越有味道!我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就知道他一定會紅的!——你看,他現在多紅?”
溫一諾拉拉蕭裔遠的衣袖,讓他看對面大樓上的巨型廣告牌,高興地說:“看見了吧?京城CBD地段的大型廣告牌,光是一個月的租金就要一百萬。——非當紅一線不能在這里駐足!”
“所以你看,他是真紅了。”
蕭裔遠:“……”
一想到這么紅的人,以后可能成為溫一諾公司同事,蕭裔遠覺得頭更疼了。
于是從車來了之后,一直到學校,他都一句話沒說。
溫一諾自己拿著手機跟大舅和她媽媽正交流自己拿到的第一個工作offer,激動得不得了,因此都沒注意蕭裔遠情緒的變化。
直到下了車,她才發現蕭裔遠非常安靜。
雖然蕭裔遠平時話也不多,但是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就沒有讓她找過話題。
現在這個樣子,還挺少見的。
溫一諾收起手機,笑著說:“遠哥,我拿到那個新人類娛樂有限公司的offer了,等下你要不要幫我看看條件怎么樣?如果有問題,我就不簽了。”
蕭裔遠心里一動,打算從她的offer里找出若干苛刻新人的地方,說服她不要簽約,這樣她和藍如澈不就做不成同事了嗎?
這個主意穩。
蕭裔遠安排得明明白白,立刻對溫一諾說:“那先去我宿舍吧,我宿舍就我一個人住,比較方便說話。”
溫一諾答應了,和他一起往他的宿舍樓走去。
兩人上了樓,蕭裔遠先叫了外賣,才坐下來看她的offer合同。
他從頭到尾看了三遍,直到外賣都送來了,他才決定放棄。
看來傅氏財團是鐵了心要溫一諾進他們公司打岑氏集團的臉,因此給她的條件無可挑剔。
這份工作合同別說給一個剛畢業的大學本科生,就算是給有十年工作經驗的碩士畢業生,都拿得出手。
蕭裔遠把工作合同還給溫一諾,淡聲說:“這份合同很不錯,我覺得你還是簽了吧。”
“啊?真的?”溫一諾能夠感受到,蕭裔遠一開始明顯是想找茬的心思。
可是連他放棄了,說明這份合約應該非常不錯。
她笑著點點頭,“那太好了!我明天再給大舅最后過一遍眼,我就簽了!”
說完馬上又緊張地問蕭裔遠:“遠哥,那你的公司呢?是不是還是開在京城啊?”
蕭裔遠看著她,淡淡地說:“你希望我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真的嗎?”溫一諾笑得嘴都合不攏,雙手合什朝著東方的方向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詞:“三清道主,天師在上,受信女一拜!”
蕭裔遠:“……”
“你不謝我,去拜你的道主天師?”
“我留在哪兒,跟他們有關系嗎?”
蕭裔遠心情不大好,因此說話有點沖。
每到這個時候,溫一諾又顯得格外通情達理,而且一般不會在他生氣的時候,跟他對著干。
因此她保持著笑瞇瞇地神情,好脾氣地說:“遠哥也要謝的,但是沒有三清道主給我好運氣,你怎么會聽我的話呢?”
“哦,所以你把我的功勞都歸功給三清道主了?”蕭裔遠嗤笑,“如果他那么能耐……”
溫一諾突然踮起腳,一把捂住蕭裔遠的嘴,有些緊張地說:“遠哥,飯可以亂吃,話真不能亂說的!”
蕭裔遠想反駁她,可她的手掌又軟又綿,堵在他唇上,他忍不住親了兩下,一時忘了說話。
溫一諾感覺到掌心好像被什么柔軟的東西蹭了蹭,感覺不壞,酥酥麻麻的。
她也愣了愣神,過了一會兒松開手,認真地說:“遠哥,道門里有一門學問,叫‘言靈’。”
“言靈最奇特的地方,就是經常好的不靈,壞的靈。”
“所以我們說話,真的不能老說喪氣話,而是要盡量說好話,正能量的話。”
蕭裔遠垂眸看著她,說:“如果我說好話,正能量的話,我的愿望就一定能實現嗎?”
溫一諾攤了攤手,“這個,基本上很難。得是道法非常高深的世外高人,才有‘言出法隨’的實力。”
“到了‘言出法隨’的地步,才會有可能說什么,就實現什么,無論好與壞。”
蕭裔遠把外面的飯盒打開,給她撥了一小碗飯,淡淡地說:“那不就行了?反正也不會實現,好話壞話有什么關系?”
溫一諾極力勸說他:“不是這樣的。你換個角度想,只要你不說那些喪氣話,就不會有讓你失望的事情出現啊……”
蕭裔遠看她這么認真,心情略微好轉,淡笑道:“也有道理,好,以后我一定記著謹言慎行。”
“這就對了。”溫一諾拿起筷子,看見蕭裔遠叫的外賣里有C城的名菜“外婆紅燒肉”,急忙夾了一塊放到嘴里,唔唔說:“真是好吃得要哭了!多久沒吃過這么正宗的外婆紅燒肉了!”
吃完晚飯,溫一諾把她的offer合同拍照之后,發給了她大舅和媽媽,讓他們也幫她把關。
果然,她大舅和媽媽都非常愿意她接受這份合同。
溫一諾知道自己能拿這么高的薪水,并不是全靠自己的能力,而是在岑氏集團和傅氏財團的爭斗中,做了一枚棋子。
棋子有棋子的自覺,但是棋子也有棋子的價格。
能做棋子,價格自然比沒資格做棋子的人要高一些。
溫一諾很懂這個道理,也沒覺得受到羞辱或者不甘心。
對她這個小財迷來說,只要錢到位了,什么都好說。
于是第二天,她就把簽好了的工作合同用同城快遞寄了回去。
傅寧爵一拿到她簽好的工作合同,立刻把這個消息用傅氏財團的官博發了出去。
岑氏集團,感謝你們的不要之恩。溫同學今天剛剛接受了我們公司的offer,成為我們公司公關部的對外發言人。
這一巴掌打的,整個微博再一次沸騰了。
岑夏言氣急敗壞:“姐!傅寧爵那個敗家子兒又搞事了!”
岑春言看了一下,冷靜地說:“別急,我去聯系燕京大學校長辦公室,你去聯系蕭裔遠,雙管齊下,一定要把局面扭轉過來。”
這是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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