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裔遠笑著連連點頭,話都不會說了。
溫一諾到底是行內人,比較雞賊。
她追著老道士又問:“師祖爺爺,那具體時辰呢?什么點兒到民政局比較好?還得預留出排隊的時間吧?您能不能再給算一下那個時辰最適合登記領證?”
這個時辰就是所謂的“良辰吉日”里面的良辰。
一般是一個具體的區間,一個小時之內都算。
老道士閉著眼睛琢磨了一下,笑了起來,說:“還真得算算時辰。”
說著,他起身回屋,拿自己的算籌開始測算明天的“良辰”是什么時候。
這種推算,可以是非常概括的,算一天之內最好的時辰。
不過這種推算沒什么用,因為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有不同的活動軌跡。
沒有一個對所有人都好的“良辰吉日”。
講究的人都會按照出生日期和時辰的不同,具體推算哪一個時辰,對哪一個人更好。
老道士就在做這種推算。
半個小時后,他笑著說:“明天早上你們八點出門,十點之前到民政局領證,就算是良辰吉日。”
溫一諾拿出手機調出地圖查了一下,笑著說:“從我們這里去最近的民政局,開車只要十五分鐘。——去了之后再拍照,然后排隊,十點之內應該沒有問題。”
她笑著問老道士:“一定要八點出門嗎?九點行不行?出門這么早,民政局還沒開門呢!”
“你自己要算的時辰,可不能不遵守。”老道士笑瞇瞇地說,“不然可就不吉利了。”
“打住打住!”溫一諾忙制止老道士繼續說下去,“說好了咱們只說好話。明天可是我領證的日子,師祖爺爺您能不能口下留情?”
老道士笑瞇瞇點點頭,不再瞎扯了。
這天晚上,蕭裔遠就住在他以前住的房間好好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大早,他出去買早餐,回來之后,發現溫一諾也起來了。
青梅竹馬的情侶今天就要登記領證結婚了,兩人見了面居然有點不好意思。
不是那種熟稔到左手摸右手的感覺。
兩人都認為這種感覺很新鮮,很不錯。
吃完早餐,各自又回房洗漱。
蕭裔遠換上那套專門為去南方出席婚禮準備的西裝外套。
溫一諾也換上一套西裝套裙,跟蕭裔遠那套看去就跟情侶裝一樣。
兩人從各自房里出來,看見對方的穿著,都是會心一笑。
這就是心有靈犀的感覺吧!
蕭裔遠握住溫一諾的手,溫柔地說:“走,我帶你去領證。”
溫一諾笑得有些傻,只會點頭,都不會說話了。
蕭裔遠愛憐地揉揉她的頭,說:“證件都帶了嗎?”
溫一諾拍拍自己隨身的包包,“都帶了,在這里呢。”
蕭裔遠不放心,還是打開又查看了一遍,同時讓溫一諾查看一遍自己的證件。
兩人交叉檢查之后,才一起出門。
看了看手表,正好八點整。
不過在京城,八點整正是路上繁忙堵車的時候。
雖然從他們住的小區去最近的民政局只要十五分鐘,可是架不住堵車啊。
當然,就算堵車,這么點兒距離,半小時也就夠了。
溫一諾還是認為老道士讓他們八點出門,純粹故意折騰他們。
蕭裔遠的車停在自己家的地下車庫里,所以今天是溫一諾開車。
她開著自己那輛小小的寶馬3系,在京城早晨上班的車流中穿梭,神采奕奕地跟蕭裔遠說話,精神有點亢奮。
同一時刻,沈齊煊坐著自家的勞斯萊斯幻影,往城郊的一處溫泉度假中心趕過去。
他也是昨天回的京城,回來之后才發現司徒秋和沈如寶都去城郊的溫泉度假中心過周末去了。
今天一大早,司徒秋突然給他打電話,說沈如寶有些不舒服,鬧著不肯吃藥,要見爸爸。
沈齊煊透過視頻看見沈如寶憔悴的面容,心疼得不得了。
這會兒坐在車里,他還在跟司徒秋視頻,皺著眉頭說:“怎么泡個溫泉還能泡感冒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貝貝這個性子,除了你誰能勸得住?”司徒秋又是憐惜,又是抱怨地說,“她這兩天都悶悶不樂,泡了會兒溫泉,只披了件薄外套就去吃冰淇淋,吃完又在外面吹冷風,晚上回到房里就有些發熱。”
“到今天早上這燒還不退。我叫了這邊的醫生給她看了,沒什么大事,就是不肯吃藥。”
沈如寶躺在床上,不高興地瞪著她媽媽,嘟噥說:“媽,我都生病了,您還說我,有沒有點同情心啊?”
