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一諾的家?你給我把話說清楚!”蕭媽這一陣子在岑家得到岑耀古的全力支持,搞事的本事更上一層樓,完全聽不進去別人的話。
而蕭芳華的話,她從來也沒聽過。
看著蕭媽氣勢洶洶的樣子,溫一諾眨了眨眼,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沒睡醒呢。
因為這么荒謬的事,大概只有在夢中才會合理出現。
結果下一秒鐘,蕭媽讓她知道她不是做夢。
因為蕭媽已經沖到她身邊,拎著她的胳膊皺眉說:“你怎么穿成這樣就出來了?我兒子還沒女朋友呢,這要是被別的女人知道了,我兒子還怎么找女朋友?”
溫一諾立刻清醒過來,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蕭裔遠也被他媽的這一通操作弄暈了,直到蕭媽沖到溫一諾身邊,他才回過神,飛快沖過去,一把將蕭媽的胳膊隔開,拉著溫一諾將她塞到自己身后,擋在她面前。
他對蕭媽笑著說:“媽,您誤會了。這里不是我的家,我今年過年是跟諾諾他們一家過的,而且之前我沒買房子的時候,暫時借住在這里。”
蕭媽差一點被推個踉蹌。
好不容易站穩腳步,接著又被蕭裔遠的話重重打擊,幾乎沒回過神。
她快速眨巴著眼睛,腦袋上的短發燙成中老年婦女最鐘愛的發型,這個時候顯得特別蓬松龐大。
“什么?!這房子不是你的?!”蕭媽難以置信地看著蕭裔遠,“不可能!你那么能干!又開了大公司賺大錢,這房子怎么可能不是你的?!”
蕭媽拒絕接受這個現實,她固執地說:“你說,是不是被溫家人給誑了?!這房子是你出的錢,寫的別人的名字吧?!”
她怒氣沖沖回過頭往客廳掃了一眼,沒有看見溫燕歸和張風起的身影,更加確信這倆是心里有鬼,心虛不敢見她的面,一定是做了虧心事!
岑耀古這是含笑說道:“阿遠,你去年起碼掙了十億,這樣的房子你買十幾個都能買得到。”
這話簡直是熱鍋里滴進了水,一下子就炸開了。
蕭媽被“十億”這個數目震暈了。
她下意識揮了揮手,撈著手邊的沙發椅背穩住了身子,瞪大眼睛看著蕭裔遠,說:“阿遠,你你你……你去年真的掙了十億?!”
說完又肯定自己的猜想:“那就對了!我就說我兒子不會那么沒出息!還借住?!明明是你們借住我兒子的房子!我警告你們,別看我家阿遠好說話!想占他便宜,霸占他房子,先從我尸體上踏過去!”
對于蕭媽來說,一輩子的成就就是房子。
她既然認定了這大平層是蕭裔遠的房子,那一定是誓死維護的。
蕭裔遠在心里冷哼。
他就知道岑耀古這一次是來者不善。
除了張風起,也不會放過他的。
幸虧他還是早有準備。
蕭裔遠朝他媽笑了笑,說:“媽,您別急。這房子真的是溫家買的,諾諾的家人掏錢,這都是銀行能查到的,跟我沒一分錢關系。”
然后又看著岑耀古笑道:“岑老板真是會說話,我哪里掙的十億?那是我的投資回報,難道我的投資沒有本錢?我找私募基金借的錢投資,其實只是回了本,我還在還利息。自己掙的那點小錢,只夠買套小房子而已。”
蕭媽聽得腦袋里一團漿糊,只找自己能聽懂的話詢問:“什么?找誰借的錢?借了多少?怎么還要還利息?”
“借了十億啊。”蕭裔遠苦笑說道,“還有利息呢,現在才還了一部分本金,每個月還要還錢的。”
“借了十億?!”蕭媽覺得自己高血壓都要犯了,“這哪里掙錢啊?借了十億才掙十億,還要還利息!這明明是虧本買賣!”
