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甜水鄉的大隊上來了個頂頂稀罕的人物,是縣里面派過來實地考察的霍胥。
當然,之前給蘇綿家里送錦旗的時候,大隊長和村支書就見過這個男人,匆匆一撇,覺得恍若仙人,壓根就沒敢再看第二眼了。
別管大隊長和村支書往日里在甜水鄉是怎么板著一張臉循規蹈矩搞事業的,總之現在面對霍胥吧,就乖順的不行,陪著臉笑,原因無他,就說鎮長和縣支書都是按著這男人的態度來辦事,更別說他們了。
哪里還敢有啥想法啊。
“甜水鄉的后山,這些年也沒啥人活動,山里頭危險,村子這邊也給大家上了相關的安全意識教育課。”話是村支書說的,帶著點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霍胥沒搭話,抬腿,往村子里走。
跟在他身后的男人換了一個,是個皮膚黝黑身材高大的男人,一雙眼很銳利,就護在霍胥身邊。
村支書顛顛的跟上去了,他歲數有點大,但辦事一向都是干凈利索的,可今兒碰了個硬釘子,任他把音量降低多少,宛若黃鶯了都,男人也沒給他個眼神。
有點難搞哦。
大隊長也發現這事不好弄了,從衣兜里抽個跟煙,遞到了跟在霍胥身后的男人手上,笑著:“小哥,辛苦你們跑這一趟了。”
“不辛苦。”黑皮膚的小哥本名于吟,避開了大隊長遞過來的煙,擰眉:“我們是革命軍,有組織有紀律,是不能收老百姓一針一線的。”
“軍民一體嘛!小哥你也別拘謹,我沒別的意思。”大隊長這么一說,那于吟就更不可能收了。
不是他吹,他瞅著大隊長對自己個兒就有很大的別的意思!
“我就是想問問,您朋友,怎么感覺,對我們后山考察并不是很感興趣?”
大隊長壓低了聲線,盡管倆人離霍胥還有段距離。
于吟連連擺手,臉都紅了:“不是!”
“那就是感興趣了?”可瞧著,挺冷淡啊!
“不是!胥爺是爺,我就是個大老粗,咋能和人家稱兄道弟!”
大隊長:“……”咱能別大喘氣?!
于吟顯然也是覺得自己有點喘,就給提建議:“你也別灰心,我們胥爺,往日里對誰都是愛搭不理的。”就是京城大院里的那些名媛,也沒法子讓他們爺高看一眼。
要非要說對啥格外偏愛吧,應該就是大院里搭的個戲臺子,往日里小曲一唱,余音繞梁,他們爺也是經常去聽的,想了想:“你們這邊有人會唱大戲嗎?要不找個人給我們爺唱著介紹一下后山?”
大隊長:“……”甜水鄉這種地方,他上哪找唱大戲的?
要非要說有,倒是聽說蘇老大家的媳婦,先前在縣里看過電影,聽過戲,眼珠子一轉:“那小哥,你先在這陪著,我去趟蘇家請人。”
霍胥的步子頓住,回頭,盯著正要走的大隊長:“我記得,蘇綿是學生?”
語氣不咸不淡,態度也冷。
可大隊長就是莫名的激動和感動,“對對對!她是!”