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媽故意說得跟賓客一樣,就是想把“聘禮”這個東西混過去。
蕭裔遠主動提起來,她再不接話就說不過去了。
蕭媽只好哈哈笑著,說:“我們阿遠娶媳婦兒,聘禮肯定早就準備好了。不過,你是不是跟你大姨說一聲?你大姨從小就疼你,你都要結婚了,總不能一點風聲都不露吧?”
蕭裔遠點點頭,“當然是要說的,大姨,大姨夫,還有表弟,看他們什么時候有空。等我們婚期定好了,會第一時間通知他們。”
“這就好。”蕭媽笑嘻嘻地看了溫一諾一眼,試探著問:“那你們結婚之后住哪兒呢?不如就住你家吧?你家那大平層,能住那么多人。你們小兩口住在一起,以后生了孩子,你媽正好幫你們看孩子。”
溫一諾扯了扯嘴角,笑著拍了拍手,“那太好了!遠哥,以后結婚了你就住我家,生了孩子也跟我姓,好不好?”
蕭裔遠知道她是開玩笑,而且他也沒想過結了婚還住溫一諾家,正想說句話轉圜一下,蕭媽卻不答應了。
“你說什么?!憑什么要跟你姓啊?!阿遠是我們老蕭家的種!當然要跟我們蕭家姓!”蕭媽嚷嚷的聲音特別大。
溫一諾攤了攤手,笑著說:“是您讓遠哥結婚之后還住我家啊……比如老岑家剛剛入贅的這個女婿,這不名正言順住在老婆的房子里么?人家的孩子肯定姓岑。”
溫一諾把蕭媽噎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蕭媽是看上溫一諾家的大平層,想著溫燕歸只有這一個女兒,張風起也沒有孩子,那大平層還不是溫一諾的?
既然是溫一諾的,就是蕭裔遠的,也是兩人的孩子的,最后是他們老蕭家的。
可如果孩子要跟著溫一諾姓,蕭媽可不答應了。
蕭媽瞪了溫一諾一眼,“一諾,這可不一樣。葉臨澤那是說得清清楚楚入贅,孩子當然要跟岑家姓。可是我們阿遠說了是入贅嗎?至于住哪兒有關系嗎?”
蕭裔遠不想溫一諾繼續跟蕭媽說話,忙拉過她的手,接過蕭芳華派人送下來的行李,說:“媽您別爭了,我有房子,雖然小,但是我自己買的。跟諾諾結婚之后,就住在我的房子里。至于諾諾家的房子,是諾諾的,跟我們沒關系,您也別瞎惦記。”
“我怎么惦記了?我是為了誰?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娶了媳婦真的就把老娘扔了!”蕭媽被蕭裔遠也說得下不來臺,開始抓狂了。
蕭裔遠閉了閉眼,索性說:“媽,我和諾諾結婚之后,還要給諾諾家的三個老人養老。要不我就入贅吧,反正不管入不入贅,我和諾諾的孩子都會有一個跟溫家姓的,這是我答應他們的。”
“什么?!”蕭媽的嗓門大得直沖云霄,“一個孩子跟他們姓?!那可不不能白給!必須給我們改姓的錢!”
“這就不勞您操心了。”蕭裔遠點了點頭,拉著溫一諾就往門外走去。
蕭媽還想追上去,蕭爸一把拉住她,朝她使了個眼色,小聲說:“你別太過了。兒子長大了,你以為他是芳華,什么事都聽你的?”
“他是我兒子,他不聽我的,難道聽那個小妖精的?”蕭媽氣咻咻地發脾氣。
本來她挺喜歡溫一諾的,可是蕭裔遠在她面前那么維護溫一諾,她又不高興了。
自己的兒子,突然為了另外一個女人說話,很多當媽的都會一時糊涂。
蕭爸看得倒很清楚,狠狠瞪了她一眼,說:“那是阿遠的老婆!你給我把自己的位置擺正了!阿遠是你兒子,你跟他老婆爭什么爭?腦子進水了?還是當我是死人啊?!”
蕭爸平時不發脾氣,但是一旦發起來,蕭媽還是挺怵他的。
嘴唇囁嚅了幾下,一扭身上樓,說:“我去給大姐打電話。”
蕭裔遠和溫一諾去機場的時候,蕭媽打通了她姐劉秀娟的電話。
劉秀娟是江城市醫院的婦產科醫生,這個時候剛要去上班。
接到蕭媽的電話,她正往樓下走。
“二妹你在南方怎么樣?過的習慣嗎?”劉秀娟以為蕭媽是無聊了,打電話過來聊天的。
蕭媽撇了撇嘴,說:“姐,阿遠要結婚了,馬上要定婚期,你記得有空來參加。”
“啊?要結婚了?這么快?”劉秀娟的神情有些恍惚起來,“他才多大?現在的年輕人不到三十歲誰會想結婚啊?你沒有勸勸他?”
蕭裔遠才二十三歲,這個年紀在他那個階層的人,結婚確實算早的。
蕭媽搖了搖頭,“我怎么勸得動他?還得你來勸啊……”
劉秀娟定了定神,坐進車里,沒有發動汽車,而是專注地問:“他要跟誰結婚?你知道嗎?”
