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住了,把你心目中能夠開出的最好條件再乘以2,才能開口提一提。比這個條件差的,對方不會理你。”岑春言又叮囑她幾句,才從容不迫地上了自己的勞斯萊斯幻影專車。
岑夏言咬了咬牙,心想有必要開這么好的條件嗎?
不過扭頭看看自己的專車只是奔馳大G,永遠比不上對方的勞斯萊斯幻影,心里就算不服氣也要低頭。
車里的司機是她親信中的親信,也是看著她長大的親戚。
發動汽車的時候,他看著前方遠去的勞斯萊斯幻影,佩服地說:“大小姐越來越厲害了,二小姐,您說,進了集團高層,是不是特別能鍛煉人?”
岑夏言哼了一聲,“那還用說?她回國不到兩年,就成整個集團的CFO。這幾年下來,她經歷的事比我多多了,沒點出息,能行嗎?”
“您說得對。前些年大小姐在國外念書的時候,每年寒暑假都回來,都是我去機場接她。那時候她可沒有這樣的氣勢。”
說到這里岑夏言又想罵她媽媽了。
都是她媽媽目光短淺,那時候居然給她出餿主意,讓她在國外那個白人權貴圈子里找個人嫁了,將來就能壓她姐姐和哥哥一頭。
于是她在白人權貴圈子里混了幾年,過年過節都不回國,一心往那個圈子里鉆,結果白人權貴里稍微有點底蘊的人家,都不打算娶她過門。
愿意跟她結婚的那些白人,家族底蘊還不如岑家呢,她憑什么給那些人抬轎子?
等她明白這個道理,轉頭把心思用到國內的時候,才發現她那個姐姐不知不覺間,已經把她爸爸的心全籠絡過去了。
但凡她姐是男的,這個岑家繼承人的位置,就不會落到她大哥手里。
在岑夏言眼里,姐姐岑春言,比大哥岑季言的能力要強多了。
司機聽她嘀咕,笑著提醒她:“二小姐,其實大公子在董事會那批老人中口碑非常好,而且他領導岑氏集團最近幾年發展的新方向還是很有前途的。”
說到這里,岑夏言就想到他們公司想要轉型的新方向之一——人工智能。
房地產行業明顯進入瓶頸期,利潤大幅度降低,而且銀行貸款越縮越緊,又不許炒樓花,極大打擊了房地產商的利潤空間。
所以這些房企都在尋找新的投資方向和利潤增長點。
他們最近兩年新開了很多高科技方面的產業公司,可這些東西,沒有技術領頭人是不可能成功的。
因此蕭裔遠除了本人的能力以外,他手里的專利也是非常有用的。
岑氏集團暫時還不想去找路氏集團授權專利運用,因為別的公司專利授權只是要錢,路氏集團專利授權那是要命。
經驗告訴他們,那些找路氏集團買專利授權的公司,沒幾年就變成姓路了。
而他們岑氏集團只想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利益,根本不想被路氏集團插手公司運作。
那就只有在大學里大浪淘沙,希望能淘到金子。
蕭裔遠,就是岑夏言所在的人力資源部,給岑氏集團高科技人工智能產業淘到的第一桶金。
可現在,這第一桶金不想進他們的口袋了,這怎么行?
這是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啊!
岑夏言拿出手機,開始給蕭裔遠打電話。
這個電話號碼,當然是從蕭裔遠的簡歷中拿到的。
她足足打了三十分鐘,直到她的車都停在燕京大學碩士生宿舍樓下了,才打通蕭裔遠的電話。
岑夏言馬上說:“請問您是蕭裔遠先生嗎?我是岑氏集團的岑夏言,我今天專門來找您談一談那份合約的事,我已經到您宿舍樓下了。”
蕭裔遠本來是想拒絕的,沒料到岑夏言居然已經找到學校里來了。
他探頭往窗外看了看,真的看見一輛奔馳大G停在宿舍樓門口。
這就是岑夏言的車?
蕭裔遠不想把這件事鬧得太大,于是說:“那去我們宿舍區拐彎處的咖啡館說話,你先過去,我馬上就來。”
岑夏言松了口氣,覺得蕭裔遠是愿意談的,她只要把條件開足了,蕭裔遠除非是傻子才會拒絕他們。
她讓司機把車開到前面拐彎的地方停下來。
那里確實有一個咖啡館。
岑夏言下車之前,又拿鏡子好好檢查了一下妝容,才推開車門走下去。
在咖啡館里沒坐多久,蕭裔遠就進來了。
他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襯衫和卡其色工作布休閑褲,腰上的皮帶居然是愛馬仕的牌子。
岑夏言的視線剛從蕭裔遠那張動人心魄的臉上收回,就被蕭裔遠腰上的皮帶晃瞎了眼睛。
是真的愛馬仕皮帶嗎?
資料上不是說蕭裔遠的父母是十八線小城市里的普通員工?