“您說得對,就是虧本買賣。”蕭裔遠很是耐心地扶著蕭媽在沙發上坐下,繼續說:“所以諾諾一家能收留我借住,給我省了不少錢,當然也省了不少事。”
又把溫一諾拉過來,走到蕭媽和蕭爸面前,笑著說:“而且諾諾一點都不嫌棄我不會掙錢,已經答應了我的求婚。”
“對,我跟諾諾訂婚了。”
他的左手拉著溫一諾的左手,把兩只戴著戒指的手給蕭爸和蕭媽看。
蕭媽看見溫一諾左手上那米粒大的鉆石,比她自己曾經買過的一個戒指上的鉆石還要小,當然也比不過蕭芳華那個大鉆戒,立即心里舒服了。
轉眼越看溫一諾越順眼,特別是她家還有這么大房子……
蕭媽立刻眉開眼笑,也拉著溫一諾的另一只手說:“哎呀,我從小就看一諾長大,是個特別好的姑娘,我們阿遠跟你在一起,真是有福氣!”
接著又叮囑溫一諾:“我們阿遠現在雖然掙錢不多,但是他以后一定能掙很多錢。而且小姑娘家家的,別鉆錢眼里。有錢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哪有我們阿遠又有本事,又……有貼心,是吧?”
她本來想說“又能掙錢”的,可是想到剛剛蕭裔遠說他還要“還利息”,這句話怎么都說不出口。
突然被cue到膝蓋中箭的岑耀古:“……”
蕭裔遠在心里暗暗好笑,這時又一本正經說:“唉,我最近公司里周轉有些困難,已經都找諾諾借錢周轉了,可她也沒那么多錢,如果爸媽不嫌棄,我也想找你們借點錢……”
蕭媽頓時緊張起來:“借錢啊……我和你爸就那點退休金,還要還房貸,暫時沒那么多錢啊……不過你姐有!”
說著轉向蕭芳華:“阿華,你有的是錢!一定要幫幫你弟弟啊!你們是親姐弟!以后你弟弟掙了錢,肯定不會忘了你這個姐姐!”
蕭芳華也不知道蕭裔遠的公司到底怎么樣,但是岑耀古曾經說過蕭裔遠很有才,他的公司前途無量,再說又是自己的弟弟,就算他不主動開口解,她也準備了一筆錢要給他。
因此馬上點頭說:“媽您放心,我不會不管阿遠的。”
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存折,放到溫一諾手里,說:“一諾,這是我和你姐夫的一點心意,當做是恭喜你們訂婚。”
然后又說:“這錢給一諾,就跟給阿遠一樣,是吧?”
溫一諾明白蕭芳華的意思,笑著說:“當然啊。”
立刻把存折放回到蕭裔遠手里,說:“遠哥,這是給你做生意周轉的。”
蕭裔遠又把存折塞回她手里,含笑說:“說了是恭喜我們訂婚的,怎么能用來周轉生意呢?”
他看向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岑耀古,意味深長地說:“姐夫做這么大生意,五十個億隨隨便便都拿出來了,再來一百億,是不是也輕輕松松呢?”
岑耀古微怔,警惕地掃了蕭裔遠一眼。
他是不怵蕭裔遠,可是蕭裔遠背后的SSA私募,他還是不得不防。
雖然SSA私募現在又投資了另一家人工智能公司長纓智能,可是他們并沒有抽回在AI遠諾的投資。
只是大家現在都不太看好蕭裔遠的AI遠諾,所以業界對他們的關注也少了很多。
岑耀古是喜歡以小博大的。
他也早想入股蕭裔遠的AI遠諾,因此在蕭裔遠的雙關之下,他微笑說:“一百億我們拿不出來啊……不過拿個一兩億入股還是沒有問題的。阿遠你要是缺投資,我可以讓我們岑氏集團的投資部門跟你聯系,購買你們公司的一部分股份。”
“啊?還要賣股份啊?”蕭裔遠露出失望的神情。
溫一諾也趁機說:“都是親戚,怎么能趁火打劫呢?不過岑老板不愧是做大生意的,生意場上無父子,我們遠哥現在正是最需要來自家人‘最無私’的幫助的時候,您卻提出要買我們遠哥公司的股份……”
她把“最無私”三個字說得重重的。
蕭媽不懂“買股份”是什么意思,忙問了出來。
溫一諾笑著解釋:“……就是想買下遠哥的公司啊,然后遠哥就不是老板,而是個打工仔了……”
這話是蕭媽聽得懂的。
其實岑耀古的意思未必是買下整個公司,但是成了公司股東,蕭裔遠也就是為他打工,這也是說得過去的。
因此岑耀古沒有反駁。
蕭媽卻無法接受:“什么?!怎么能這樣呢?岑老板,我們是親戚啊,你不能趁火打劫!”