“知道啊,他要跟那個溫一諾結婚,就是我們以前的鄰居,你也認識的。”
劉秀娟恍然:“溫一諾啊……就是那個小時候運氣特別不好的姑娘?現在呢?現在的運氣怎么樣?”
蕭媽皺了皺眉頭,“現在啊?應該還行吧?比小時候強多了吧?不過也難說,我不是很清楚。”
“嗯,也不錯。是個知根知底的姑娘,比在外面隨便找的強。”劉秀娟很和氣地說,“好了,不跟你聊了,我要上班了。”
劉秀娟掛了電話,又在車里坐了一會兒,然后拿出手機,打開一個網站,看著網站上那個男子的照片出神。
她想得太過投入,后來上班都遲到了。
溫一諾和蕭裔遠來到機場,上了岑耀古的私人飛機,和張風起一起飛回京城。
這次在飛機上,張風起不再坐在兩人中間了,而是一個遠遠地坐在靠窗子的位置上,把兩個挨在一起的作為給溫一諾和蕭裔遠坐。
溫一諾和蕭裔遠的感情經過這次波折,算是開始蜜里調油了。
蕭裔遠看得見溫一諾對他與日俱增的粘糊勁兒,這在以前真的是沒想過的。
溫一諾也發現自己沒有那么灑脫了。
她不僅會喜愛,而且還會嫉妒。
男女感情中,如果沒有嫉妒,大概率沒有愛的那么深。
溫一諾確定了自己的感情,自然很容易接受了很快要結婚的事實。
蕭裔遠更是求之不得。
早點把溫一諾娶回家,看那些不要臉的男人還敢不敢繼續追求別人的妻子……
溫一諾偎在他懷里,絮絮叨叨地說:“遠哥你要記住了,我以后就是你最親的人。你別在外人面前訓我,我會不高興的。”
“就像你昨天當著岑春言的面說我的不是,我有多難受你知道嗎?”
蕭裔遠摸了摸她的頭,“嗯”了一聲,溫柔地說:“不會了,我再不會了。”
堂前教子,枕邊教妻。
這么簡單的道理,他昨晚才剛剛領悟出來。
溫一諾跟蕭裔遠一路卿卿我我,完全沒有把張風起當外人。
張風起看不下去了,飛機一到,就第一個沖了下去。
蕭裔遠本來應該回自己家,不過溫一諾拉著不讓他走,他也不想跟她分開,再說還要跟溫燕歸說結婚的事,他就跟著溫一諾和張風起去大平層了。
他那次搬走的時候,把自己的東西還是留了一部分在這里,因此他不需要再買日常用品。
而且他還有一個行李箱,里面都是他的換洗衣服。
三個人回到大平層的家里,溫燕歸很高興蕭裔遠又跟著回來了。
之前蕭裔遠和溫一諾的別扭其實已經鬧完了,但是蕭裔遠還是一個人住在外面。
現在看著他拎著行李箱回來,溫燕歸還以為他不走了。
不過到了晚上,溫燕歸就知道她想錯了。
吃完晚飯,蕭裔遠當著溫燕歸和老道士的面,恭恭敬敬地說:“溫姨,老神仙,請你們答應我娶諾諾回家。我和諾諾想結婚了。”
溫燕歸很驚訝地看了溫一諾一眼。
溫一諾半垂著頭,臉上泛起兩片紅暈,明顯是很高興,但是又不好意思的樣子。
溫燕歸問她:“一諾,你真的想馬上結婚?你不是打算先同居嗎?”
主要是溫一諾才二十歲,溫燕歸覺得這個年紀還不太成熟。
溫一諾抬起頭,笑著說:“反正是要住一起,干嘛不有個名份呢?我想明白了,同居的兩個人,能夠享受結了婚的好處,卻不用承擔婚姻的義務,我覺得我是女的會吃虧,所以我也同意先結個婚。”
蕭裔遠扯了扯嘴角,心想結婚就結婚,什么叫“先結個婚”?
溫燕歸也是這么想的,點了點她的鼻子,含笑說:“你啊,就是讓人不省心。什么叫先結個婚?難道還能后結個婚?”
“結婚是大事,你要想明白了,不要沖動。”
溫一諾笑著反駁:“媽,這您就不懂了,結婚這種事,就得憑一時沖動。等我想明白了,說不定就不結婚了。”
“你這是什么歪理?”溫燕歸皺了皺眉頭。
老道士哈哈大笑,說:“一諾說得對!統計數據表明,男女之間如果通過自由戀愛結婚,那么談戀愛一年的時候,是結婚的最好時機。”
“等戀愛談得超過一年,結婚的幾率就會成比例降低。”
“兩人戀愛超過七年,別說,要不結了婚,要不結婚之后馬上離。”
“人就是這樣的德行,不服從自然規律可不行。”
蕭裔遠見老道士贊成,馬上打蛇隨棍上,說:“老神仙,那您幫我們挑個結婚的好日子吧。我們打算先去登記領證,然后辦酒席。”
老道士伸出手隨便掐了幾個數,說:“你們是要多快結婚啊?”
“如果可以,我們明天可以去領證。”蕭裔遠興奮起來,“辦酒的日子可以往后一點沒關系。”
“那就擇日不如撞日,你們明天去領證吧。”老道士大手一揮,笑瞇瞇地說:“對于相愛的人來說,天天都是良辰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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