他們怎么買得起愛馬仕皮帶?
岑夏言收起心里的狐疑,看著蕭裔遠在她面前坐下,忙說:“你喜歡什么咖啡?我要了一杯拿鐵。”
蕭裔遠搖搖頭,“我現在不想喝咖啡。岑總監有事說事,我還有事。”
岑夏言被蕭裔遠的態度弄得有些下不來臺。
但是她有求于他,只好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里的煩躁,帶著僵硬的笑意說:“是這樣的,我覺得我們之間還有誤會,是不是要再溝通一下?”
蕭裔遠笑了笑,略垂眸看著咖啡桌上那個畫著趣致笑臉的咖啡杯,淡淡地說:“我拒絕了你們的offer,這件事沒有什么誤會。難道這不是雙向選擇嗎?我本來就沒簽字。”
岑夏言收起臉上的笑意,往后靠坐在咖啡館的高背座椅上,聲音壓得很低:“我知道你給溫一諾打抱不平,我也道過謙了,這件事是我們不對。”
“為了彌補她的委屈,我們已經給了最大誠意,offer也翻倍了,可她自己被傅氏財團那個不靠譜的敗家子蠱惑,簽了他們公司,以后一定會后悔的!”
蕭裔遠卻在心里想,以溫一諾這些年歷練的本事,以后誰后悔還不一定呢……
他依然微笑,連唇角上揚的弧度都沒有變,輕描淡寫地說:“你們給她的委屈,足夠上法庭了,真以為一個道歉就能解決所有問題?”
岑夏言被刺了一下,瞪著蕭裔遠,想不明白這么帥的一張臉,說話怎么能這么毒舌?!
關鍵是他臉上的笑意動人至極,還有著非常強烈的親和力。
好像是個風姿綽約郎艷獨絕的貴公子捅了你一刀,還能溫文爾雅地跟你談論刀刺入到你胸口的感覺是不是有點涼,要不要加件衣服……
這種溫暖如三月春風和冷漠如極北寒冰的極度反差,對女人簡直有致命的吸引力。
岑夏言只覺得自己一顆心被他弄得七上八下,一直在沉淪和清醒中徘徊。
這男人有毒……
她在心里默默感嘆,誰會有那么大福氣,得到這個既溫暖又冷漠的男人的心呢?
難道真是那個溫一諾?
岑夏言想起那天溫一諾來面試的樣子,穿得土不拉幾的,一看就是十八線小縣城的審美風格。
臉倒是能打,可是在他們這個圈子,顏值是最沒用的東西,因為那是能拿錢買到的……
岑夏言想到這里,恢復了自信,雙臂往胸口一圈,坐得更加挺直,笑著說:“所以我們不只道歉,也拿出了誠意啊。”
蕭裔遠忍不住想到溫一諾經常掛在嘴邊“誠意”,還有她說起“誠意”兩個字的時候,眼里仿佛有金子的光芒在閃。
只有他知道,那是字面意義上的“金子”,能做硬通貨和一般等價物那種金子。
蕭裔遠的唇角微微上揚,精致的鳳眸里笑意一閃而過。
岑夏言看得眼睛都直了。
她收回剛才的話,有一種顏值,就算在他們那個圈子里,那也是稀缺資源!
更重要的是,面前這個男人,不僅有顏值,還有智商啊!
這就很可怕了。
岑夏言現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如果能回到幾天前溫一諾面試的那一天,她一定用八抬大轎迎她進公司,然后立刻下offer!
可惜時光不能倒轉,這世上也沒有后悔藥。
岑夏言努力拉回自己的思緒,立刻采納了她姐姐岑春言的提議,直截了當地說:“我們集團真的是非常有誠意邀你加盟。”
“這一次,我們給你股份,你不是職員,而是老板。”
“新公司兩成原始股,還有岑氏集團的股權,全按高管級別,一半沒有生效期,可以立即生效,怎么樣?”
“年薪也翻倍,戶口馬上解決,還附送一套京城好學區三居室全新精裝修住房。”
蕭裔遠:“……”
這個條件真的是非常優厚了。
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對方能開出這樣的天價。
事實上,他的專利能起多少作用,他自己心知肚明。
目前來說,其實配不上對方給出的這些條件。
也就是說,對方是在溢價收購,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他加入岑氏集團。
他更清楚的是,和溫一諾的情況一樣,他得到這些條件,其實也是岑氏集團和傅氏財團博弈的結果。
他也成了一顆棋子,不過是比溫一諾作用更大的棋子。
所以他們開的價錢更高。
蕭裔遠沉默下來。
岑夏言見他久久不說話,心里一喜,心想還是她姐姐厲害,果然用她能開出的最好條件再乘以2,就能打動蕭裔遠的心!
可是她沒高興多久,蕭裔遠已經淡淡地說:“好吧,我相信你們是非常有誠意,可我,還是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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