岑耀古眉梢跳了跳,立刻說:“那就算了,我也只是隨便說說。”
又對蕭芳華說:“芳華,你要愿意,可以幫你弟弟一把,沒錢就跟我說,我這里有。”
這是把生意轉成家人之間的資助了。
溫一諾知道蕭裔遠不差錢,但是在蕭媽蕭爸面前,還是“差錢”的好。
她馬上激動地說:“啊呀!那太好了!蕭姐姐!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阿遠的!”
蕭芳華雖然有些忐忑,但是她早就把幫助弟弟當做自己的人生信條,而且之前她在家鄉江城市跟瞿有貴鬧翻的時候,還是學生的蕭裔遠就拿了十幾萬出來幫她還清張風起給她墊付的錢。
現在她有能力了,肯定是要幫蕭裔遠的。
她馬上點頭說:“那是肯定的。阿遠你別擔心,需要多少錢,你給我個數,我幫你籌。不用急著還我,等你的公司有起色再說。我們是親姐弟,也不要你的利息。”
其實這話就跟白給他一樣。
岑耀古聽出了她的意思,倒沒覺得不妥,反而在心里認為蕭芳華是個非常大方的人。
做生意有時候就這樣,不斤斤計較不行,太過斤斤計較也不好。
有時候需要放長線釣大魚的時候,就要出手闊綽。
而且蕭裔遠只要接受蕭芳華的錢,就說明他跟岑家的關系分不開了,他還擔心什么呢?
岑耀古笑瞇瞇地在旁邊點頭,一個“不”字都沒說。
蕭裔遠又趁機給溫一諾刷好感,說:“我這陣子公司周轉不好,平時生活上的花銷都是諾諾出的。她的工作好,職位高,每個月好幾萬的月薪,手下還有藝員,可以提成,比我掙得多多了。”
“啊?!你不是才畢業嗎?每個月就幾萬了?!”蕭媽又驚又喜,立刻把她當兒媳婦看待了。
蕭媽拉著溫一諾的手,不住地夸她:“真是太有出息了!我們那里的街坊鄰居啊,就數我們一諾最出挑!我們阿遠好福氣,很是好福氣啊!”
她一邊夸,一邊不斷打量溫一諾家的這大平層。
她是知道這里的房子有多貴的。
溫家能買得起這么大的房子,足以說明張風起這個風水大師掙了不少錢。
現在溫一諾自己上班,一個月月薪比他們一年的退休金還多!
她本來還打算給蕭裔遠介紹幾個在南方認識的有錢人家的女兒。
可是那些姑娘說實話,不是她看不起她們,實在長得寒磣。
而她們家雖然有錢,但家里的兄弟姐妹也多,不像溫一諾,不管是溫燕歸的錢,還是張風起的錢,肯定都是她一個人的。
如果不是蕭芳華嫁給了岑耀古,其實蕭媽覺得岑耀古的兩個女兒都挺配自己兒子的。
當然了,現在蕭芳華當了岑家的家,岑耀古的那兩個女兒在蕭媽眼里就是眼中釘肉中刺,是絕對不會讓這倆跟自己兒子有任何瓜葛的。
因此溫一諾在蕭媽眼里,是越看越喜歡。
而且這個女孩子真是他們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就這方面,比外面那些不熟悉的女孩子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溫一諾從小跟著張風起看風水,見多了人情世故,其實蕭爸蕭媽這個級別的人,她從十二歲就能掌控自如。
蕭裔遠其實并不需要擔心所謂的“婆媳關系”。
在溫一諾這里,不存在的。
眼看蕭媽跟溫一諾越說越火熱,在溫一諾給她送了一張黃紙做的轉運符之后,她立刻把自己最心愛的羊脂玉鐲從手腕上取下來,套在溫一諾的手腕上,笑著說:“這是你姐姐給我買的,說是很值錢,我看這玉質不錯,就戴著了。不過這個顏色,還是你戴著好看!——就當是我給你們的訂婚禮物!”
蕭裔遠瞥了一眼。
溫一諾的肌膚白得耀眼,連毫無瑕疵的羊脂玉鐲戴在她手腕上,都比不過她的皮膚雪白柔細。
岑耀古嘴角抽搐著,他發現這個溫一諾真是不容小覷。
不過一會兒工夫,她居然用一張完全不值錢的符紙,從蕭媽這個只進不出的“貔貅”那里,換了一個價值連城的羊脂玉鐲!
這是第一更,第二更晚上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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