“好好好,我讓你爸爸跟你說話。”司徒秋把手機放到沈如寶面前。
沈齊煊那張俊美成熟的面容讓沈如寶很有安全感。
她瞬間笑了起來,有點羞澀地說:“爸爸,我想你了,你這陣子去哪兒了?總也看不到你。”
“貝貝乖,爸爸在外面跟人談生意了。已經回來了,馬上去看我的寶貝。”沈齊煊的語氣極度寵溺,聽得前排的保鏢頭皮發麻。
他忍不住看了司機一眼。
司機卻是一臉鎮定,見怪不怪的樣子。
保鏢默默移開視線,看向前方。
就在這時,一輛載著人的摩托車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搖搖晃晃騎過來。
車上居然坐了四個人,除了騎手之外,后面還有倆孩子,以及一個穿著普通的女人。
看上去像是一家四口出行的樣子。
騎車的人看見前面的車流里有點空隙,仗著自己的車小,猛地提速,想從那點空隙里穿插過去。
但是前面有一輛本田車的司機剛好拿著手機在打電話,沒有看見有摩托車從后面穿過來。
他一邊說話,一邊轉著方向盤,要往旁邊的車道里換過去。
那他旁邊的車道上,一輛大貨車正從后面疾馳而來。
那輛載著一家四口的摩托車只注意了左面車道上正要換道的本田車,沒有注意從右面車道后面沖過來的大貨車,正打算換到右面車道。
眼看他們一家四口就要被卷入大貨車的車輪底下。
沈齊煊的司機看見這一幕,忙踩剎車慢了下來。
后面有些車也發現了,大家的心都提了起來,很多人不約而同開始狂嘀,想讓前面那個換道的司機警醒。
可是那人戴著降噪能力非常好的耳麥在通話,根本沒有聽見外面的動靜,也沒有注意到正處于他視線盲區的摩托車。
他把著方向盤,腳下踩著油門,已經換到車道邊緣了。
溫一諾這時也發現了前面這一幕。
她握著方向盤,眸光忽閃,腦海里飛快地計算著,突然一踩油門,她那輛小小的寶馬3系突然加速。
小巧的車型這時發揮了最大的靈動性。
她很快變速換到前面那輛勞斯萊斯幻影前面,沖著更前面那輛本田車的車尾狠狠撞了過去!
那輛本田車的車輪跟柏油路劇烈摩擦,發出呲呲的響聲,幾乎把柏油路刮去一層皮。
但是卻把那輛本田車往前撞了一個車位還多,避免了它換道擠壓那輛摩托車。
溫一諾同時猛踩油門,從那輛本田車后面急速換到右面的車道,正好從那輛摩托車前面閃過。
那輛摩托車的騎手嚇了一跳,頓時不敢換道了,繼續壓著兩條道的中線開。
而右面車道上那輛大貨車剎車不及,朝著溫一諾的小車車尾狠狠撞了過去!
幸好右面車道上,在溫一諾前面的車不多,而且隔著一定的距離,溫一諾換道之后并沒有松油門,因此卸載了大部分從后面而來的沖撞力。
不過這也只保護她的車沒有被卷入那輛大貨車的車底,但是她的車車尾被撞得變形,都快擠壓到她和蕭裔遠坐的前排了。
又是一聲巨響,后面那輛大貨車總算是完全停下來了。
這條路上的很多車只能龜速行駛。
有人已經打電話叫了交警過來。
而那輛引起整個事故的摩托車,卻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從溫一諾加速變道撞車,又換道堵在那輛大貨車前面,這一連串的操作,只在電光火石之間。
蕭裔遠都沒反應過來,這車已經停在了右面車道上。
蕭裔遠回過神,迅速解開安全帶,一腳踹開車門,拉著溫一諾從右面車門出去,站在路邊的應急車道上。
那輛被溫一諾幾乎撞飛的本田車也停到了右面車道上,正氣勢洶洶向他們走過來。
那輛大貨車的司機也不是善茬,下車的時候手里還拎著一把大扳手。
溫一諾和蕭裔遠兩個人卻是打扮得衣冠楚楚,一身正裝,就連顏色都是配套的情侶樣式。
這兩人的顏值太出眾了,大家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沈齊煊的司機對前面那輛寶馬3系車的當機立斷很是欣賞,等發現開車的是個女司機的時候,突然閉了嘴。
因為他發現這個女司機她見過。
那一次他們家的二少爺沈召北被人“報警”,就是這個女司機,好像叫溫什么的。
司機忍不住從后視鏡里瞥了沈齊煊一眼。
沈齊煊面色沉靜異常,手里握著的手機本來是在跟沈如寶視頻,不過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的手機視頻已經換了個角度,把剛才那一幕全都拍下來了。
手機另一端躺在床上的沈如寶看見這一幕,緊張的手心的汗都冒出來了。
“爸爸!爸爸!您沒事吧?!”她焦急地坐了起來,捶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